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众也是看着自己刚刚一巴掌落在千心宏脸上的那只手。
秋贵妃相当艰难地才生下了千心宏,之后也没多久就去了,所以他对千心宏这儿子的疼爱可谓是不言而喻的、。
自然是舍不得打他的,但刚才?
可是或许正是因为这么多年他对他的“宠爱”,才让他做出了这些事,归根究底,到底是错的人是他,这孩子是他自己教育出来的,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王儿,你……”董太后隐约之间开始有点后悔今日擅自带着千众来这里了,毕竟千众可是鲜少发这么大胆的脾气,至少在她的面前,她这自己生的孩子一直都是聪明、睿智,冷静而沉稳的,可是刚才竟是那般的冲动,这能说明的便也只能是王上是真的生气了。
虽说是一个温厚的帝王,但多年来在俯视所有人的王位上多年,一旦发起火来也是吓人的狠。
就当董太后以为她这次做了相反的事,只会让着父子两人的关系更加的僵硬的时候,千众却对着跪在地上,一脸呆滞,脸上还挂着泪痕,额头是求饶的时候磕破的痕迹,一身狼狈的千心宏道,“起来吧!”
谁都没想到千众挥这这样做,一时之间到是谁都没想到会这般?
跪在地上的千心宏也是满脸的不解,眼神依旧飘忽,显然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到是董太后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她忙笑着对身边的贴身宫女道,“快……快扶太子殿下起来!”
那宫女也这才从震惊之中恢复了过来,只到是上忙上前扶起了一脸失神的千心宏。
“我们走吧?”千众沉着脸在萧玉蓉和宫女的搀扶下走出了思过阁。
千心宏依旧不明所以,张了张嘴,看着董太后,显然还未曾从刚才千众的那一巴掌之中恢复过来,“王祖母……这……这是怎么了?”
“哎呀!你这个傻孩子,你怎么就不明白你父王的意思呢?你父王这是赦免了你的罪,你可
以出这思过阁了!”董太后嗔怪了一声,又忙用帕子擦拭了千心宏脸上的泪水。
千心宏先是失神了片刻,似是没反应过来,良久的时间他才呆呆地说,“这……王祖母,您没在开孙儿的玩……玩笑嘛?父王?父王他是真的原谅儿臣了吗?”
董太后忙笑了起来,“这是自然啊?你还不相信祖母说的话?”
千心宏这才确定了董太后的话,一把握住了董太后的手,激动地同董太后拥抱,“王祖母,真的……这是真的,王祖母,谢谢你!”他将董太后紧紧的抱住。
“好了,你想要勒死你的王祖母啊?”董太后干咳了两声,忙不断的拍着千心宏的后背道。
“对对不起王祖母,孙儿这是真的太……太开心了!”千心宏这才放开了董太后,眼神之中一丝的锐利的光芒闪过,只是现在的董太后和千心宏同样沉浸在了喜悦之中,自然美注意到千心宏的眼神有变。
“王祖母,这次的事真的谢谢您,若不是您想出了这法子,让父王可以无意之间走到思过阁,看到孙儿,听孙儿的一番话,不然想来,父王还不会那么容易就原谅孙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肯原谅孙儿呢?”说着千心宏又是激动的一把抱住了董太后。
“哎哟,你可轻点,你祖母这身子可经不住你这样抱,这不是这段祖母的身子吗?”
夜阑听风雨,春日细雨绵绵,一旦下起来就藕断丝连,没完没了……
如玉端着桃花羹走进来,见欧阳青正坐在窗前,若有所思,也不知在想什么,便忍不住道,“小姐……这雨有什么好看的?都下了好几日了,一直都不停,烦的厉害!”
欧阳青只是笑了笑,起身给那鹦鹉喂了点事,然后端起了如玉带来的桃花羹道,“过会我要出去一趟,帮我被马车!”
“什么?过会要出去?现在可是下着雨呢?虽然现在气候早已不若前段时间寒冷了,但
细雨湿衣,容易让人生寒,您身子本就弱,这样实在是对您身子不好,不若咱们寻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再去?”如玉絮絮叨叨地说。
她只是随便吃了几口,便放下了青瓷小汤勺,“好了,让你去你就去,冻不坏你的小姐的?”
如玉知道欧阳青的性子,决定了什么便是他们这些作下人的说什么都没用的,只到是退了下去的同时也絮絮叨叨个不停,真不知她小姐有时候神神秘秘的是干嘛?这下着雨呢。还要往外跑……若是被将军知道了,还不把这不悦压在他们身上?
……
“去城西监狱!”一直出了欧阳府地,欧阳青才对那驾着马车的侍卫吩咐道。
“是!小姐,还请坐好了!”
