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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答。

    冰冷的水滴从梁上落下,滴在干涸的唇上,又顺着嘴角缓缓流入脖颈。

    易辰恍惚了片刻。头很热,像是融浸在岩浆里,却清晰地感觉到呼啸而过的冷风,吹过发间,带走一片热气。吸入的空气像带了冰粒,喉管和肺里一阵不协调的发凉。身体被密实地包裹着,从骨头里透出一股令人发抖的寒冷,冷得想打寒战,却动弹不得。

    像是堕入无声的沉寂,却又像沉浸在一片喧扰的纷杂,空洞的耳鸣渐渐褪去,隐约听见周遭传来“啪啪”的撞击声。伴随着兴奋粗犷的低喘。

    易辰神经迟缓地动了一下脑袋,后脑摩擦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被冻得黏连的睫毛费力地睁开,还未看清,天花板上一滴水正坠入左眼里。

    喉咙干燥得像是火烧,一句卧槽也骂不出来。

    令人作呕的肉|体碰撞声越发清晰,眼球在冰冷干涩中翻了几翻,易辰才重新睁开眼,微微挪动着脑袋,看向四周。

    这是一间破败的空屋,墙角几处破损,冷风正从木板开裂的地方呼啸而入。

    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几个人,都昏迷着,有男有女。墙角放着一张椅子,刚才被他踹了下半身的黑人正站在椅子前,忘情操|干着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

    腥膻的体味浓烈地弥漫开来,女人微弱的呼叫声被一块破碎的衣物堵进喉咙里,黑人的低吼越发粗重,一下下打桩机般狠重地撞击着,体|液从两人身体的交合处流淌下来。

    从来没看过这么刺激的现场□□,五官的冲击让易辰一阵恶心,易辰的胃后知后觉地翻涌了一下,喉咙里止不住干呕,又无声地闭上了嘴。

    烧得浑噩的脑子里只剩了一个念头。

    这回tm的悲剧大发了。

    -

    夜晚寂静的路上传来轻微的回声。时年慌不择路地跑出胡同,几乎忘了看路,跑了好长一段才停下来,喘着气靠在路灯下的墙壁上。

    稀稀零零的雪粒砸在脸上,脚在冰冷的地上冻得生疼,手里的高跟鞋掉了一只,时年索性把另一只也扔了,急急忙忙地打开手机,打算报警。

    眼泪抹了一脸,时年抽噎了一声,拼命按下110,发现拨不出去,这才想起这里是美国。

    脚冻得快粘在地上,时年左顾右盼,看不到一个路人,想不起宾馆在哪儿,眼泪急得又掉下来,砸在握住手机的手背上。

    时年狂乱地翻着手机通讯录,找出了导演的电话,拨了一遍,发现关机,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剧组里的人都刚到美国,手机号全部临时换了新的,一个都没存。时年疯狂地试图拨旧号码,企图找到一两个没换号的,结果全部拨不通。电话另一端冰冷死板的机器音接连重复传来,时年一手□头发里,崩溃地用后背撞在墙上。

    空荡的街头漆黑寂静,头顶的路灯散着惨白的灯光。没顶的绝望袭上来,一声哭音冲上鼻腔,时年瘫软着顺着墙壁滑下,蹲在地上。手机“啪”地一声掉落。两手无力地捂住了脸。

    自责和恐惧像潮水一般淹没头顶,时年虚脱般蜷缩在墙角。易辰前一秒还在跟她插科打诨,转眼就……

    片刻,时年猛然想起了什么,拽过拎包,翻了半天,从包里翻出巴士上要的签名卡。

    签名卡背后,正是车上朝易辰要的,罗隽天的电话。

    时年跪在地上捡回手机,调出键盘,照着上面易辰潦草的数字输入。僵冷的手指不住发抖,按错了几次,好不容易拨通,时年抽噎了一声,呼吸慢慢屏住了。

    电话通了。

    一声,两声,没有人接。

    ……难道易辰给的是假号?

    时年颤抖着啜泣了一声,强忍着哭音,又拨了一遍。

    电话响了两声,终于接通了。

    对面传来罗隽天低沉的声音。

    “hello?”

    “罗总!”时年哽咽着,“易易辰易辰……易辰出事了!”

    话音落下,半晌没有回应。

    听筒里一片死一般的沉默。

    罗隽天站在病房外,握住手机的指节瞬间变得青白。

    声音却冷静得可怕:“他在哪儿?”

