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就在嬴莲临死之前,说出那最后一句一眼的时候,此时正在某处山林中想办法做陷阱,抓兔子的赢水儿没由来的打了两个喷嚏。
赢水儿,皱了皱眉心道:“难道是自己昨天,掉进水里着凉了?唉管他呢,死不了就行。”一边想着,赢水儿伸出右手食指,在鼻子上使劲揉了揉后,再次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聚精会神地看着自己做好的陷阱。
可是赢水儿做出来的陷阱,实在是不太符合陷阱这两个字。
“阱”者,穿地以陷兽也,所谓“陷阱”,那是为了在捕捉野兽动物,或者敌人时,而挖的深坑,并以树枝树叶等伪装物覆盖井口,有条件的甚至会在陷阱底部竖立竹签,铁锥等物,直接困杀猎物,以防落入陷阱的动物或人有机会逃出来。
所以挖陷阱通常要符合几个简单条件,第一要够深,猎物才没有脱逃的机会,第二要掩饰的好,更能避免我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陷阱。
可是赢水儿做的这个陷阱,可以说是几乎任何一点要求都没达到。说它深嘛,深不及腰,说他掩饰的好嘛,几乎等于没掩饰,大老远就能看见地上被人挖了一个大洞,洞上随便盖了几个树枝子,走近一点还能透过树枝的缝隙看见洞底的地面呢!
不过对于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更别说经历过野外生活的弱女子来说,能在几乎没有任何有工具的情况下,挖出这么样一个坑,确实已属不易。
而夜君言一心玩闹,又充满好奇,别说给赢水儿帮忙了,能不给他捣乱,就算很好的了,所以只是不到半天功夫,从上午忙碌到中午,赢水儿浑身上下都已经沾满了泥巴和尘土,脸上也黑一道白一
道的。
现在他们已经来到了山林深处,基本上,暂时不需要不担心会有追兵追来,可是饿肚子对夜君言和赢水儿来说,无疑是目前面临的最大难题,夜君言一直在赢水儿身边不停的叫嚷着肚子饿,有一个这么吵闹的人在身边,也难怪这原本,看着就不灵光的陷阱,会变得更加无用武之地了。
“水儿姐姐是骗子,说好给我吃肉的,水儿姐姐是大骗子......”夜君言四肢平摊地躺在赢水儿身边的草地上,嘴里不停的重复着类似的话。
赢水儿几乎已经对夜君言的絮絮叨叨变得有些麻木了,根本没有理会夜君言的苦恼,而是会神的看着自己辛苦做好的“陷阱”,期待着奇迹的出现。
突然,赢水儿兴奋的,拍了拍身边躺着,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水儿姐姐是骗子”的夜君言,轻声对夜听人说道:“皇上,皇上,你快看,兔子。”
你听到有兔子,夜君言立刻翻身爬了起来,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
“嘘~”,赢水儿担心夜君言声音太大会把兔子吓跑,于是连忙一把拉住夜君言,做个噤声的姿势说:“皇上,小声一点,别把兔子吓跑了。”
夜君言赶紧蹲了下来,用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屏住呼吸,好像生怕发出一点声音似的。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那张兔子,兔子四处转了转之后,终于如赢水儿所愿的踩上了自己做好的陷阱上面,可是由于兔子轻啊,赢水儿用来赌陷阱的树枝这都是整根整根的,兔子踩上去,陷阱盖这是稍微震荡了一下,就没有然后了。赢水儿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兔子在陷阱的盖上爬过来爬过去的东闻闻西闻闻,然后又慢慢地往陷阱范围外面走。
赢水儿已
经懵了,两个人都已经很饿了,心想说什么也不能让这只即将到手的兔子就在自己的眼前跑掉。于是一个箭步冲过去,扑在陷阱上面,想要把兔子抓住,可是兔子没抓到,赢水儿自己却掉进了陷阱里。
赢水儿的分量绝对是够压断了些树枝了,几乎是连停留都没有,只听噼噼啪啪一声声脆响过后,赢水儿已经整个人,都掉进了自己挖的陷阱。兔子,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一下可把赢水儿给摔得不轻,虽说陷阱并不深,但是毕竟一个弱女子一这么下子摔下去,而且身体下面还有许多树枝树杈垫着,那疼痛就绝对不是一个弱女子所能承受的。
夜君言看到赢水儿突然冲出去想要抓兔子,结果兔子没抓着,自己却掉了下去,于是也跟着在后面跑了过来,边跑嘴里还边嚷着:“水儿姐姐,你好......”
