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琰听了,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却是忽然问道:“你耳垂后的这个红印记,可是从小就有?”
白锦摸向自己的耳垂,她还没有注意过呢,平素发髻梳得低,都拦住了,今个儿梳了个新发式,略高些,就被他看到了。
“是哪儿?”
白锦摸向自己的耳垂,她还没有发现是哪只耳朵,也不曾听奶奶和三福说过。
孙琰见她竟然不知道,更觉奇怪,还有人不知道自己有胎记?于是他指了指她的右耳垂。
白锦摸了摸,自是摸不到,不过这个地方,即使照镜子,也未必自己看得到,再想到自己穿越过来,又不是从小长大,没有人告诉过她。
“哦,对,这儿是有一块印记,就……就从小都有的。”
毕竟她穿越过来没有受过伤,也不可能划伤这儿,大概就是从小就有了吧。
然而白锦这话说者无意,听者却是有了心。
孙琰脸色都变了,他再次看向白锦,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锦总感觉他不太对劲,可是有事求人,不得不答,于是说道:“我姓白名锦,夫家姓李,住稻香村。”
“白锦。”
孙琰淡淡开口,然而从他嘴中念出来,白锦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你当真姓白?”
孙琰再次相问。
这种奇怪的感觉更盛,白锦看向他,点了点头。
“你娘家人也在稻香村?”
孙琰的问话越来越古怪。
白锦强忍着,想了想说道:“我无父无母,是个孤儿。”
免得他再问,也免得他事后去调查,干脆说自己是孤儿,左右她也是三福捡回来的,她自己也没有了前身的记忆。
然而孙琰听到她这身世,反而面上动容,半晌后,他问道:“你今日前来,想要求我什么事?”
这话真是直接,而且前后不搭,跳跃得真快,白锦反而有点儿紧张起来,试探的说道:“我的确有一桩事求孙先生,又怕孙先生拒绝,所以做了一桌好菜盼着求份好感。”
孙琰哈哈大笑,挑眉看她:“你说说看。”
看来有希望。
于是白锦说道:“我家两弟弟,因公婆不识字,原本将两弟弟送去张家做长工,没想到文书成了卖身契,失了自由身。”
“如今看到两弟弟在张家太过辛苦,想从张家赎回身契,不管要多少钱,我都愿意,只求张家给一个机会。”
孙琰皱眉,“前段时间张家的农仆起了反心,杀了监工和护卫,莫非这些事是你们做的?听说你夫君以前是个镖师?”
孙琰眼神凌厉的盯着白锦,白锦知道瞒不住,既然来求人,就不必遮掩了,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孙先生不会害她。
在她第一次看到他腰间的玉佩开始,她就有这种感觉了。
“是,我夫君将两弟弟救了出来,惊动了张家的监工和护卫,他们逃走时,其他放出来的农仆就起了反抗之心,人是他们杀的,但是我家中两弟弟的确已经救了出来。”
“如今身契还在张家人手中,没有了身契,我家两弟弟便没有了容身之地,所以,还想请求孙先生帮忙从张家人手中要回身契。”
“不管费多少银钱,我们一家愿意承担,只求孙先生帮个忙。”
白锦一脸诚恳的看着他。
孙琰沉默着没有接话。
一时间屋里静得落针可闻,白锦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心也提了起来。
直到孙琰开了口:“帮你可以,但是也有一个条件。”
白锦心头一惊,她再次看向孙琰,但愿是她能完成的条件。
“以后我随时可以去你家蹭饭吃,也免得来这百花酒楼,时常被这里的管事出卖,见一些我不愿意见的人。”
孙琰一双细长的丹凤眸盯着白锦,漆黑的眼睛里带着认真又似乎带着几分玩笑。
白锦却立即应下,“孙先生帮我家大忙,只要孙先生来我家,我必尽家中最好的招待。”
孙琰听了很满意,“如此,你这件小忙就帮你了,只是你今天来酒楼见我一事,最好不要说出去,以后我去你家吃饭的事,也不必告诉别人。”
“不然总有些人会在你家门口堵我,那与这百花酒楼没有什么不同,到时候,我可是会生气的。”
“孙先生尽管放心,绝不透露半点。”
白锦心头大喜,没想到一求就应了,而且条件这么简单,她很感激他,只要能拿出两弟弟的身契,他便是他们家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
说了半天,饭菜都凉了,人家都说食不语,还真是有道理的。
孙琰显然没有吃饱,但饭菜凉了,他就有些挑食,于是放下筷子,叫来酒楼管事,再换一桌吃食送来,还要了一壶好酒。
等饭菜再上桌,白锦是真的吃饱了,她觉得自己做的饭菜很合口味,孙琰似乎并没有她想像中的喜欢吃呢。
于是她说道:“要是孙先生以后来我家里吃,我可以给孙先生做酸辣红薯粉条,还有肉酱面,这是地道的小吃呢。”
随着白锦的描述,孙琰似乎来了兴致。
陪着他吃完饭,他起了身,“我且去一趟张家,你先回家等音讯,你弟弟可以回家了,不必藏着。”
白锦欢喜,感激的应下。
两人从酒楼出来,白锦就看到酒楼外奢华的马车,马车旁边站着一位穿着黑衫的长随,他身姿高大健壮,长相却是普通。
不仔细看,根本记不住他的长相。
孙琰上了马车,朝白锦挥了挥手,马车离去,白锦才往城门牌坊走去。
她和三福说了的,要是找不到对方,就在城门牌坊等,也不知道三福打探的怎么样了,但她今天算是将事情解决,等会儿告诉三福,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两个弟弟吃了这么多的苦头,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家,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
到了城门牌坊,白锦才等了一会儿,街道上就来了一辆牛车,赶车的不正是李三福,看到门口的媳妇,李三福心下一安,牛车也快上了几分就到了白锦面前。
“媳妇,上车,咱们回家去。”
白锦应了一声,就上了牛车。
“媳妇儿,我打听了一下,如今张家可谓是费尽了心思,不仅动用了官府中人,还在外头放了狠话,抓回来的逃奴,全部都不会放过。”
“张家安排了人手在陵城街头以及码头官道上设障,处处都有张家的眼线,即使那些逃出山的农仆,最后恐怕也逃不过张家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