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公主一时想说的话又这样被迫收了回去,只能走到千众的身后,帮千众一下又一下地按着肩膀,这室内熏着的龙诞香也让人原本烦躁的情绪渐渐的安宁了下来。
宣宁宫之中变得相当的宁静,午后的阳光朝西而去,留下霞光朵朵。
清月公主想说的话终究没说出口,因为千众又在她的安排下沉睡了过去……
知父王睡眠不好,清月公主是断然都不敢再将千众给叫醒了。
出了宣宁宫,清月公主想着,事已成定居,改天再来说也不迟……
呵,没想到这次,她那个三哥倒是高效率的做出了一件事,甚是让她吃惊。
又过了两日,白蒙是和李源一道来的,自然后面还跟着一个白雪,两人的感觉看上去已经渐入佳境了。
丝毫没有因为白蒙在一旁而有任何的影响。
李源仔细地帮欧阳青检查了下腿脚,然后才缓缓地直起身子来,微微沉吟片刻之后才说,“腿恢复的不错,不会影响走路跑步,站起来走走看……”
欧阳青其实早就知道自己的腿好了,但李源既然说出来了,所以她也只能跳下了轮椅。
走了两步,些许日子未曾走动,居然觉得有些生疏了,脚下发软,差一点就直接摔了下来。
好在一双强而有力地大手一把拖住了欧阳青的手腕,两人四目相对,时间似乎静谧,秋风下的月桂花盈盈花香……
白雪眼珠转的飞快,一拍手叫唤道,“哥哥,我刚才路上瞧见的小糖人还未买到呢?我让李大夫陪我去买!”
说罢对着李源眨眨眼,李源会意,两人皆是暧昧的笑了笑,便大步离开了,庭院里就只剩下了两人,白蒙手上一个用力,便将欧阳青给扶了起来,欧阳青刚刚站直就
听到白蒙关切地声音,“怎么样?没事吧?”
欧阳青摇摇头,表示没事,又重新坐到了轮椅上。
“为什么要这样?”白蒙将探究地目光落在了欧阳青的身上。
欧阳青安然地盖上了毛毯,然后才笑着抬头,阳光下,一张白嫩的小脸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怎么?”
白蒙的视线转移到欧阳青的双腿上,“既然腿好了,为什么还要坐在这上面?”
沉默了片刻,两人都没有说话。
想了想欧阳青还是打算告诉白蒙真相,“只要我一直这样,太子就不好找我!”
显然没想到欧阳青会说的这么直接,而且这样的话在他看来是属于大不敬的话,不由地面色一沉,想起之前派伯仁去调查到底是何人所为,可是现在都快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居然没有半点下文,不由地心中开始有了眉目。
“所以……你是故意从马背上摔下来的?”
白蒙不解地看着欧阳青,神色莫名难测,一时难以置信地看着欧阳青。
欧阳青嘴角勾起了浅笑,歪着脑袋看着白蒙,笑意盈盈地说,“将军,你真聪敏!”
本以为,这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她本以为她以这样笑话的方式说出来,白蒙也只会一听而过,哪里知道白蒙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了下来。
一下子双手按在了欧阳青的轮椅的两边的把手,将身子压在了欧阳青眼前,欧阳青突然觉得压抑感,只觉得整个被白蒙高大的身子压迫着她。
欧阳青不知道白蒙到底想干吗,不由地也开始紧张了起来,瞧了一眼白蒙,“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白蒙冷声逼问道。
欧阳青没想到白蒙的情绪会这么强烈?
张了张嘴,“这……没什么!”
至少她
觉得这件事是成本最低的,她并不觉得这样做会怎么样?
“没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你在伤害你自己吗?”白蒙脸色泛青白之色,全身的气息都带着寒意。
欧阳青何曾看过这样冷戾的白蒙,只有那次在军营里面对那胁迫她的那个刺客的时候,白蒙才表露出这样的情绪,但今天……
她讪笑了一声,轻声道,“我没关系啊?现在不是都已经好了吗?”
白蒙看这她娇俏的面容,显然被他给吓到,也意识到自己情绪的激动,忙坐直了身子,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道,“对不起,我刚才情绪激动了,但你要跟我保证,今后不要这样爱伤害你自己了,知道吗?”
欧阳青看出了白蒙情绪之中的悲痛,才意识到这是不是这个男人疼惜她?突然心中就泛起了柔情。
她歪着脑袋看着白蒙说,“你是在关心我吗?”
