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季来的很是时候。
用备用钥匙打开门的时候,客厅里正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安静。
罗隽天在电脑上处理着和几个经纪公司的合约,易辰翘着腿坐在一旁的沙发扶手上聚精会神地思考着九宫格右下角最后一个数字应该填什么好,温怀十分淑女地端坐在沙发里,读着本月的《timeless》时尚杂志。
很明显,整个房间里只有一个人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温怀听见玄关的响动,抬起头,看到了穿着淡雅蓝色棉衫,身材修长偏瘦,文质彬彬的齐季。
在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齐季发誓自己听到了温小姐脸上粉底碎裂的声音。
温怀难以置信地看着门口标准的小白脸齐季,不敢相信罗隽天竟然有这么重的品味。
——难道易辰居然不是唯一一个?
齐季一脸茫然地看着坐在沙发里落落大方温婉贤淑的温怀,不敢相信罗总竟然真的这么不顾易辰的感受。
——温小三这么快就登堂入室了?
空气中电闪雷鸣一阵劈啪作响,终于被易辰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啊!齐季,你终于来了,饿死老子了……”易辰瞥了一眼不做饭的罗隽天,把手机随手扔在沙发上,颠颠走到门边,从齐季手里接过外卖,“有烧茄子没?”
“啊。”齐季回过神,顺手轻扶住易辰的手臂,道,“一个烧茄子,一个鱼香茄条,都是你爱吃的。”
事实证明,先入为主要不得。温怀目光狐疑地看着两个人的互动,再看看沙发上岿然不动的罗隽天,脑中的联想越发丰富了。
齐季把饭菜在桌子上装盘摆好,罗隽天这才放下手中的工作,对温怀道:“吃饭吧。”
在易辰热情的挽留下,齐季也跟着在餐桌边坐了下来。
出于同样炮灰气息的吸引,齐季下意识坐在了温怀的旁边。
平时两个人的餐桌突然扩充到四个人,一时间桌上静默无声。倘若平日里还有易辰这个调节气氛的存在,如今三个人各吃各的,连咀嚼都没有声音,餐桌礼仪好的没话说。
齐季感觉被三颗沉闷的氢弹夹在中间,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瓦数有点高。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齐季决定找个话题。
齐季慢悠悠偏过头,目光向左一移,落在墙壁别致的内嵌水晶壁灯上,顺口感叹道:“这灯泡……真亮啊。”
坐在齐季左手边的温怀面无表情地看了齐季一眼。
“……”齐季连忙解释,“我不是说你,温小姐。我是说电灯泡。”
“……”
齐季亡羊补牢地补充了一句:“我不是说你是电灯泡。”
“……”
“好吧,”齐季看着温怀越来越黑的脸色,终于决定自我牺牲,“其实我比你更像电灯泡。”
餐桌上的气氛更冷了。
齐季:“……”
客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罗隽天站起身,走到书架旁,接起了电话。
良久,都没听见说话的声音。易辰回过头,见罗隽天表情严肃,平静的脸上渐渐浮现出冷峻的神色。
半晌,罗隽天终于开口:“明白了。”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回到餐桌边,易辰停下筷子,问:“谁的电话?”
罗隽天没回答。
温怀道:“伯母?”
罗隽天目光平淡的看向温怀:“你和sunnas签了几年?”
“半年。”温怀道,“是短期合约,主签的是唱片,因为听说sunnas的音乐制作人很出色。”
“嗯。”罗隽天应了一声,“林越然确实很有才华。”
“但是我还是很想签时宴。”温怀道,“近几年的金钟奖几乎有三分之一的提名艺人都是出自时宴,闻导也说,想在影视界发展,圈内最好的还是罗哥的公司。”
罗隽天目无波澜地看了温怀一眼,道:“你现在谈这个太早,约满再说。”
易辰在一旁默默吃饭,面前盘子里的茄子齐整地少了一半。
饭后,齐季开车离开。罗隽天在卧室隔壁给温怀收拾了一个房间,让温怀暂时住下-
洗完澡,易辰从浴室里走出来,一边用宽大的毛巾囫囵擦着头发,浴衣披在身上,裸|露的白皙瘦弱的胸膛上还挂着几滴水。
卧室里灯光温和,罗隽天坐在床上安静地看书,光线透过乳白色的磨砂灯罩,静谧地笼罩在他的脸上,柔和了略微有几分冷俊的轮廓,连下颌分明的线条都融在浅淡的光晕里。
易辰光脚站在地上呆呆注视了一会儿,猛然想起隔壁住的就是温怀,忽然觉得有些烦躁。
易辰爬上床,趴在罗隽天身上,脑袋一点点从书和胸膛的间隙中钻出来,湿润的刘海正滑过罗隽天的下颌,带出一条水迹。一双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对上镜片后那双黑沉的眸。
手里的书被易辰挤到脑后,书尾还沾了些头发上落下的水滴。罗隽天垂下视线,温和低沉的声音伴随着胸腔轻微的震动:“多大了还这么幼稚?”
