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顾心凝一早叫过念瑟,将昨日写好的那封信,交给念瑟,对念瑟说:“念瑟,你把这封信带去交给夜君言在京城分舵的管事人手中,上次我带你去过,你应该还记得路。”
念瑟闻言,点点头说:“念瑟记得,娘娘是不是想出对付赵妤凝的办法了?”
顾心凝叹了口气说:“哎,能确认赵妤凝的身份,说明赵妤凝身上的毒已解,有这样办事的,能化解我的毒的,恐怕只有那个人了,如果真的是他,恐怕事情就棘手,不过我还是要赌一赌。”
念瑟停顾心凝这么说,心里有了几分安心,虽然从顾心凝的话语中,念瑟可以知道对方是个及难缠的角色,但至少顾心凝似乎已经知道对方是谁,所谓知己知彼,胜算总强过一无所知。比让一个人置身黑暗之中,盲目前行已经强出很多,所以念瑟此刻反而觉得有些安心了起来了。
然而顾心凝的表情中,却丝毫看不到任何安心的成分在里面,没有人比他更知道那个人的手段,虽然顾心凝也一直想要找到这个人,杀了这个人,但是那应该是在江湖上发生的事,她从没有想过呆在皇宫之中,也能跟这个人扯上关系,着让顾心凝有些焦虑,有些措手不及。
顾心凝开始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自从毒仙死后顾心凝开彻底始学会独立的那一刻起,顾心凝不论遇到任何难题,都能够从容面对,这是这些年来,这是顾心凝第一次感觉到困难的难以克服
‘难道真的过不了这一关了吗?’看着念瑟匆匆离去的背影,顾心凝口中喃喃继续说着:“但愿这个傻丫头,能体谅我的苦心吧。”
一条人流密集的街道上,念瑟正在埋首疾行,待确定了身后无人跟踪后,一闪身,便已进了一户大宅内,宅子建在闹市,除了宅院面积大于
周围一般房舍外,并无其他特殊之处。
念瑟进入院子后,两名家丁迎上前询问念瑟来意,念瑟将信自怀中取出,将信封背面拿给二人看,只见背面上画着一直梅花鹿,正在仰头望月。这个是左皓白专用的信封标记,二人一看这信封背面,立刻让出一条路给念瑟,并由其中一名家丁带着念瑟往后院走去。
到了后院,进入一间厢房后,带路之人便让念瑟在厢房稍等,自己则去请管事人出来与念瑟见面。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一名三四十岁,一身商人模样打扮的中年人来到厢房,看到念瑟,那人点了点头说:“我记得你,上次你个顾姑娘一起送赵天宇,来过我这里,这次顾姑娘没有一起来吗?。”
念瑟向来人行了一礼后说:“奴婢念瑟,见过冷老爷,上次匆匆一面,想不到冷老爷就能过目不忘,我家小姐暂时有事,抽不开身,命奴婢送上书信一封,交于冷老爷过目。”
念瑟说着便将舒心从怀中再次取出,递给冷老爷,冷老爷接过信封,先是谨慎地检查了以遍封漆是否完整,这倒不是他对念瑟不信任,大抵是出于职业性的本能动作吧。
检查完封漆后,冷老爷才小心翼翼地开启信封,看过里面的内容后,冷老爷沉思了一阵点点头向门外喊道:“来人,给念姑娘准备一间上房,务必要整理的妥妥当当。”
“是。”冷老爷话音落时,门外立刻有家丁回应。
念瑟却是一愣,一头雾水地问:“冷老爷怕是误会了,念瑟还要赶回宫去伺候小姐,并不打算在府上打扰,念瑟告辞了。”念瑟一边说着,一边连忙转身便要离去。
冷老爷猛地一闪身挡在了念瑟面前。念瑟心中一惊道:“亏我家娘娘那么信任你,想不到你竟心怀不轨,今天姑奶奶就替我家小姐除了你。”说着,
念瑟已经一掌击出,攻向冷老爷。
冷老爷面露笑意竟不躲不避不还手,生生用胸膛接下了念瑟疾如闪电的一掌。念瑟明明感觉到这一掌结结实实地拍在了冷老爷胸膛之上,但所发劲力却仿似石沉大海般,一泄如注。
念瑟发现对方不是弱手,正要收掌再攻时,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收不回来了,冷老爷一只右手已如铁爪般扣在自己拍在冷老爷胸前的那只手腕上,使自己的手掌,无法抽身回来。
念瑟心惊,正要抬腿攻向冷老爷下盘,冷老爷却突然开口道:“念姑娘如此性急真的好吗?姑娘动手之前,为何不先问问老夫,为何要将你留下?”
念瑟一听又愣住了,看着冷老爷言下之意,是有原因才要留下自己的,而且以刚才的情况来看,这个姓冷的人武功恐怕要在自己之上,真是图谋不轨,也无需对自己说这番话。于是稍稍放松了戒备,但仍一副谨慎地样子问:“那你为何要将我留下?”
