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王家食铺王夫人得到管家的禀报,得知何立根开的酒铺后,脸色有些不好看。
管家无奈道:“也不知赵统领的意思,全城除了王家食铺,也只有何家酒铺里能有酒卖。”
“而且只有一间铺面,他现在这么降价,会影响咱们的收成。”
王夫人韦氏问起上个月的帐目,听后并没有多大的影响,便是淡淡一笑,说道:“不必担心,能买得起酒的,自然也不会少了这一顿饭食。”
“至于街头的散客,何家抢了去就抢了去,且等我同赵统领说说看。”
管事退下了,韦氏思前想后,此事恐怕找赵统领,他未必明白中间的用意,得先想个法子查一查何立根。
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何家的家产一夜没了,族人也不见了,为何如今又回陵城了?
王家食铺派出去的人打探回来,原来何家的产业是卖给了赵统领,难怪会有酒在铺里售卖的,原来是这上头的关系。
不过在打探何立根时,却意外发现一桩事,那就是何立根离开陵城时,身边原本有两个女人,一位是外室纳入府的妾室张氏,还有一位便是当年与他和离的稻香村人士吴氏。
说起这吴氏,以前没有什么名头,但现在在陵城却是混得不错,自己开了一间铺子,做起了成衣的生意。
若只是普通的成衣生意原本也没有什么,而是这位吴氏会自己缝制衣裳,专做一些比较奇特的衣裳,得到不少小众女客的追棒,生意还挺不错。
不过她与何立根生下的那个傻儿子却没了下落,不知去向。
韦氏听着,不免动容,小小何家,也会如此折腾挣扎。
韦氏交代管事,“给何立根送句话去,他们若是再这么降价,王家会将此事告诉到商会。”
管事忍不住提点道:“这何立根在商会中必定有认识的人,而且他在陵城这么些年,也是土生土长的,恐怕不会听从。”
韦氏摆手,叫他这么去办就是。
管事听了夫人的话,匆匆出了门。
何立根回到陵城重新开始,还真用这酒铺打算翻身,看着如流水般进来的银钱,心里那个乐呵的,每天没事,就逛逛花楼什么的。
这日从花楼里出来,正好经过街头吴秋梅的成衣铺,他忍不住停了车,进了成衣铺。
吴秋梅一看到他,就犹如惊弓之鸟,想到死去的儿子,又恨得牙痒痒。
何立根进入这成衣铺感觉就像进自家的铺子,穿着绸子衣裳的他,在吴秋梅面前像个老太爷似的。
吴秋梅忽然想到一事,说道:“你别想着一味的找我的麻烦,你怎么不回去查一查你的宠妾张氏,她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你就不好奇?”
吴秋梅原本只想祸水东移,没想这话一出口,何立根的脸色就变了,变得很不自然。
何立根沉着脸看向吴秋梅,沉声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吴秋梅发觉这话不但没有祸水东移,反而弄得自己惹祸上身了。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何立根起了身,一步步朝吴秋梅走来。
吴秋梅往后退,退到了柜台前,已经无处可退了,她连忙开口:“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与你已经和离,跟你没有关系了。”
何立根却是不信的,她一定知道一些事,脚步再次逼近,吴秋梅也不知怎么的,灵光一闪,顺势问道:“张氏呢?”
果然,吴秋梅看到何立根的脸上有着不自然的慌张,但又在愤怒中掩盖。
吴秋梅心头冒出奇怪的想法,她刚开铺时,曾在街头看到过张氏的马车,与一男子进出酒楼,她那个时候就有些奇怪。
现在看到何立根这模样,相处了这么些年同床共枕的夫妻,多少还能猜测到一些,一定出了什么事,何立根心里慌了,他在掩瞒什么。
何立根却出手扣住她的脖子,掐得吴秋梅差一点儿窒息,并逼问她,“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吴秋梅死命的摇头,却于事无补,好在这个时候有客人上门,进铺里,看到这场景,吓得大喊大叫的跑了出去。
“杀人了,不得了,杀人了。”
正好街头有巡逻兵经过,立即停了下来,前头领头的正是赵祥,他跟着那女客入了铺子,铺子里,何立根已经放开了吴秋梅,并与吴秋梅坐在一起。
吴秋梅将衣襟拉高了些,掩瞒住脖子上的伤痕。
“何立根。”
赵祥皱眉。
何立根也没有想到曾经瞧不起酒坊东家,一个跑镖的,如今竟然成了陵城巡边统领。
“赵统领。”
何立根笑着起身,一脸的热情。
赵祥却看向他身后一脸紧张的吴秋梅,女客此时来到吴秋梅身边,关切的问她情况。
吴秋梅不敢说话,女客也担心,不敢多说。
赵祥伸手拍了拍何立根的肩头,说道:“酒铺的酒还够么?”
