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海从客栈离开随着周长生来到皇城脚下。那漆红的色调加上外延的类似乌黑的压顶让他看起来分外眼熟。步过护城河的汉白玉桥再到宽窄有距的龙道,让他想起了昭宣国的皇城。
这里的布局虽然大气却显得格局太小,不像昭宣国的皇城光是房间就有一万多间,可想他的规模有多大,加上沿着大殿为主轴左右对称的布局更是显得霸气。
过了龙道以后,凡是马车还是轿子一律到了这里停下,再往前就得步行。冉海与周长生一老一少并肩而行,落在地上的影子有长有短。
冉海对周长生说道:“这皇上有无喜好,讲话的时候要注意些什么?周大人可是要帮衬一下,不然冉某逆了龙鳞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周长生并走边说:“天底下的人最喜欢听好话,这做皇上的更是甚者,若是有人对他说个不字,或是做了忤逆的大事,就不是兜着走那么简单。我想伴君如伴虎的下场,冉大人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冉海说道:“看来这皇上不管是哪个国家都是一个模样,多谢周大人的提醒!”
周长生摇了摇头又欲言又止,还是开口说道:“提醒不敢当,这琉璃国与南疆联合的事就落在了冉大人肩上,希望冉大人旗开得胜,有个好结果!”
冉海自是好话说来:“这成功与否还得由周大人帮忙说叨说叨……”
周长生撇开了话,催促冉海道:“冉大人,冉大人我们抓紧走路,皇上还在御书房等着我们,若是去晚了皇上不高兴,这两国联合的事怕要难说!”
冉海年纪大了,又盯着大太阳,这条路走得他苦不堪言,可一想到自己的计划就要完成,脚下不自觉的加快
了几步。
皇上坐在龙椅上,看着一老一少的两个人。等他们行了礼仪,皇上说道:“周爱卿与冉爱卿起来吧,旁边看座!”
两人齐声回道:“谢主隆恩!”周长生落座在左边,把右边的座位留给了冉海。冉海识趣,见周长生如此有心,自己走到右边落座。
皇上看在眼里,心里对周长生赏识一番。他开口说道:“冉爱卿从南疆而来,路途遥远,怕是很辛苦吧!我听周爱卿说你已经在希尔城有些时日,为何不早些日子就进宫!”
冉海知道这不过是当皇上的嘘寒问暖的托词:“多谢陛下关心。微臣从南疆而来,舟车劳顿,加之上了年纪体力恢复的慢,等微臣恢复体力的时候刚好周大人回国,就由周大人代为引荐微臣!”说完,他对着周大人作揖,表示感谢。
周长生回礼,没有说话。
皇上看了他们一眼。继续说道:“听闻冉爱卿是代表南疆几个部族而来,是真有此事?”
冉海回话道:“微臣本是昭宣国的丞相,不知为何昭宣国的皇帝对我欲要施加莫须有的罪名,微臣老朽拼着一死,逃亡南疆。可怜吾妹与吾女儿被那皇帝扣留。至今不知生死。”
冉海做出伤感之态,抹了一把不知道有没有的眼泪,接着说道:“微臣当感有力未施,既然那皇帝不仁,微臣只能不义。这才去到南疆,向几位族长求助,恰好南疆几位族长也都又想要讨伐昭宣国的意思。又适逢此时琉璃国,千里奔袭昭宣国,其他几个部族首领觉得可以和琉璃国合作,以双方取利,于是便有微臣前来商议两国联合之大事。”
冉海的一番话说在皇上的耳朵里,心想这冉海老奸巨猾,明明是自己有谋逆之心,东窗事发逃
到南疆。这会儿反倒成了昭宣国的皇帝想要以莫须有的罪名杀他。这冉海真把朕当成三岁儿童,且罢,他若是我的臣子定当格杀。既然不是,就听他继续说。皇上想罢,开口说道:“据情报说,南疆的统领赢氏身死,此时南疆尚处于一盘散沙,我如何与南疆联合?冉爱卿,怎么说?”
“这些年赢氏在南疆一直得不到爱戴,这次统领身死,大家虽然还没能选出新的统领,但是其他几个部族统一意见,已经考虑取而代之,所以不管结果如何,这新的统领将是他们几个人之一!陛下只要能答应两国联合出兵昭宣国,昭宣国定然独木难支。”冉海回答皇上道,说完。他对周长生使了个眼色,想要周长生开口帮忙。
周长生心领神会,这边对皇上说道:“陛下,这南疆士兵向来骁勇善战,所到之处闻风丧胆。这次若是得到了南疆的支持,我们也能在兵力不及的情况下得到缓解,这样昭宣国两面受敌,又经这些年的战乱,必然自顾不暇。这时就是两国得胜之日!”
