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李三福哈哈大笑,他家媳妇真性情。
靖王也被夫妻两人逗笑,他看得出来,李三福显得有些拘紧。
白锦接着说道:“我这人觉得好吃的就会多吃,还会一直掂记,觉得不好吃的,就算是万里挑一的名贵之物,我也不稀罕。”
靖王听着这话,便问道:“那你觉得这茶好不好喝?”
“都差不多吧,我更喜欢花茶养颜。”
花茶?
在座几人都看向白锦。
白锦将系统科普给自己的知识一口气说出来,“花茶分花果茶和花草茶,木樨、茉莉、玫瑰、兰蕙、桔花、木香、梅花等等,皆可入茶,而且茶香更甚。”
“女子喝了养颜,男人喝了养身,最重要的一点,上至士族,下至百姓,皆能喝得起。”
“我住稻香村时,招待村里人,用的是金银花和菊花茶,本是药材,却无须半文银钱。”
“至于这闽中的好茶,不是进贡之物,便是富商私下里的交易,不仅恶意抬高价格,还因为这中间的利益,不少人走私售货,杀人灭口。”
白锦说完,众人皆沉默。
白雪才泡出好茶露出一手,她倒是会在一旁哗众取宠,那些野花野草哪及这珍贵的好茶。
于是白雪说道:“你说得轻巧,倒是拿出证据,这茶叶不是家家都有,还需要走私和杀人,我从小到大就不曾吃过你所谓的花茶。”
“也只有贫苦人家取些野花野草苦中作乐罢了。”
白雪的话引起靖王的不满,女儿从小养在京城,自是不曾见过世间的疾苦,靖王府自然是每年各处进贡的特产,其中包括各地的好茶。
这是皇室中的特权,却不代表普通大众能吃得到,靖王生气的是女儿来了陵城这么久,竟然还没有融入到这普通大众中去。
靖王当年跟随皇帝兄长,可是走南闯北的打个仗的,吃过苦头,饿的时候还曾啃过树皮。
只是而今的这一代后辈,不经战乱,不曾守过边缰,不知这生活的来之不易。
白锦听着这话,就知道这是娇生惯养的贵女娇娇,还真不知疾苦,于是白锦朝金巧吩咐几声。
很快金巧端来一个盘子,盘子里的小碟装的是几种花茶,摆成小四碟,中间一道绿茶,却是陵城地方所产的茶,采的是新叶和嫩芽。
陵城地方种的茶叶,除了庄户有了余钱买上一些,却是卖不到别处去的,是不受重视的。
白锦用的地方绿茶搭配着这些花茶一起泡,接连泡了六杯,每一杯的花茶不同。
白锦最近上了火,喝的是菊花茶,而李三福平素爱喝梅花茶,取的是冬雪来临时的第一茬。
“其实除了花茶,还有果茶也是我喜欢喝的。”
可惜这时代的果木树太少,白锦除了自己家能吃上外,别处自是没有。
这一下从来只喝那闽中进贡的好茶叶,如今却喝起她这陵城地道的花茶来。
孙琰抚了一曲后被他们的谈话内容吸引,也跟着坐了过来。
白雪郁闷的端起一个大陶杯,心想着谁喝茶用这种大杯子,真是乡下来的没见识。
待白雪喝上一口花茶想着怎么找茬时,没想入口的却是一股茉莉花香,再夹着绿茶新芽的清涩之味,甚至在茶味中,似乎尝到了一些甜味。
白雪错愕的看向白锦,疑惑的问道:“这茶当真是陵城自产的?”
“保证是真实的,你若是喜欢,我还可以推荐你这位茶商,庄户出身,只是在乡村收些茶叶,自己烘烤。”
白锦的话令白雪郁闷不已,她怎么觉得这花茶比她从小喝过的茶叶都要好喝,毕竟茶叶的香醇中透着一股子涩味儿,可没有这花茶香甜。
白雪不知道的是,这个时代的人对糖的渴望是真因为糖品种的稀有,以及糖价的昂贵。
若是这个时代的女子能喝到现代的奶茶,恐怕会爱不释手的。
白锦就是摸清了这个时代女人们的喜爱,故意在白雪的那一杯花茶中加了一点点白糖,不多,并不夺味,却令口感更好,尤其是喜甜食的女人们。
而到了靖王的这一杯茶里,白锦放入的是甘草,份量不多,不夺味,却是一杯极好的养生茶。
靖王喝了一口后,觉得真有意思,这甘草润肺解毒,是常用到的药草,原来泡水喝是这般滋味。
随着白锦的一一科普,众人从喝茶到养生,接着到美容健身壮体,白锦如同一本百科全书,这么能讲一个下午不带停歇的。
系统就是她的知识库,要查什么知识很快会科普到她脑中。
靖王和孙琰都被她的话吸引,一时间竟然有些听得入了神。
便是一旁一直不服气的白雪也在努力的记住怎么去美容,怎么去瘦身。
唯有一旁的白维,却是神色不明的坐在那儿,眼神停留在同样默着声的李三福身上。
李三福发觉有人注视着自己,他侧首看来,对上白维的眼神,看到这少年郎里的挑衅,不以为意。
终于话题结束,众人也都回过神来,茶喝得也差不多了,天色也不早了,本以为这一场宴席接近了尾声。
没想靖王这个时候问起白锦,“三福媳妇知道的不少,这么多的知识,你是如何得知的?你这些知识,就如同你那些新种,都来得如此的神秘。”
“我曾问过一些老农,他们无法培育出种子,是何原因?”
白锦听到这话,内心咯噔一声,原来这才是靖王叫他们来的原因,所以白维道歉,白雪故意刁难,都不过是小事了。
靖王一脸认真的看着夫妻二人,李三福也反应过来了,媳妇会法术,她能变出这些种子,但是这样的事,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得护好媳妇。
于是李三福开了口:“先生这话我有些不明白,最几年陵城不少富绅权贵,有人问我们红薯粉条是怎么制作而成的,有人问我们红薯是怎么种植的。”
“想来这么多的问题与先生今日所问皆是一样,唯独不同的是,他们知道传家手艺不可外传,只为好奇,即使想夺为己有,也必定是暗中对付。”
“而先生现在这么问,我们夫妻二人就不知道先生是何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