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玫瑰的双眼红肿不堪,一见到殷宇来了,她的泪水又滚滚落下。
“我做出了那么不清醒的事情,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殷宇冷哼了一声,声音里并没有任何留情,“你做了那些背叛了苏慈意的事情,要是就这么轻飘飘死了,还怎么给苏慈意赔罪?”
伊玫瑰死死咬着下唇,将唇瓣咬出了鲜血,一声不吭。
殷宇瞥了她一眼,拖来一张椅子在病床前坐下。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江承宴为什么会被许泱泱控制住?她都对你们做了什么?”
“把你还记得的事情通通说出来。”
伊玫瑰不再落泪,而是陷入了深思,仔细地响了起来。
她记得……
那天她接到许泱泱的求助电话就从殷宇那离开了。
她赶到许泱泱那,把许泱泱带回了许家,回到了许泱泱的小白楼里,然后喝了许泱泱给她倒的一杯花茶。
接着她后来的记忆就开始变得模糊破碎了。
她只能隐约记得自己一直处在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好像一直跟在许泱泱的身边……
许泱泱让她做什么,她心底的那道声音就会操控她听从许泱泱的话。
她记得自己护送着许泱泱和江承宴去试婚纱。
记得自己在御景湾别墅里帮着许泱泱对付殷宇等人。
她的脑海里只剩下那些一闪而过的画面,所以她只能记得一个大概。
“那江承宴呢?江承宴是怎么被许泱泱控制住的?这些你都不知道吗?!”
殷宇迫切地追问。
伊玫瑰脸色苍白,眉头紧皱。
在她的脑海中,这一段记忆是近乎空白的。
她闭上眼睛,努力回想。
但不论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江承宴到底是怎么被许泱泱控制住的。
她记得……她记得许泱泱带着她去了御景湾别墅……
脑海中一帧又一帧的画面混乱地交叠在一起,不断闪动着。
伊玫瑰的记忆乱成一团,她眼前出现的画面也越来越扭曲。
她记得,她看见了江承宴从御景湾别墅里出来……
然后许泱泱哭了,又哭着扑向江承宴,江承宴踹开许泱泱……
“啊——”
伊玫瑰抱着脑袋痛吟了一声,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她的脑子狠狠揉掐一般,让她头痛欲裂。
伊玫瑰的记忆到这里就断层了。
殷宇心头一凛,立马叫来医生给伊玫瑰检查。
伊玫瑰头疼得快要昏死过去,整个人都呈现出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样。
医生只能给她打了一针止痛剂。
药效发作后,伊玫瑰这才虚脱地昏睡了过去。
医生面色凝重,“伊小姐的脑部有异物,不能让她再强行回忆那些缺失的记忆了,她的反应很强烈,再这样下去极有可能会对她的脑神经造成损伤。”
“我知道了。”
殷宇眸色暗沉,烦躁地出了病房,点了根烟抽起来。
伊玫瑰醒后他就把这段时间以来她跟在许泱泱身边做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她。
伊玫瑰听完后就陷入极度的内疚和痛苦之中。
再加上她自己也是有一些零星的记忆的。
她接受不了自己做下这么多背叛苏慈意的事情,所以多次想要自残。
这也就是为什么要把伊玫瑰的四肢都拷起来的原因。
现在好不容易能从伊玫瑰这里得出一些线索,又全部断掉了……
两天后,就是江承宴定下的和苏慈意的订婚宴。
可现在,苏慈意在Z国不知所踪,安危难测。
江承宴像是被人抽去了魂,宛如提线木偶,没有神智。
这订婚宴,办不成了。
接下来,还要面对一直在暗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手报复的许泱泱。
还有约翰家族和叶家的反扑。
情况不容乐观。
殷宇猛吸了一口烟,火红色的烟头燃烧着。
他吸得太急,浓烈的烟呛入肺部。
殷宇扶着墙壁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越抽越烦躁。
旁边,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拿着一瓶水递了过来。
“没事吧?”
许清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殷宇抬头,接过水喝了一口,“没事。”
许清知蹙着黛眉,眉眼间有淡淡的忧愁。
“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现在太被动了。”
殷宇沉默了一会儿,道:“只能先想办法让江承宴恢复正常了,苏慈意在Z国一定也出事了,否则不会到这个时候了都还没回来。”
“江承宴如果一直都不能恢复清醒,就算我们几方势力联合在一起,都难护住江氏集团。”
许清知问:“现在有办法让他恢复正常吗?”
殷宇不确定地道:“我记得伊玫瑰曾经说过,她和苏慈意都是在乡下跟着一位老神医学的医术,让伊玫瑰把那位老神医请出山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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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国。
一个处在市中心的高档会所里。
叶槊沉慵懒地靠在真皮沙发上。
有人敲了敲门,随后推开门,带进来了一个戴着鸭舌帽、口罩、墨镜的女人。
这个女人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
等会所里的服务生全都退出去,只剩下了叶槊沉一个人以后,她才肯把墨镜和口罩摘下。
女人是夏黎安。
夏黎安气势汹汹地走到叶槊沉面前,一把将自己手上的墨镜砸在叶槊沉的身上。
“混账!你知不知道你打乱了我的全部计划!”
墨镜不痛不痒地砸在叶槊沉身上,又掉在了地上。
叶槊沉手中还拿着雪茄,面对夏黎安的指责,他没有半点反应,优雅矜贵地继续抽着雪茄。
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夏黎安见他这副样子,怒从中来,“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你把苏慈意的存在暴露给叶凡了,那我这边安排的人怎么办?!谁允许你这样擅作主张!”
“你知不知道我本来安排了别人准备顶替苏慈意的身份?你这样我还怎么继续我的计划?”
夏黎安恨不得现在就把叶槊沉给掐死。
叶槊沉冷笑一声。
他坐直了身子,把手中的雪茄丢在烟灰缸里,阴测测地看向了夏黎安。
“夏黎安,你是不是忘记了当初是谁求着要和我合作的?”
“你别忘了,你在叶家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丑,只不过大家看在叶凡的面子上给你留一点脸面,称你一声夫人,但这整个叶家,有谁把你当夫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