易辰一动不动地盯了一会儿,道:“我怎么不记得爸妈认识什么温小姐?”
罗隽天伸手撩起易辰碎零的刘海,道:“你能记得多少。”
“那你们这么多年一直有联系?”易辰顿了顿,想起温怀的话,“包括上大学?”
罗隽天没说话。半晌,道:“她就是来这里住一晚上。”
“我记得片场附近酒店挺多的。”易辰道,“她不会连酒店也住不起吧?”
罗隽天摘去鼻梁上的浅框眼镜,放在一边。似乎有些疲累,修长的指按了按眉心,道:“住在这里毕竟有个照应。”
“你分明知道她父母和爸妈是什么心思。”易辰敏锐道,“有了第一次,肯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罗隽天沉默地看着易辰,目光温和而淡漠。
“这次睡一晚,下次就会睡两晚。”易辰继续道,他也不知道哪根神经被触动了,温怀如今所走的程序他再清楚不过,隐隐觉得如果这件事成了真,自己可能说半个不字的立场都没有,哪怕罗隽天昨夜刚吻了他,如果此刻突然让他不要再过问此事,他立刻便会无话可说。想到这里,易辰的语速不由自主快了些,“……两方父母都同意门当户对两情相悦订婚然后结……唔……”
嘴突然被堵住了,后脑被制住,灵巧的舌长驱直入,扫过柔软的口腔,将所有的话淹没在吻里。
舌尖滑过敏感的上颚,带起脊背上一阵莫名的战栗。易辰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黑长的眼睫,眼前是罗隽天脸上近乎完美的白皙的肌肤。
这个吻深而短暂,罗隽天从他的口腔退了出来,淡淡道:“我同意了吗。”
易辰怔愣着喘息的间隙,却倏然被仰面翻倒在床上,罗隽天高大修长的身体压了下来,紧接着,一个吻落在了他的额上。
易辰刚要说话,却被罗隽天低沉的声音打断,“别说话,我今天有点累。”
男性的气息倾落下来,吻淡淡地落在脸上,从柔软的发间一直到鼻尖,再滑到下颌。易辰有点蒙,却一动不动地任身上的人动作。
刚穿好的浴袍被解开,身下猛地一阵发凉。温热的手抚上刚接触空气的微凉的肩膀,再游移到身侧,滑过腰间,易辰敏感地动了一下,却瞬间被罗隽天压得更严。
吻由疏变密,细致而温柔的向下遍布着,落到胸口的时候,易辰几乎难耐地蹭动了一下,却牢牢被罗隽天禁锢在怀里。
身上的手从背部游移到下腹,忽然握住了易辰柔软的器官。
易辰低低惊呼了一声,嘴唇却再次被强硬的吻盖住。
胸膛相贴,胸前的敏感不时被磨过,易辰从来不知道罗隽天的技巧这么好,□在修长的手指摩挲和爱抚下,很快坚硬燥热起来。
易辰低吟着下意识想推拒,换来的确实更深入的吻。舌几乎顶到咽喉,柔软的舌尖没有任何逃跑的空隙,只能吃力地回应。
脆弱的器官被密密实实地掌控着,指尖滑过敏感到湿滑的顶端,口腔被男人温淡的气息填满,易辰整个人几乎要被突如其来的快|感淹没,身体难耐地扭动着,呻|吟却被严密地堵在喉间,只能发出近乎小动物般的呜咽。
像是被察觉到无意的瑟缩,手腕猛然被握住,压在脸侧。□手指的动作越发难耐而灵活,腹间难以抑制地抽搐着,体内的欲|望随着手指的摩擦律动节节攀升。
强势而温柔的吻撩拨着神经,□细密的敏感积攒着要爆发,易辰终于得以脱离了男人窒息般的吻,近乎崩溃地扬起下颌,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哥……”
罗隽天黑沉的眸蓦地一暗,身下的手一阵轻揉,易辰低喊着射了出来。
浑身刹那间一阵紧绷,身体交迭着颤抖起来。随即虚弱地软倒在男人的怀里,方才绷直的腿几乎酸软得不能动弹。
眼角殷湿着,流失的意识一点点填充回来,易辰颤着睫毛睁开眼,漆黑湿润的眼底还带着些微的茫然。
“哥……”
“别再乱想了。”罗隽天的声音带着沉静的压抑。
感觉到□被炙热的坚|挺抵住,易辰高|潮后的身体下意识又动了一下,看向罗隽天。身上的阴影却突然离去,罗隽天系好浴衣,下了床走进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