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武看来密信后,觉得事有蹊跷,不敢擅自做主,于是转而新写了一张纸条,命人从帐篷里取出南疆部族专用的信鸽,将密信缚在信鸽身上,让信鸽传递信息。
这些信鸽是南疆族专门饲养训练的,飞行速度和毅力都远胜普通信鸽,才个把时辰,已飞出数百里之遥。
台安县,是一个不大的城镇,这里没有什么特产,也没有什么与众不同之所,所以很少有阔气的人会往这里来,但是半个多月前,这里突然来了一两百人,个个出手阔绰,城里本就没几家客栈,这些人以来,瞬间全都住满了,有的住不下,还在农户那里租住了房间。
这批人不常说话,偶尔听过他们说话的人会发现他们的口音很怪,里面只有十几个人说话比较正常,其余的人说话时,当地人基本听不懂是在说什么。
这群人中有两个看似首领一般的男子住在永德客栈的一间上房内,此时这二人正坐在房间里商量着什么,突然一只各自从窗户飞了进来,其中一名高大一些的汉子伸手抓住了鸽子,从鸽腿上取出两封密信,展开看了看。
其中一封上面写着:“近几日有大批人马在周遭水域疏通河道。”
另一封则正是哈武收到的那一封写着“近日有人上山,女杀男放”字样的纸条。
高大汉子看了一遍后,将两章纸条递给了另外一名相对年轻,穿着黑色长衫的年轻人。
年轻人接过纸条看了一遍,还未说话,那高大汉子已先开口道:“冉海想借刀杀人,看来这女子身份绝不寻常。”
年轻人不答话,暗自思忖了一会儿后道:“那男子的身份应该更不寻常,能动用那么多人马,还能让冉海在意,点名要放的人,绝对是块肥羊。”
高大汉子一愣道:“不错,我才至少是皇亲国戚。”
年轻人阴阴一笑道:“我看还不止。”
高大汉子神情一凌,忙开口道:“难道会是......不可能吧,他这么会来?难道他已怀疑道清砂河决堤的事情存在疑问,他地亲往查看?”
年轻人道:“嗯,冉海想杀的女人一定是能影响到冉家地位的人,他的官已经不能再大,所以影响到的自然是他女儿的地位,能影响他女儿的女人,必是皇上的妃子无疑,所以男的非但不能放,还要抓。”
高大汉子展颜道:“不错,决不能放,要抓,抓不住就杀,不过与冉海翻脸的时机好像还没到。”
年轻人狞笑着道:“已经到了,听闻昭宣国主尚无子嗣,只要这个国主一死,天下无主,必然大乱,冉海独木难支,已无利用价值。”
高大汉子却仍不放心道:“但是,万一让他跑了呢,冉海那边岂非也要得罪?”
年轻人道:“决不能发生,我们立刻带齐人马启程,前往围剿,这次计划不计任何牺牲也要完成。”
京城之内,丞相府中近日也收到了一只信鸽,信鸽内容是这样写的“常飞、高起被诛,帝欲往清砂河上游,已知会哈武杀女留男,丞相可勿忧。”
冉海看了一边后,似没看明白般又看了一遍,浑身已气的直达哆嗦,一边撕扯着手里的纸条,一边嘴里骂着:“蠢才!蠢才!竟敢自作主张,密信哈武,老夫怎么养了您们这班蠢货,不行,要立刻调军往千障峰护驾。”
冉海屹立宦海数十年,从来不曾倒下,这其中靠的自然不只是运气,没有缜密的筹谋,没有细如尘发的心思,是绝对做不到这一步的。
他知道南疆的人得到这个消息后,一定能猜到夜君言的真实身份,必会竭尽全力狙杀夜君言,如果夜君言出事,皇室已无人能担当**重任。
冉海为的自
然不是夜君言,他为的是能掌控政权,夜君言出事,昭宣国则顷刻将危,自己也会失去利用价值,而他自然也就没有了能与南疆部族相互利用的筹码。
冉海已下军机密令给驻守当地的兵马,只求他们能赶得及护驾,但是,如果赶不上,该怎么办呢?冉海陷入了苦恼中。
“不行,我冉海绝不坐以待毙!”冉海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后,便径直往皇宫而去。
冉海进宫后,以看女儿之名来到后宫找冉昀茉没人要吗没有想到冉海会突然进宫,不由愣了一下,但冉昀茉也是极有心机之人,已想到冉海突然来找自己,必有要事,便将冉海带进自己的房间。
屏退左右后冉昀茉问道:“发生何事,令爹爹如此匆忙?”