    -

    一滴融化的水又落在脸上。

    易辰活动了一下脖子,一动不动地看着不远处不断挺身抽|插的强壮背影。女人早已衣衫不整。黑人的脚边还横躺着一个皮相白嫩的瘦弱少年,安静得悄无声息。

    屋子里仿佛只有这两个活人。**的碰撞声在空旷的房中回荡着。易辰稍稍偏过头,警惕地盯着两个人的动作。

    如果在两人身后立个黑色的框,还可以当成窝在家里躺在床上看小黄片。如今少了个框,整个人生观都颠覆了。

    更不用说,自己还是待进框里的其中一个。

    黑人终于低吼了一声,狠狠撞击了数下,从女人的身体里退了出来。女人凌乱着□从椅子滚落到地上,头摔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易辰立刻收回视线,闭上了眼睛。

    脚步声一点点靠近,易辰的神经紧绷起来,盘算着如果这人走到自己跟前,飞起一脚能不能踢瘸他的眼睛。

    易辰腿上的骨骼绷紧,浑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耳边,随着脚步声移动着。

    声音越来越近,在全部神经高度集中在怎么一击必杀的时候,易辰思绪的角落里分出了那么一小块哀鸣。

    ——买了个饼,下午为什么不索性扒光罗隽天做了啊。老子麻痹的还是处男啊!死不瞑目啊!

    地板仿佛都随着皮鞋落地的声音震动着。甚至能感觉到地面扬起的灰尘。

    那脚步声在周边停了数秒,忽然转开了。

    易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发现那黑人提着裤子进了里侧的房间,关上了门。

    像是皮都要迸裂的气球突然被戳破一般,易辰的大脑刹那间放松下来。

    干涩的嘴里极缓地呼出一口气,易辰僵硬的思维慢慢缓过来,开始思考当下的状况。

    开始以为只是撞见了几个小混混,如今看来好像是落入了什么团伙。而且依这间空屋的结构,似乎也不是在刚才的位置附近。

    透过屋角的破洞,外面似乎早已经过了午夜,估计房间里面的那群人都睡死了。易辰活动了一下脑袋,刚想撑着坐起来,才发现右手的下臂完全没了知觉,这才想起手臂刚才被那个男人给拧脱臼了。

    易辰咬牙用另一只手支起身体,一边诅咒安文乐这个乌鸦嘴,也不知道时年清不清楚美国的报警电话是911不是119,不过实在指望不了一个小姑娘,易辰寻思着自己一个人能不能溜出去。

    七八个人尸体似的零散着躺在地上,易辰小心翼翼地站起来,眼前猛地一黑,刚才被重物击过的后脑一阵钝痛。易辰摇晃着向前走了几步,寻找着出口,视线严密地扫了一周,才发现整个宽大空荡的空屋内,只有一个门,正通向那个黑人进去的房间。

    易辰欲哭无泪。

    这真是天要亡我啊。

    半辈子生活舒适安稳,当年在温暖的房间里穿着干净的睡衣,蜷在被窝里打游戏的时候,脑洞再大也想不到有这么一天。

    寒冷和畏惧不受控制地袭上来,又被易辰压了回去。那个人的体温却在记忆中越发清晰起来。以往的这个时间,罗隽天躺在他的身边,只要翻个身,就能碰触到温热的身体。

    易辰蹲坐在地上,左手不知道在哪儿捡了个木棍,在水泥地板上无意识地划着罗字,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也不知道罗大影帝能不能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心电感应,内裤反穿从窗口飞进来。

    窗户?

    易辰随手扔了木棍,抬头一瞅,墙壁上正好有扇窗,窗口差不多有一人高。易辰站起身,抬起一只胳膊,扒住窗台,泥土和墙皮簌簌落下,砸了一头一脸。

    易辰抹去脸上的尘土,牙关一紧,鞋踩着墙壁,左臂在窗台上撑着,吃力地向上爬去。

    一口气憋在胸口,牙咬得发疼,终于撑了上去。全身的重量集中在左臂上,易辰向外一看,似乎是二楼,这么跳下去八成不会摔残。

    脱臼的右臂费力地举起来,勉强瘫软在狭小的窗台上。易辰正琢磨着怎么打开窗户,却听紧闭的门一阵声响。

    木门缓缓推开,易辰脑中只有五个字。

    这下死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是不是有点重口q_q……本来想写得更暗黑,幸好我刹住了!

    明天从早上八点到晚上九点的课,天果然要亡我/(tot)/~~

    收藏掉得我已经淡定了/(tot)/~~我比谁都想日更啊,算了我不哭,我是金刚心(#‵′)

    /(tot)/~~终于要炖肉了

    谢谢木木阿莫夕宝宝的地雷(*^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