倒是之前一直笑意盈盈的陈圆儿听到他们的谈话之后神色有些不太好,之后与衍之他们说话的声音都冷淡了许多。
衍之他们自然也不是傻的,这么明显的情绪转变让她们的停留变得略显尴尬起来,虽然已经商定了一些事情,但若是暮雪真的要跟随自己,恐怕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衍之可没有忘记之前青衣和她说过的那些事情。
于是,衍之他们很快就找了个理由暂时离开了,不过离开之前,衍之给暮雪留下了一块身份令牌,若是她想要去京城寻找自己,随时都可以。
衍之没有想到,等她回到住宿的客栈时,竟然听到了一个让她怒火中烧的消息,林寒受伤了!而且至少要五天才能够恢复!
衍之一开始不清楚林寒受伤的理由,直到龙越一脸倨傲的带人前来,叮嘱林寒恪守本分的时候,她才发现,或许事情并没有她所想的那么简单。
得知林寒受伤的消息之后,衍之第一时间去看望了他。
林寒一脸苍白,胸口的纱布上还浸染着不少血迹,嘴唇则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发白,脸上带着疲惫,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衍之慢慢的坐到他的床边,伸手给他把脉,在感觉到他的脉象还算是平稳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衍之的脸色算不得好看,让青衣将长空找来,询问事情的经过。
原来,今日衍之和龙越他们分开之后,龙越就与林芝四处看花去了。
这百花镇的花确实是不少,而林芝自幼生长在边关苦寒之地,原本就鲜少能够见到这么多的花草,尤其还有不少珍稀品种,一时间倒是十分的好奇。
而龙越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然对她十分殷勤,买了不少花送给林芝,而且,是当着林寒的面送的
。
林寒虽然心中不快,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更何况,他也知道自己并没有说话的立场。
就在这一番诡异的相处之后,三人来到一处演武台,作为男子,龙越十分的感兴趣,在听闻只要赢了就能够有机会得到今年的花王之后,龙越决定上场,而林寒也不甘示弱,不知道是憋着一口气还是其他什么的,总之,他也与龙越一同上台了。
但是事情的结果却出乎意料,原本只是点到为止的台上,随着林寒和龙越的剑拔弩张而变得激烈起来,双方你来我往,出手也越发的重了起来,林芝当时劝说无用,只能去找长空帮忙,但是结果等他们到的时候,林寒就已经受伤了,而龙越一脸郁色的站在那演武台上。
这之后的事情,自然是将人送回了客栈,然后找来大夫。
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衍之的脸色越发严肃起来,龙越到底是什么意思,今日此举,摆明了是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但是此举又让人觉得很奇怪,若是要立威,又何须等到现在,难道当真是因为争风吃醋?
衍之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吩咐青衣他们多加小心,不过林寒这么一受伤,对他们来说很是不利。
首先林寒所带领的那一队人马群龙无首了,再一个,他们不得不在这小县城多停留几日了。
不过倒也有好的方面,至少,他们可以不用另寻理由停下来等候顾轻尘了。
衍之看着依然昏迷不醒的兄长,紧紧皱了眉头,心中却在担忧着,不知道此时顾轻尘的情况怎么样了?
此时此刻,顾轻尘正在经历着一场最痛苦的诊治!
一个农家小院的木床上,顾轻尘浑身濡湿,牙关紧咬,忍受着身体里一阵一阵的疼痛,而在他的手臂
上,一道血口中不时间有东西蠕动,时隐时现,看上去极其诡异。
冬盏半跪在床边,小心翼翼的用湿毛巾替他擦汗,在她的身边,则站着一个一身黑纱的女子,她手中拿着一个小木盒,右手是一根极其细长的银针,目光专注的盯着顾轻尘手臂上的血口。
冬盏屏住呼吸,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影响了旁边的女子。
“主子,我要动手了,你且忍耐!”
床上一直紧闭着双眸的顾轻尘则陡然睁开了眼睛,声音却一如既往的平稳,“无妨,你动手吧。”
顾轻尘话音刚落,那黑纱女子便出手了,她的手快如闪电,迅速的朝着那血口处刺了进去,顾轻尘一声闷哼,整个人便痛晕了过去。
“主子!”
冬盏担心的低唤一声,却被那黑纱女子阻止了,只听那女子厉声喝道:“不要吵,新给我继续!”