冉海谨慎的环顾了一下房间四周,觉得安全了才拉着女儿坐下,将事由和冉昀茉说了一遍。冉昀茉听完不由也惊慌道:“什么!如此皇上岂非危及重重,爹你快想想办法。”
冉海劝慰道:“你先别急,为父已经命人去调周围军防前往护驾,唯一担心的就是怕赶不及救援。”
冉昀茉焦急万分道:“如果赶不及,昭宣国就要完了,冉家也......女儿还没当上皇后呢,就......”冉昀茉说着竟泣出声来,只是不是这份悲伤时悲伤为夜君言而悲,还是为自己当不上皇后而悲。
冉海拍了拍冉昀茉的肩膀道:“爹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只要你怀了皇室的龙种,就可以撑住这个天下。”
冉昀茉一边抽泣一边道:“女儿倒是想怀,可是皇上都一年多没碰过我了,怎么怀。”
冉海目光望向窗外,神情木然地道:“只要是你肚中怀的,就是龙种,不管是谁的都一样。”
冉昀茉听了冉海的话,当下止住了抽泣,愣在那里,好一会儿后才不可思议地说
道:“爹......你,你在说什么?”
冉海回答道:“夜君言现在不在,我可以安排忍假扮太监来你宫中伺候,只要你能在这几个月内怀上,我就可以安抚朝臣。”
冉昀茉听完愣了半晌道:“爹是要我与别人行苟且之事?此事万万不可,万一被皇上知道......”
冉海恶狠狠地道:“等他能回来再说吧,就先按我的计划行事,他若真能回来,此事便中止作罢,若回不来,到时就算怀不上,变也要变一个出来,我冉海,绝不会轻易被人打倒。”
冉昀茉愣愣地看着冉海,沉默了很久,最后只得说推说要与皇太后商议一下再决定。
冉海临走时对冉昀茉说道:“爹先回去先做好准备,你若考虑好了,便叫人来通知我。”
冉海走后,冉昀茉一个人坐在房里想了很久,她把夜君言从头到脚想了一遍,觉得自己对夜君言好像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感情,与夜君言的关系不过是一场由政治、权利以及家族间的利益所组成的。
‘夜君言对我既然无情无爱,我又何必为他守节?这样也好,夜君言,你不让我做皇后,那本宫就做皇太后,哈哈哈......’
想到这里冉昀茉离开钟粹宫往慈宁宫走去,虽然冉昀茉已下了决定,但后宫毕竟在皇太后的管辖下,这么大的事,冉昀茉岂敢不知会皇太后一声。
来到慈宁宫,冉昀茉将冉海的话从头到尾给皇太后讲述了一遍,皇太后初闻也是一惊,不过毕竟皇太后是人生经验丰富,处世老辣之人,没一会儿就已平息了心中的诧异向冉昀茉问道:“你已决定按你爹的计划执行?”
冉昀茉心中所已接受这个计划,但是为表达对皇太后的恭敬,于是躬身说道:“儿臣还在考虑,希望母后能给儿臣一些建议。”
皇太后长叹
了一声道:“唉,皇上虽不是哀家所出,但关系国运大事,哀家还是希望皇儿能平安归来。”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的一番话说罢,顿了一下后,又叹息一声后,接着道“但倘若真的有个闪失,自然要一切以国家安危为重,你爹的法子虽欠稳妥,但值此危急存亡之刻,哀家也觉此法可行。”
得到皇后首肯,冉昀茉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了下来,按耐住心中的喜悦道:“唉,既然母后也这么认为,那儿臣就去给爹爹传话,就叫爹爹开始着手安排吧。”
“嗯,你去做吧”皇太后点头道。
冉昀茉告退离开慈宁宫后,回到钟粹宫便叫来身边的一个小太监说道:“你进宫是不是还不到两个月?”
小太监连忙低头答道:“回娘娘话,是的,奴才进宫只有一个月零十一天。”
冉昀茉满意地点点头道:“很好,本宫派给你一个任务,做成此事,重赏千金。”
能来宫里做太监的一般都是家里极穷或者无父无母被人拐卖进来的,所以这小太监一听有千金重赏,双眼瞬间就放亮了,连连道:“请娘娘吩咐,小的一定不辱使命。”
冉昀茉小声对那太监说道:“你出宫去丞相府就说本宫有事找冉丞相,让冉丞相速速与你一起进宫,记住一定要和冉丞相说清楚,本宫是要冉丞相与你一起进宫!听清楚了吗。”
小太监本以为是什么大事,没想到只是让自己去丞相府带成丞相进宫,这么简单的事情就能得千金赏赐?小太监瞬间觉得上天对自己还真是不薄,虽然没有给自己大富大贵的身份,却给了自己一个好主子。
小太监连连点头道:“主子放心,小的一定给您办妥,小的这就去了。”
冉昀茉点头挥手示意让小太监下去办事,看着小太监离开后,冉昀茉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残忍的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