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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心事已了,顾青阳便向老修士告辞了。

    出了藏书阁,顾青阳抬头望了望天色,见日头尚早,便想着去别处转转。系统大概是为了报被顾青阳腹诽的仇,在他还在思索向哪里去之时,一张与影符中记录的一模一样的地图就已经飘在了顾青阳脑海里。

    “使用此功能使得能量消耗增加百分三十八,若玩家不及时修炼,本系统将在十天二十一小时三分二十八秒后关闭。”

    顾青阳除了决定日后抓紧修炼外,唯有苦笑。

    鲤鱼并没有发现系统的存在,二者目前都藏在顾青阳身体里,相处还算愉快,如果系统单方面不在意鲤鱼也算的话。见顾青阳踌躇往哪里去,便又起了心思,鼓动道:“本河神感应到了,东西一定就在这附近。只要你答应走一趟这四个地方,本河神说了保你无事。”

    顾青阳笑了笑,并不忙着拒绝,而是边走边道:“那你总得告诉我,东西是什么?”

    “……”鲤鱼有些恼火,可目前是他有求于人,又做不到低三下四,只好憋着气,有些暴躁的道:“这你不用管,即使给你也用不上!只要拿到东西,本河神绝对不亏欠你,要什么尽管开口。丹药法器功法都行!”

    顾青阳之所以会这么问,倒不全是想要激怒鲤鱼。他得到的线索虽说不少,可目前却没能得到把所有线索串联起来的引线。无论是先前意图夺舍的修士,还是林远,毫无疑问清楚的知道那是什么。只有知道是什么,才会想要。而其中最让顾青困惑的一点,就是困住鲤鱼的办法。

    神道修士归根结底也是修行者。虽然根据身上功德的多少,杀死高功德的神道修士会背负沉重的业果,但也不是没人敢做。自古以来,擅自弄死山神河神取而代之的妖精还少吗?而不知道是谁居然用“神陨”阵这种极为麻烦又耗时的方法解除鲤鱼的神位,这代表着对方并不想伤害鲤鱼,但又对那件东西势在必得。

    或者说,当鲤鱼在神位上,即使拿到那件东西,也是用不了的。因此鲤鱼被封印这么久,也还能感应到东西存在。顾青阳一瞬间转了诸多念头,只可惜他在游戏里走的并非神道,也少有玩家能够忍受长年累月呆在一地修为进度还极为缓慢的方法,游戏里关于这类的信息不算太多,不然顾青阳多半已经猜出来了。

    见鲤鱼一提就炸,顾青阳也不再多言,只道:“修行之事,依靠外物,终难成大器。”

    这一句话,将鲤鱼酝酿了半天的情绪都给堵了回去。它见顾青阳软硬不吃,这里又是飞云门内,鲤鱼也有些顾忌,只好暂时偃息旗鼓。

    顾青阳见鲤鱼不闹了,再次将注意力转回地图上,阳光首先落在了在原地图上就已经被打了个红圈的西荒。虽说他对天煞宗极为感兴趣,尤其是刻着仿照的昆仑印记的令旗的来历。顾青阳可以肯定断剑是真的,但那把旗子破损如此严重,又没有暗记应该是仿造的是。但以他现在的修为,莫说天煞宗本宗,就是西荒一旦去了也是九死一生的。

    “莫不如,去逐云殿听道吧。”顾青阳起了这个念头。他对这个世界修真者的正统修行法门还是有兴趣的,可以与自己的对照,正巧还有四次免费的机会。刚巧此刻也走到了分岔路口,顾青阳便顺着多起来的人流转了路。

    到逐云殿的路比顾青阳想的长了许多,而在地图上,分岔口到两边的距离是差不多的。这里是飞云门中,不但有着禁飞阵法,更有门规约束,没什么修士敢公然抗令。顾青阳一路分心研究着脑海中的地图,也没觉得有多难耐。而他不觉得难过,却有别的修者耐不住了。

    飞云门中修者以剑修居多,间杂着一些符修,丹修,器修等等,几乎没有体修。虽说修真者相比凡人无论哪方面都强大了许多,但除了体修是身体与灵魂性命双修,其余修炼方式都是主修灵魂,对于肉身的强化是很少的。这意味着,虽然修真者不会是走一步就喘三下的病秧子,但身体也好不到哪里去。

    顾青阳耳边传来有些嘈杂的抱怨声。他这才注意到不对,抬起头来,却发现眼前的景物飞速的在后退,眨眼就站在了一片湖水前。原本与他一起的修士们,有的在他身后不远,有的却不见了,不知是不是还在原地。