冬盏不敢再耽搁,按照先前说好的,迅速在顾轻尘的手臂上点了几下,将他的穴道封住,那黑纱女子则小心翼翼的从那道血口之中用银针挑出一条长长的虫子来。
那蛊虫即便是出了人体,依然还在不停的扭动着,通体血红蛊虫让人看着就毛骨悚然,冬盏见到那黑纱女子将蛊虫极其宝贝的放到了手中木盒子里,不免有些恶心。
看到冬盏嫌弃的神色,那女子也没有生气,只是低声笑道:“你这丫头也太没见过世面了,亏你也是在楼中多年的,这小东西有什么好怕的?”
冬盏辩驳,“我才不是害怕,只是觉得有些恶心,这东西吞噬人的血肉,若是一个不小心四处繁殖,岂不是要成为祸害?”
“哪里有那么容易?这蛊虫可是变异品种,应该是两种极其厉害的蛊虫互相吞噬而成的,堪称蛊王,用的好了,从此之后
就不用再害怕蛊毒了,因为这东西可以号令一切蛊虫。”
冬盏惊叹不已,“这小虫子当真有这么厉害么?难怪蛊女姐姐你如此喜欢。”
“那是自然,不过在你们手中似乎没有什么用处,不过到我的手里,自然会发挥他的最大作用的。”
冬盏不再开口,只将目光放在已经昏迷的顾轻尘身上,有些担忧道:“也不知道如此取出蛊虫来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主子什么时候会醒来呢?”
蛊女安慰她道:“不用太过担心,有个一两日应该就会醒了,你可以给青衣发消息了,最好让长空过来一趟,主子大病初愈,还是有些虚弱的。”
冬盏一想也有道理,当即就给青衣飞鸽传书去了,等她离开了,蛊女的眼中才划过一丝残忍的笑意来,接下来,她可是要去会一会那塔娜族的两个人了,她本人可是对他们十分的好奇呢!
自从顾轻尘恢复记忆之后,就将塔娜雅和塔娜巫师扣押了起来,至于龙越安排的那几个侍卫,自然也被控制了,也因此,龙越丝毫都不知道,顾轻尘早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在这个农家小院的一个破旧柴房里,塔娜雅爷孙两人双手被反绑着,嘴里塞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破布,整个人看上去狼狈极了。
塔娜雅半靠在墙边,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因为两天没有进食而显得很是憔悴。
塔娜巫师歪歪斜斜的倒在另外一边,一样的蓬头垢面,奄奄一息,看上去十分的糟糕,塔娜雅心中焦急又难受,看着与自己相依为命的爷爷如此狼狈,她再一次后悔自己的决定,若是知道那顾轻尘这么快就能够恢复记忆,她一定不会因为任性而要留下来。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卖的。
就在
塔娜雅胡思乱想的时候,柴房的大门突然间被推开了,随后就进来一个全身上下都裹着黑纱的女人。
莫名的,塔娜雅感觉到一种恐惧,从心底发出的恐惧,这是属于女人的直觉。
蛊女走进柴房,并没有理睬那已经奄奄一息的塔娜巫师,反而直接朝着塔娜雅的方向走去,随后,在她惊恐的眼神中蹲了下来。
“听说,你是塔娜族的族人?”
蛊女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是最此等的砂纸互相摩擦而发出的声音,奇怪而难听。
“呜呜呜……”
塔娜雅喊叫起来,接着就听到蛊女自言自语道:“哦,你嘴里有东西呢,说不出来话,不过没关系,我这个人最好说话了,现在就帮你将口中的布料弄走。
蛊女一边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来,在塔娜雅的眼前晃荡了一下,“诺,你看,这可是我最宝贝的吞噬蛊,别说是布料,就是连人都能够吃的只剩下白骨呢,既然你们塔娜一族对蛊这般热爱,我就用这个宝贝招待你好了。”
塔娜雅惊惧无比,吞噬蛊她自然是听过的,对于人来说,这种东西就像是洪水猛兽,不,应该说比洪水猛兽还要恐怖!
蛊女可没有管塔娜雅害怕的表情,她慢慢悠悠的将瓶子打开,手中的一根银针挑起一个圆圆胖胖的蛊虫,放到了塔娜雅口中的布料上,塔娜雅瞪大了眼睛,眼泪早已经忍不住流下来,眼神中满是哀求。
蛊女气定神闲的看着他们,啧啧道:“谁让你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呢,不做死就不会死,现在,好好享受一下皮肉消失的味道吧。”
塔娜雅再也忍不住吓昏了过去,而原本一直奄奄一息的塔娜巫师见状挣扎着朝他们的方向爬过来,却又因为被捆住了手脚而行动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