夜君言最后的一个“笨”字还没出口,就听到陷阱里面,传出‘呜呜呜呜呜’哭泣声。
眼看到手的猎物没有了,自己又被摔的浑身疼痛难忍,给予肉体上的痛苦都已超越赢水儿的极限,赢水儿在南疆虽不是名门大族的小姐,但怎么说也是伺候王公贵族的婢女,虽说生活不是锦衣玉食,但也是从来没有为吃喝犯过难的人。
做一个芊芊女子,能忍受到现在才哭,其实心理已经算是很强大了。
夜君言走到陷阱边上,听着赢水儿发出的哭声,心中在此生出不不忍,虽然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她不哭,但是夜君言的眼神中,仍是挂上了一层怜悯之色,只是现在的夜君言,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种感情,所以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哭。
也许不嘲笑,不哭闹,不打扰对于如今的夜君言来说,就已经是
最乖最懂事的表现了。
就这样看了一会儿,也竟然突然看到赢水儿的腿上和胳膊上的衣服都渐渐绽出了红色的花痕。
“血!水儿姐姐流血了。”夜君言,凭着一点本能,说出这句话后,便一下子跳进了陷阱中,一把抱起正在哭泣着的赢水儿跳到了陷阱外面。
出了陷阱之后,夜君言抱着赢水儿一路狂奔,他记得在旁边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天然形成的水渠,那里的水很清澈,可以用来帮助赢水儿擦洗伤口。
在这一刻,也许是夜君言一时受到刺激的缘故,激发出了夜君言身体里的某些本能。夜君言本能的撕碎身上的布条蘸了清水后,轻轻帮赢水儿擦拭着伤口,本能的用干净的布把赢水儿赢水儿的伤口包扎起来。
慢慢的,明天儿的哭泣声也越来越小,最后哭泣变成了抽泣,赢水儿一边抽泣着,一边默默的看着夜君言帮自己包扎伤口,看着夜君言谨小慎微的动作,赢水儿虽然身上的疼痛仍在,但心里却觉得有些暖暖的甜甜的,尽管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嘴角却露出了轻微的笑意。
当夜君言把赢水儿身上的伤口全都包扎好后,抬起头对赢水儿说:“水儿姐姐,你还有哪里痛吗?”
虽然此时水儿已经停止了抽泣,但眼角仍闪着泪光,看的夜君言心头又是一痛。
赢水儿轻轻地摇了摇头,笑着说:“不痛了,现在哪里都不痛了,奴婢谢过皇上。”
看到赢水儿露出微笑,夜君言也傻傻的笑了起来,两个人对着傻笑了一阵之后,突然夜君言不知看到了什么,一下子跳进了旁边的水里。
赢水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冲着夜君言跳下去的地方,惊惧的喊道:“皇上,皇上,您别吓我呀
!皇上!”
赢水儿一脸担心的喊了半天,也不见夜君言从水里出来,心里非常担心,要不是因为自己不会水,赢水儿都几乎忍不住想要跳下去找夜君言了。
过了好一会儿,赢水儿都觉得夜君言可能已经出事了,正伤心欲绝时,夜君言突然猛地从水里钻了出来,两手高举大笑着看着赢水儿冲赢水儿喊道:“水儿姐姐,你快看,我们有肉吃了!”一边说着还一边摇着胳膊。
赢水儿抬头向,夜君言高举着的双手看去,一条一尺多长的大鱼正唠唠的抓在夜君言的手上,看到这条鱼,赢水儿,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连忙在岸上拍着手,又蹦又跳的笑着说:“皇上,真厉害,我们有鱼吃了!皇上您快上来,水里寒。”
夜君言爬上岸后,赢水儿找来东西生了堆火,把鱼给烤了。两个人这才总算大吃了一顿。
吃完东西,两个人美美的躺在草坪上,仰面朝天,享受着餐后的闲适时光,可是天公偏不作美,刚才还晴空万里,突然就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起来。
当豆大的雨滴打落在两人身上时,赢水儿和夜君言才意识到,是时候该解决住的地方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两人奔跑了一段时间,就看到一个山壁下面就有一个山洞,两人互望一眼,想也不想便连忙奔跑进去。
进入山洞之时,两人的衣服已经湿了大半,赢水儿连忙升起一堆火,两人围在火堆前烤着身上的衣服,听着外面的雷声,和雨打树叶的声音。
渐渐的,两人都有了困意,便在火堆边,相偎着和衣而睡。
而在同一时间,同一个国度,不同的地方正在上演着一场宫廷政变。
昭宣国的京城中,顾心凝已经大张旗鼓地正式返回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