“姑娘先看完这封信吧。”冷老爷一边松开抓着念瑟手腕的右手,以免将左手中的信笺递到念瑟面前。
念瑟揉了下被冷老爷捏的有些隐隐作痛的手腕后,接过冷老爷递过来的信看了起来,原来信上的内容除了让冷老爷设法拦截赵妤凝进京外,最后还特别提到让冷老爷暂时留住念瑟,不要让她回宫,如有必要,甚至可以采取强硬措施,只要能留住念瑟。
言下之意就是念瑟若是乖乖听话,留在分舵,最好,若是念瑟执意要回宫,冷老爷可以强行扣留甚至关押念瑟,只要能控制住念瑟就可以。
顾心凝的苦心,念瑟当然懂,她是怕自己应付不了局势的话,至少可以让念瑟逃过一劫。
信的末尾还提到,如果拦截赵妤凝成功,就放念瑟回宫,如若不然,就要将念瑟在一年内长期看管。
念瑟看完顾心凝的信,神情麻木地自言自语道:“姐姐怕连累念瑟,念瑟怕的却是不能与姐姐同进同退,不行,我不要留在这里,我要回宫去陪着姐姐。”说罢念瑟眼神一冷等着冷老爷开口说:“冷老爷,宫我是一定要回的,请冷老爷成全!否则......”
念瑟的话没有说完,不过冷老爷已经知道念瑟的意思,如果不让她回宫,势必二人要大打一场了。只能无奈地摇头道:“姑娘,冷某很佩服你的忠义之心,很有江湖儿女的侠情,但是冷某更佩服顾姑娘对你的苦心,而且顾姑娘的命令就是左盟主的命令,冷某是不能违抗的。”
念瑟见对方不为己动,怒嗔一声,已再度出手,这一次是直取冷老爷的面门。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口哨,冷老爷闻声,脚尖轻轻一点,身子便已往后飘去,冷老爷身后不远就是房门,念瑟掌势不便,脚步轻抬,直追上去,这时门突然打开,冷老爷身子不停直接飘向门外,念瑟也跟着追出了门外。
念瑟知道对方是高手,与之缠斗,难有胜算,于是一踏出房门,念瑟便也不再恋战,手掌一收,人便猛一转身,向上跃起,直直往房顶跃去,谁知念瑟刚跃道半空就有一张大网凌空而下,念瑟不妨,被网了个结实,念瑟落于网中从半空重重落下,身子却在不停地抖动挣扎着,嘴里还不停地嚷着:“姓冷的,放开我,如果姐姐在宫里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取你的人头以雪此恨。”
冷老爷却不理他只是对手下我人道:“念姑娘的厢房准备好了吗?”
“老爷已经准备好了。”一名下人答道。
冷老爷满意地点点头说:“好,带念姑娘下去休息,念姑娘武功高强,你们要小心伺候,可别一不小心被她摘了脑袋。”
“是,属下明白。”
“好,带念姑娘下
去休息吧。”冷老爷说完,便转身向院子走去。
其余几人将念瑟带到了一间早已打扫妥当的厢房内,屋内日常所需,应有尽有,又强迫念瑟吃了能在一定时间内散功阻气的驱功散。之后才将念瑟放开,留念瑟在屋内,又安排了十几个人分别守护在门外和窗边,以防念瑟逃跑。
念瑟受药物影响之后,全身劲力一丝也使发不出,周身疲软,走动都要靠扶着桌子或者墙壁才行,却仍数次奔出门外,即使摔倒,念瑟也仍挣扎着想要爬回宫去,奈何看守念瑟的人数众多,每次都被抬了回来。
此时在宫中,顾心凝正呆呆地望着窗外的天空出神,今天的天色极尽晴朗,蓝天白云,碧空如洗,纯洁干净,偶尔飞过一两只雀鸟,倒成了天空难得的点缀。
看着刚刚飞过天际的两子雀鸟,顾心凝的心也空如明镜,到了这个时辰,念瑟还没有回来,顾心凝便已知道冷老爷已经成功留下了念瑟,至于是用的什么方法,顾心凝并不关心,她关心的只是念瑟不在宫中就好。
“仇视顾家的仇,路是我顾心凝的路,没有必要牵连无辜的人进来,念瑟,如果姐姐能顺利办完所有的事情,一定会帮你和皓白好好撮合下,你这小丫头的心思,可全在姐姐眼睛里呢。”顾心凝一边想个,一边嘴角泛起了丝丝微笑。
顾心凝想到念瑟第一次看到左皓白时的样子时,顾心凝就开始注意到念瑟这丫头的情窦开始萌芽了,当再次看见左皓白时,念瑟痴痴傻傻的表情彻底让顾心凝确定了念瑟的心意。
‘反正自己跟左皓白已经是不可能的,这么好的男人留给外人不如就留给自己的姐妹,嘿嘿......’
顾心凝开心地想着,嘴角勾起的微笑似乎已经忘记了,此刻已有一个人,正从千里之外疾速赶往京城,欲置自己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