“小姐?您……刚才说什么?您说您要去城西监狱?为……为什么啊?”如玉相当纳闷的问道。
欧阳青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手环,这段时间一向不解风情的白蒙,不知道跟谁学了去,竟是从各个地方网罗一些奇珍异宝送到她面前来供她把玩。
那一整盒的首饰,看的她和钰还有金夕和如玉都眼花的紧,她也知道白蒙的性格,若是送出去的东西被退回,那么便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便是不管这物什是什么,他都会直接扔了。所以她也便都一一收了下来,只是那么多一盒子的手饰,琳琅满目,她也便只挑了一白玉手镯,只到是这手镯精致而温润,很是合她的眼缘,而且带在手中竟似是可有自由的调动温度。
车外雨疏风骤,到底还是有点寒冷的,只是这玉镯子却散发出淡淡的暖意,那股子的暖流从肌肤传入到了四肢百骸……
“去见一个故人!”她将手从手腕上的玉镯上移了开来,只是淡淡的说。
如玉却是不解,“故人?故人是谁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欧阳青只是随意撩开了车窗帘卡你想车窗外。
“对啊!如玉,你别总是什么都问那么多,小
姐既然这般说自然是有她的主意的!”金夕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的说。
如玉也不耐烦的狠,“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马车又行使了会很快在城西的牢狱前停了下来,如玉为欧阳青打开了纸伞,而金夕则是扶着欧阳青下了马车,其实她也有些不确定,都知道这段时间欧阳青的身子很是不好,将军也一直耳提面命,不让小姐着了寒凉……
可是小姐坚持的事又不是他们这些外人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给!狱卒,麻烦您放我们进去,我们小姐有故人要看看故人……”
金夕本就是一八面玲珑的人,到了城西牢狱前,欧阳青刚站定什么都没说,她便已经主动打点狱卒了。
那两个狱卒在看到金夕拿出来的一甸黄灿灿的银子的时候,便已是笑逐颜开,见欧阳青虽半张脸挡在了纸伞后面,但身形娇弱,衣着华丽而珍贵,一看就是贵家小姐,自是就算进了这牢狱也不会做什么,便挥了挥手,不甚在意的说,“快点进吧!进吧!哎,长话短说,快点说完快点出来……”
金夕和如玉对这两势利的狱卒很是厌恶的紧,两人却也是扶着欧阳青小心的绕过狱牢中地上坑坑洼洼的地方,朝着里面走去。
牢狱本就是在地处背面的地方,入目便是阴沉的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大抵也是不为过的,只是继续往里走去,才看到点点的火苗,显然是插在木桩两旁的火把,才不至于让这晦涩阴冷的狱牢内漆黑到无法行走。
只是他们所走过的地方,便传来形如鬼魅哭泣的声音,一直叽叽喳喳,欢快的像小麻雀的一般的如玉此刻却是吓的不断地往欧阳青的身边索。
说到底她也仅仅只是比她身体年龄大上一个生辰的小丫头罢了,如果她不是活了前世,也曾被害的进了这阴冷晦暗的牢狱里,度过了她最后人生最暗无天日的人生,或许她现在也会像这如玉一般
心生胆寒吧?
可是前世经历过哪些之后,她现在已经能够做到古井无波,甚至还能很是淡定的安慰如玉,“别害怕很快就会到了,我刚才已经让金夕问清楚了具体的是在哪一间牢房,你若是真的害怕就跟紧点,别跟丢了!”如玉闻言点头如捣蒜。
金夕看着她那吓的跟小鹌鹑一般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无奈的摇了摇头,她终于知道小姐这般做的安排了,想来钰比如玉还要胆小,她虽然也要跟着欧阳青一起出来,说是要贴身照顾欧阳青,可是欧阳青却拒绝了,现在知道原因了,若是钰来到这种地方,估计会路走走不了。
这城西的牢狱都是关押一些死囚,一般都是下罪本久的时间就会被送上了虎头斩上,所以牢房自然是没有城东牢房大的。
“啊!小姐,是不是有人在哭啊?好……好恐怖啊!”一道稀稀疏疏的悲戚的哭泣声传来,吓的如玉一下子紧紧的抱住了欧阳青的胳膊。
金夕相当的无语,这哪里是做丫头的样子,真的是小姐这平日里面做主子的人太过宽容这小丫头了,现在真的是一定点的规矩。
欧阳青却是淡定的拍了拍她的胳膊道,“没事,这里都是死囚,听到我们的脚步声,难免引起了他们本已濒死的心绪,故而才会啼哭不已!”
如玉又用一种近乎是崇拜的眼神看着欧阳青,“小姐,您总是这么厉害,竟能够摸清这下死囚的心思!”
欧阳青面上毫无情绪,只是勾了勾唇角苦涩的摇摇头。
不是她厉害,可以摸清这些人的心思,想她那时候被千心宏和慕容凌儿挑断了手筋脚筋仍在冷宫中的时候何尝不是如此。
她消极而恐惧,每天只等待着死亡这一件事,那种绝望的感觉恐怕是可以胜过肉体的一切的疼痛的吧。
“小姐,我们到了!”三人停在最南边的牢房的最里面一间前停下,金夕低沉着嗓子在欧阳青和如玉面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