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掌柜见白锦只客气的道了声谢,他便帮着说了好话,将高夫人说得更高兴了。
将布帘包了起来,高家母女就要回去,说是要将布帘全部挂上。
人一走,张掌柜就从那货款银子里拿出一部分交给白锦,“收下吧,这是你应得的。”
白锦也不客气,她收了银两,这一次她赚下三两银子,还得了一两银子的赏钱,转眼有了四两银子。
三福的药钱就欠着二两银子,还要拿药,家里也要置办一些粮食,她不想再吃豆饭了,这么一算,银钱还是不够用的。
白锦将银钱纳入怀中,随即跟张掌柜开口:“东家这一单生意也看出来了吧,或许其他的富户家中也有这个需要呢,以后这生意都交给我做如何?我会好好保管好这些布料的。”
张掌柜听着这话,笑眯眯的看着她,说道:“你倒是有生意头脑,刚才看着你收到赏钱也无动于衷的,还以为你傻乎乎的不懂呢。”
“你莫急,这富户家里的小姐都有自己的手帕交,这个有了,那个就想要,到时候这生意就来了,这生意是你接的,那就给你这个情面,以后都交给你,就是布料要万分小心的保管,不能出意外。”
白锦欢喜的应下。
从绣楼里出来,背箩里只有刚拿的边角布料,白锦却是松了口气,有了这一笔银子,他们家就不欠债了,还能将三福给治好。
白锦先是去了医馆,将先前欠下的药钱银子付了。
这医馆的伙计看到她真的过来将药钱全给了,还有些意外,这时间并不长,先前都没钱看病,现在却有了这么多的银两,也有些好奇。
再为三福抓了药,这一次有了钱,她就多花了钱买了药膏,每天往腿上敷上一副,很快就能好了。
从医馆出来,白锦数了数身上的银两,余下几百文钱,她还想买粗面粉和肉。
到了闹市,她来到猪肉摊前,买肉时,身边围了不少街坊,有人正在议论着,白锦听了一耳。
“……杨家的猪肉摊又开张了,你们知道么?”
“就是那个混球杨大郎?”
“嘘,这人惹不起,先生算出他命硬,专克妻,都三十好几了还没有媳妇呢。”
几人议论开来,最后都说不再去杨家的肉摊买肉。
白锦却在听到杨大郎三个字后,脸色微变,这是躲了几日又壮着胆子回来了么?
白锦提着一块肉从人群里走出来,眼神在市场上扫了一眼,就见不远处一处肉摊前,却是摊前冷清,没有客人。
而坐在那儿磨刀的正是屠夫杨大郎,他还是那副凶狠的样子,白锦看到他磨得发亮的屠刀,心里头发毛。
这事儿可不能让三福知道,瞧着这杨大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少惹为妙。
她对这个时代的律令还是了解一些的,系统早已经将知识强塞入她的脑中,杀人偿命,可市井街头总有吵架闹事的,没少人被带走。
重责流放,轻责关押一年半载,都没有好结果。
白锦立即收回目光,不想杨大郎看到了自己。
她赶紧离开了闹市后,接着又去了粮铺和盐铺。
将东西都买了,再掂了掂手中的银钱,不过三百文钱了。
钱难赚却是容易花,看来她还得更加努力才行。
从城里回去的时候,她又去包子铺里买下了一袋肉包子,这才出了城门牌坊,走上了乡间小道。
从小道上一直走回稻香村,那是一条漫长的道路,白锦背上的背箩子却是不轻,将她的腰都压弯了。
白锦抹了一把额头汗,看着前方的路,心头想着,要是能有一辆牛车就好了。
她手上的银钱不够啊,一头牛少说也得三四两银子才买得起,还要好生照顾着。
白锦走一会儿歇一会儿,左右天色还早,她也不急着赶路。
走到半路的时候,她正在树荫下乘凉,正好一伙庄户挑着担子从城里卖完东西回来,也在树荫下坐下了。
里头有两位中年人,正说着事儿。
其中一人说道:“你们今日看了县衙门口的布告了么?”
其他人摇头,只说道:“不识字,看不懂。”
先前说话的中年人却是叹了口气说道:“世道不好了呢,听说咱们陵城的税收太少,可咱们陵城的人口却不少,上头的人说了,今年入秋的税收还没有达标的话,咱们陵城就不再是府城了。”
有人听明白了,接着说道:“要不是府城了,那府学也不再设在这儿,家里的孩子岂不是要去外地读书,咱们庄户人家的,能送出一个读书郎都不容易,现在倒好,还得去外地读书呢。”
这话说得这几人都认同。
其中有一位庄户说道:“要说这问题还不是出在这些地方富绅这儿,咱们庄户无田可种,却要缴同样的税,而那些富绅,这些年卖地的卖地,买地的买地,都落他们的手中,那良田还挂在原主的头上。”
“原主成了逃荒户,他们倒是逍遥自在,咱们百姓的日子咋就这么难过呢,要是上头有人知道这样的事,能治一治这些地方富绅,咱们百姓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说起这份委屈,似乎引起了共鸣,几人都跟着开口,说的全是这些地方富绅怎么霸占了良田的意思。
其中就有一人说到了稻香村,白锦到这会儿才知道,稻香村往东边的地方,有成片的良田是由一位富绅占有的。
只是这些田地给村里人租种着,并看不出异样。
而这些说话的人也多是隔壁村不远的,他们没有注意到白锦,说起话来也毫无顾及。
这一下白锦却知道了不少事情,稻香村为何叫这个名字,还与东家那片良田有关,这些良田听说经过改良,想种稻米,但根本没有这样的种子。
不过听说更远的地方还是有人种的,富绅刘良一直住在城里,稻香村的地儿全租了出去,现在也不过是种些麦子和豆子,收成不高。
不过就如这些人所说的,这位刘良富绅与其他的地方富绅一样,很狡猾,将税赋挂在了逃荒户上,于是自己根本不必缴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