皇上听着他们你一眼我一语的话,心里盘算着两国联合能带来的最低效果。皇上不是对南疆士兵的能力有所怀疑,只是南疆尚处于无人统帅,若是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琉璃国在前线战事吃紧,又碰到了昭宣国的军神付成,若是不能尽快让南疆出兵,琉璃国这边肯定会损失惨重。
皇上想到这里,心里有点迟疑。
冉海察觉到皇上的态度,就接着说道:“适才微臣听到从南疆传来消息说,南疆近几日正有动作,想要选出新的统领。在此之前,其中几个部族已经征召了各族的士兵,有他们的将军驻扎在昭宣国的边境。此时,正在等琉璃国的态度。难道陛下想要错
过这千载难逢的时机,让昭宣国有时间做准备,还是说眼睁睁的看着琉璃国的士兵被一步步逼到绝境?”
说完这话,冉海从座位上起身,跪在了皇上面前:“请陛下早做定夺,切莫错失良机!”
周长生看到冉海如此,出来说道:“冉大人所言非虚,只是这两国交好,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做出决定。还要取决于如今面临的情况。前线战士奋勇杀敌不假,后方粮草吃紧亦不是小事。陛下需要一个考虑的时间。”
周长生说得不无道理,历来兵家忌讳的是粮草问题。皇上想到这里,对冉海说道:“冉爱卿所言非虚,不过朕想要看到的是南疆的诚意,若不是如此。朕亦不敢妄言!”
“陛下,难道我南疆驻扎在昭宣国边境的士兵不是诚意,难道我冉海亲自跑到琉璃国来不是诚意,那还要什么是诚意?微臣实在不解?”冉海一口气把话说完。
“放肆,你是怎么跟陛下说话的?”周长生察觉到皇上嘴角的异样,出声斥责冉海。“陛下所言极是,这事关两国利益,口说无凭,又岂是几个难道就能达成!我看冉大人未免有点天真了!”
皇上欲要发作,听到周长生说得话,甚是满意。他说道:“周爱卿所言正是朕想要说得话,如果冉爱卿能拿出足够的诚意,此事或可一谈!”
周长生眼见冉海被逼到角落里,于是适时施以援手道:“冉大人若是能拿出一件两国联合的信物,又能说出具体的的对策,我想陛下会乐意至极!”
冉海明白这是周长是在打圆场的话,皇上同样如此。皇上知道若是不在国威上给予南疆压力,南疆势必以为琉璃国是任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阿猫阿狗。
“朕觉得有理,不
知冉爱卿怎么想?”皇上这句话,算是对周长生的肯定。然后又对周长生说道:“周爱卿你作为监军,应该知道这次联合事关重,切莫掉以轻心。不要让朕失望!”
冉海想了想,拿出了一件贴身的事物,竟是南疆部族间流传的信物。此番来琉璃国他就猜到必然需要一样足够分量的信物才能代表南疆。
此物虽叫不出具体的名堂,但他通体透白,形状如饕餮,想来是贵重的信物,又听冉海一番解释。
周长生出声问道:“南疆该如何配合我军进攻昭宣国,又以何时为基准,这都是需要交代清楚的!”
冉海说道:“南疆这次虽没有百万雄兵,但是拿出个三十万兵马不成问题。此番南疆的意图是长途奔袭直捣黄龙,因为昭宣国局势动荡,正是速战速决的好时机。如果运用得当,既可以牵制各州府的兵力,也可以给琉璃国创造一个时机,两国顺势形成南北夹击的攻势,定然让昭宣国手忙脚乱。”
冉海的一番慷慨陈词,虽然说得有道理,不过也有空洞无物之感。皇上听到这里,又见到南疆的信物,知道今天的目的已然达到。他清了清喉咙说道:“这次奔袭昭宣国是周爱卿做的监军,军中一应事物都有他负责。这次两国联合进攻昭宣国的事也交由周爱卿负责,如果这件事还是办砸了,周爱卿就不用来见我了!”
周长生说道:“微臣领命,自当肝脑涂地!”
冉海看到周长生的眼神:“谢陛下,不过这琉璃国的信物是否能让微臣带回南疆!”
皇上说道,“这是自然!朕累了,具体的事就找周爱卿商量!”
两人喏了一声,倒退到门口而出。
连日来的劳累终于让冉海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