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来到花厅,就将手头的冬瓜糖往桌上一放,说道:“夫人,尝尝我做的冬瓜糖。”
韦氏很意外,她屏退了花厅里的下人,在桌前坐下,将棉布打开,里头包着带糖霜的冬瓜糖,颜色特别好看,闻着也挺香,品尝时,韦氏很震惊。
“这是怎么做的?有冬瓜的味道,却又甜而不腻,这陵城不见有人卖过,也对,连冬瓜也只在白姑娘手中见过,又岂会有这等美味。”
王夫人越发觉得这白姑娘处处是宝,看来她还有不少妙方没有拿出来,此女不容小视,将来必定不简单。
这会儿的王夫人对白锦,已经完全不将她当庄户女来看待了,反而对她热情恭敬起来。
“做的不多,就只能送一包给夫人尝味道了,等以后种的冬瓜多了,再做些送王家食铺来。”
白锦这么一说,韦氏自是高兴的,巴不得她将这些稀罕的都送他们王家食铺售卖。
白锦这一趟过来,王夫人自然也知道她的来意,每次过来送好吃的,她也是废了心思,自然也不能让她失望的。
于是韦氏说道:“给你打听了一下,张夫人最近举办一个宴席,倒是请了我去,你要不也跟着一同去,亲自见见她。”
“你是一个挺有能耐的姑娘,若是能得到张夫人的亲睐,赎走两个人不成问题,张家的确不差钱,你想用其他的办法,恐怕行不通。”
“这事儿也只能你亲自来,毕竟我王家与张家没有生意上的往来,平素也只是是点头之交,不过带你参加宴席,认识张夫人还是可以的。”
这已经是个大机会了,白锦道了谢,问了情况,大概三日后就是张府的宴席,王夫人劝她想个法子,送些稀罕之物做为礼物,能够引张夫人注意。
正说到这儿,王夫人认为这冬瓜糖着实不错,只是担心她的手艺太过惊艳,遭人掂记。
然而为了救两弟弟,也就计较不了这么多了。
这边李三福赶着牛车匆匆去了太平镖局,他今个儿急忙赶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找几个人帮忙,他还是要用自己的法子去打探三下两弟弟的下落。
到了太平镖局,李三福与镖师们打招呼,不过他并没有在镖局里找其他的镖师,他知道赵祥去了巴蜀跑镖,眼下他还有三个好兄弟,那就是宋家两兄弟宋海和宋伟,还有一个从小是孤儿的马延。
原本以为到了镖局,必定能找到三人,没想当李三福问起三人时,镖局里的镖师脸色都变了。
其中有位镖师还叫他别多问,催着他出镖局。
到了外头,那镖师才小声说道:“我知道三福与这三人相交甚深,但我不得不提醒你,这三人正是上一次去闽中还能平安回来的人。”
“三人在镖局领了一笔遣散费,就再也没有来过镖局了,听人说三人已经离开了陵城,毕竟镖局有交代的,不能留在这儿。”
这人说话,欲言又止,见李三福还有些没有明白过来,他只好又提点一句:“闽中的那一批货有问题,他们三人留不得,能活命就不错了,你莫再问。”
说完这话,这人便转身走了。
李三福脸色微变,没有再留,坐上牛车后便赶紧离开。
在李三福离开后,镖局里走出一位管事,问旁边的镖师,李三福打听这三人是有什么事儿。
先前给李三福通消息的镖师便说是找人吃酒的,并没有多问什么。
这镖局的管事才松了口气,朝馆前的镖师告诫了一声,莫乱说话,于是转身入了镖局。
李三福赶着牛车在街头行走,眼神却往街道两边的酒肆张望,他在寻人,心里期盼着能在这些地方发现这三人的踪影。
上一次赵祥说起闽中的事,他还没有往这上头想,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三人也去了闽中,好在平安回来,却遇上了这样的事。
依着这三人的性子,放以前是不可能去闽中的,不然他当初必定相劝。
这么寻了几条街,李三福有些气馁,却在这个时候,一条小巷子里跑出一个小乞丐,撞他牛车上了,牛车赶得慢,对方并没有受伤。
小乞丐从地上爬起来,随即将手中的东西甩在牛车上,人就跑远了。
李三福皱眉,他不动声色的将东西拿在手中,来到人少的地方,他展开一看,是酒肆里的菜牌子,这一处,以前他们几个最喜欢去的。
李三福扬起唇角,原来三人还真的没有离开陵城,是躲起来了。
李三福赶着牛车往城北一间酒肆去了。
到了酒肆前,伙计接过牛车,李三福径直往里头走。
在酒肆二楼的一处临窗小座上,李三福看到了久违的三人,这三人竟然藏一起,不过瞧着三人放在桌案上的包袱,他又感觉到不对劲。
三人看到李三福立即起了身。
这三人明明比李三福年纪大两三岁,平素却叫他三福哥,就因为李三福出门在外最有主意,遇上事儿,他是他们的主心骨。
而且几人当中,就数李三福的功夫最好,李三福又处处照顾着他们,救过他们的性命。
四人落座,马延笑道:“三福哥,刚才我们三人就坐在这儿看到你在街头走了几圈了,你莫不是在找我们?”
李三福点头,“去了太平镖局找你们,你们怎么回事,那一趟闽中之行,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李三福看向三人的包袱,三人原本还欢喜的脸上露出苦涩。
里头年纪大些的宋海接了话:“三福哥娶了美娇妻,不必再出门了,自是不知道我们的难处,我们三个今个儿在这儿吃了辞别酒,等会儿就要各奔东西了。”
弟弟宋伟接着开口:“三福哥,闽中的事不要再提了,咱们三人就是因为那一趟镖,如今得离开家乡,以后都不准再回来了。”
李三福越听越不对劲,忙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三人叹了口气。
眼下酒肆里没有别人,马延只好小声的开口:“闽中走了一批私货,犯了律令,对方财大势粗,生怕咱们三人走漏风声,就将我们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