何立根讨好的点头。
赵祥接着说道:“别动不动就降价,不然我收回先前的话,不给你卖酒了,你也拿着没办法,难不成你打得过我?”
何立根脸色微变,要是放在以前,一个跑镖的,算什么东西,可现在何立根不敢乱说话。
赵祥也不能久留,朝他身后的吴秋梅看了一眼,接着说道:“和离了就不算夫妻了,你还是少来这铺里吧,吴氏可是稻香村人,城主也是稻香村人呢。”
何立根应下,心头更是郁闷。
赵祥再次拍了拍何立根的肩,这就将他带了出去,何立根赶紧坐上马车离去。
空了的成衣铺里,吴秋梅跌坐在地上,想起刚才自己提及张氏时,前夫的神态,她心头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但她很快摇头,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
李三福从山里头出来了,手里提着一袋矿石回了城。
那会儿白锦正在看陵城的舆图,三福就提着袋来到了书房。
夫妻多日未见,看到对方,也忍不住热了眼眶。
白锦将丈夫上下打量一眼,见他没出什么事儿,松了口气,这才拿起矿石看,看着看着,她就惊住了。
这里头的有白灰石,还有白云石,还有一些矿石还有药用价植,于是白锦问这矿石场有多大,她需要的数目太多,希望是个大矿场。
李三福一脸欢喜的说道:“整座山都是,你能想像么,随手就能捡到,而且据我观察,地下的矿石更多,我怀疑整座山都是矿石组成。”
“这一处的确是深林中的深林,而且不算是陵城的地界了,只是无人能入得了深林,倒是在这里头采矿,不会有人知道。”
“我去看了,这一趟,看到有老虎出没的脚印,但我们并没有遇上,脚印的时日算来,应该是十几日前,有老虎经过,或者有在那儿捕食。”
“里头的野猪、兔子,那真的不少,普通人还是不要进去的好,便是那几百斤重的野猪,也足够伤人的。”
白锦听着,问道:“已经出了陵城的地界么?”
李三福点头。
白锦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三福,万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一批矿石的出处,不仅如此,为了保证那边的安全,最好在树林外设屏障。”
“要是能将野兽赶到树林里留下脚印,让别人来查看的,知道这儿有大批野兽出没,就不敢靠近了。”
不是他们陵城的地界,那也必须得到,不仅要得到,还不能让燕国的人知道。
但白锦的话却让李三福震惊了,似点醒了他一样,他面色严肃的开口说道:“媳妇,你这么一说,我怀疑这山里头有人,而我所看到的那些野兽的脚印,正是如你所说的,他们是在设屏障,阻止外头的人进来。”
于是李三福将这一路中上的发现,一一的细说给白锦听,这事儿越说越不对劲,他们看到的野猪和兔子,不过是想让他们看到的。
而那老虎印,还有深林里一到夜里传来的野兽嘶鸣,他怀疑是人为,因为他们几人去追查过,嘶鸣之处,并没有发现什么。
为了证实这一点,李三福还想入山林,白锦却担心他会不会危险。
有时候人比野兽可怕,这么大座矿山,若是有人守护着,那他们是什么人?
李三福在白锦的劝说下,他同意多带几人出门,但他这一次一定要去一趟,见媳妇如此在意那座矿山,他一定要想办法得到。
而且一但查清里头的野兽是受人管制的,那他们只要找到这些人,再带人入山采矿,反而不用担心野兽的事,随时都能开工了。
白锦没法留,但由赵祥在巡逻兵中挑选几位功夫好的一同跟着去了,白锦交代三福,若真是人为操控,就好好与人谈谈。
不管什么代价,都不要先拒绝,由她来谈。
当天才回的李三福,只在家里吃了一顿饭,就带上白锦替他准备好的干粮,带着人又出城去了。
白锦看着三福带来的矿石,心头仍旧很激动,她要做的石灰有眉目了,系统里的水泥太贵,她可以先用石灰代替着,不管是修路还是修沟渠,都能用得上。
李三福一行人出了陵城,连夜入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