    逐云殿便架设在湖上,中间并没有桥,湖中不时跃起了些金色的锦鲤。湖边,诸多修士自行在地上打坐,满满的围了三圈。整个世界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没有,只能听见鱼儿拍打水面的声音。在顾青阳前方,地上插着一支请停步的木牌,有几个身着内门弟子服饰的修士拦了线,规规矩矩的站成两旁。看这架势,场面挺宏大的。

    顾青阳没有来过,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倒也没有其他修士受到的影响大。他将身份玉牌握在手中,走到了木牌处。对面的几位修士尽管急忙,看到顾青阳的修为也是一阵嘀咕,半晌才分出一名修士,拿着一张圆盘走了过来。直接冲顾青阳道:“身份牌?”

    顾青阳将身份牌递了过去,对面的修士没有接,直接让他把玉牌放入圆盘中央的凹槽。玉牌放入后,响起了一阵机括转动声,玉牌被嵌了进去,盘上八颗宝石齐齐亮了起来。八色的光晕将顾青阳笼罩了进去,宝石一颗又一颗的熄灭,最后仅剩下绿色。

    对面的修士这时看向顾青阳的眼光和善了许多,他取出另一块玉牌,在绿光上一划,就放回了身上。又将圆盘关掉,把身份玉牌递还给顾青阳,道:“自己去边上选一个位置坐着吧。”话罢,径直转身回到人堆里,跟其他几位修士道了句:“没有异常。”

    将身份玉牌挂回了腰间,顾青阳刚走两步,忽然有一位女修道:“你等一下。”

    对方唤人没有提及姓名,眼睛也不曾看着他。顾青阳不知是在叫自己,没有停步,继续向湖边走去。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极度的危险,当下本能的朝一边滚去。就算这样,也没能全部避开,右肩火辣辣的疼。

    “让你等一下!”女修的声音极为不满,走了过来俯视着还没有起身的顾青阳,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跟着她来的除了刚才那位男修,还有另外一位,一左一右护持着女修。

    “师妹,怎么了?”其中一位男修问道。

    而先前检查顾青阳的男修,则看向他道:“你先起来,”然后才转向女修,道:“师妹,我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女修撇了撇嘴,气势汹汹的对刚刚起身的顾青阳道:“你身上别人的身份玉佩是哪里偷来的?”

    顾青阳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依然回道:“我身上并无其他人的身份玉佩。”

    “还说没有,鉴灵盘还会骗人不成?”女修见顾青阳不愿承认,当即更是怒了三分,吩咐道:“王师兄,赵师兄,给我搜,就这修为,看他偷了谁的身份玉佩。”说完,见两位男修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并不动手,急道:“搜啊。”

    先前检查顾青阳的男修叹了口气,道:“师妹,他的修为虽然弱了点,但身份没有问题,你多虑了。”

    另外一位男修同样是目睹了全过程的,赞同的点了点头。

    “你们不知道,就凭这小贼的修为,鉴灵盘不可能有这么强的光,他身上绝对有别人的身份玉佩。你们不搜我自己来!”女修见两人都不理她,怒急就要自己动手。

    顾青阳听到此处,才恍然,他从怀中摸出那块昔日醉道人赠予他的玉佩,道:“师叔可是说的这个?”

    “你倒是乖巧,”女修讥诮的道,“若是老实交代如何偷了人家的身份玉佩,我倒还可以向执法堂帮你求求情,不然……”话还没说完,女修忽然被拉扯了一下,那位帮顾青阳检查的男修大声道:“师妹,别再闹了。”

    止住话望了过去,这位女修当即就有哭出来的架势。另一位男修刚想上前安抚,那位帮顾青阳检查的男修无奈道:“师妹,你仔细看看这玉牌。”

    女修瞬间煞白了脸。

    “这位……”最先发现玉牌不对劲的男修向顾青阳行了一礼,道:“算我托大,唤你一声师弟。秦师妹先前冒犯并非有意,这是上等的生肌散以及一些薄礼,算是赔罪了。”那女修听了这话,撇了撇嘴,但也不敢出言反对。

    顾青阳心道对方是认出了这玉佩的来历。但他与醉道人若是细细计较,也就是一面之缘。他的性子也做不出狐假虎威的事情,摇了摇头道:“我并无大碍。”话罢,看着面前的东西只拿了生肌散道:“这就足以。”言语之间,表示并不计较。

    对方见顾青阳真的不打算追究,也就没有强求,当即打了个呼哨,指着停靠在岸边的一只木船,道:“既然如此,师弟自行上船去吧,我就不送了。”

    顾青阳点了点头,也没有问出为什么不继续在湖边的问题,向着小船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