白蒙的脸色登时通红,不由别开了脸。
还真是闷骚?
前世就是这样,你不说?别人怎么知道你的心意呢?
……
突然就浮起了想要逗弄他的心思,“你怎么不说话了?”
白蒙干咳了一声,试图缓解此刻的尴尬,“这样太危险了,万一出什么意外怎么办?”
欧阳青撇撇嘴,“我至于跟自己的性命过不去,将自己置身死亡之中,所以你就放心好了!”
欧阳青神情冷静,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之中全然都是冷静与睿智,白蒙有片刻的失神,难以相信这样的自信而坚定地眸子居然是一个十四岁孩子双眼。
“怎么了?”见白蒙失神,欧阳青在白蒙的双眼面前挥了挥双手,企图打乱他的思绪。
“没什么?只是……”白蒙突然脑中一个思绪闪过,他俊秀的眉宇突然就深深地
皱了起来,“你……你说是为了避开太子?可是你明明。明明对太子,他……”情深义重!
连在梦中叫着太子的名字。
白蒙是铁血男儿,向来性格都是冷静自持的。
现在这样结结巴巴,实在不是白蒙的性格。
“明明怎么了?”
“没什么?”白蒙闪躲开欧阳青的目光。
欧阳青看着白蒙那犹犹豫豫的目光,心中心思一动,震惊地说,“你以不会以为我对太子有那方面的意思吧?”
白蒙没有说话,但那俊逸的眸子之中分明写着的是——不然呢?难道不是吗?
……
欧阳青终于知道他为何对自己不冷不热的原因了,看着他那俊挺的面庞上写满了憋屈和压抑。
她不由地又想笑,不知道白蒙为何,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的猜想的?
他或许不知道,她跟太子之间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怎么可能再次对那暴戾,狠毒的太子动情呢?
可是,她突然就不打算告诉他实情了。
因为,看着他那压抑,烦躁并且苦恼的样子还真挺可爱的?
白蒙见欧阳青反问这句话,然后又保持了沉默——这么说,她是承认了?她对太子的感情是真?
突然心头又是一阵阵揪心的疼痛,微微沉眉,勉强压下心头的一阵酸血,轻声道,“既然你腿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
看着他黑着脸,长袖甩开,打算离开,她不由想笑?
这是怎么了?当真是生气了?
“将军!”欧阳青又在白蒙的身后叫住了白蒙。
白蒙停下了脚步,转头说,“怎么了?”
“那只唔,是你特意送给我的吗?”
白蒙点了点头,可是君心空付,就算是送给你的又怎么样?你的心中只有太子一人,哪
有他白蒙的一席之地?
“我很喜欢!”欧阳青笑了起来,宛如银铃,“那……你为什么送那了这只唔给我?”
“自是你上去看中了我的那只,我答应了给你寻一只,不过是将答应你的事做到而已!”此刻白蒙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之中,不能失落而疲倦,所以语气之中也显得应付。
欧阳青微微浅笑,嘴边泛起了意思不易察觉的得意的浅笑,“可是我听雪儿说,她说她一直都没去过你的房间,甚至乎都不知道你有一只唔,你说你的那只唔怎么会知道……”
欧阳青的声音渐渐变低,语气之中带着揶揄之气。
白蒙微微愣怔了下,但立刻就发现了欧阳青所说何意,俊朗的脸上又泛起了可疑的红晕,“我看她进来真的是经文抄的太少了,什么事她都要搭理一下……”
生怕白蒙将这火气发泄到白雪的身上,欧阳青忙解释道,“不碍她,是我故意问她的,你说……那只唔为什么会知道我叫什么的?”
欧阳青咄咄逼人地询问道,白蒙被她看的有点难堪,生硬地说,“或许只是自作多情了吧!”
此话意有所指?
欧阳青怎么会听不出来呢?可是看着他这斜眉瞪眼的样子,居然格外的新奇而可爱,与往常那沉稳冷静的样子全然不一样。
倒真是让她说出来的欢喜。
见他做事又要离开,欧阳青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握住了白蒙的手腕。
两人具是一怔,旋即欧阳青几乎是触电一般,立刻放开了在白蒙手腕上的手,脸色微红,讪讪地说,“我还有话要说,你别急着走!”
白蒙的怒气,悲痛,压抑……都因为欧阳青刚才那无意识的举动而彻底的软化了开来,心头又是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