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系季君衍的薛兰兮,在从大叔那里得知了确切的情况之后,当即做下了决定,深入猫儿谷,打破洞璧想办法联络上季君衍。
由于其他部下都身处要职,所以在薛兰兮和季宵的几番商量下,最终决定此次潜入猫儿谷暗道的人,去的越少越好,以免打草惊蛇惊扰到北狄人,被季君衍带来危险。
次日,薛兰兮和季宵、楚遂还有素荷在大叔的提前指引下直接出发朝着猫儿谷赶去。
猫儿谷的气候确实如同大叔口中所说一般,有时候后阳光明媚,有时候又狂风骤雨,着实让人没有办法琢磨明白。
索性在众人一门心思地不懈坚持下,众人来到了猫儿谷的尽头。
尽头藏在昏暗无光的山洞里,旁边一条冰河早已被动得不再继续流淌,低温在山洞里弥漫开来,山壁周围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覆盖上的一层白霜,就连人说话的时候,嘴里都会不停呼着白色雾气。
“就是这里了。”
季宵查看了眼四周的情形,停下前行的脚步对薛兰兮和素荷两个人说道。
素荷吸了吸鼻子,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面前的白雾,裹紧了身上的大敞,感叹道,“这里真冷,还好有他提醒,我们多带了些衣服,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既然已经到了位置,现在我们找找哪里的洞璧看上去比较薄,是能够挖通通往河流另一端的路。”
薛兰兮扫视了一圈河流的洞璧,边说边走上前摸索着。
见状,素荷和季宵两人也纷纷走到了面前的洞璧上,感受着洞璧另一端的动静。
山洞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时不时传来手触碰到洞璧的声音。
薛兰兮将手放在石壁上,感受着石壁渐渐传来的动静,猛地心悸动了一下。
她眼
里一喜,惊呼道,“就是这里!”
确定了位置,四人人直接动手开挖。
终是人多力量大,不到一会洞璧便被挖穿,迎面一股更加冰凉的气息朝着三人袭来,让他们纷纷缩了缩脖子,定睛朝着洞内的一端看去。
“就是这里了。”
虽然灯光昏暗,但是根据洞内隐隐约约浮现出来的痕迹,薛兰兮还是确定了。
她率先走到了洞的另一端,脚踩在冰凉的河面上,渐渐走出了黑暗的地带,将眼前的景象逐渐显露了出来。
越往外面走着,薛兰兮的心便跳动的越快,仿佛在穿过那个洞的时候,她就已经能够闻到季君衍身上的味道了。
“注意小心行事,不要他还没有救出来,就提前被狼队发现了我们的踪迹。”虽然十分担忧季君衍的安危,但薛兰兮还是记得提醒着一起同行的几人。
“要不我们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我们用信号告诉他我们在哪,这样既能够保证他的安危,又不会将我们的行踪暴露。”
楚遂看着大家提议着。
这是目前唯一一个能够同时保证大家的安全的办法了。
“这些日子,若是卫陵候还活着,一定离不开水源,我有一个办法”
素荷突然想到,一边准备着和季君衍取得沟通的信号,一边说道。
能够沟通季君衍的信号叶子,上面的文字以暗语的方式被分成多份,被众人在河面凿洞放了进去,信号叶子顺着河流缓缓流下。
而正躲避着狼队和北狄人的季君衍,因为生计一直顺着河边走动,虽然河面已经被冻住,但河下的水流还是在缓缓流淌着,被困住的这些日子,他都是靠饮用着里面的水捕食着里面的鱼而过活的。
就在季君衍再次凿洞低头饮水的时候,他惊讶发现水
里面有东西,拿起看过后,弯唇笑了。
与此同时,一声接着一声的狼嚎在他身后的不远处响起,一呼百应,群狼皆响。
动静之大,就连距离较远的薛兰兮都听得一清二楚。
“糟了,一定是他们发现了他!”
众人神色一紧,连忙沿着河边,顺着群鸟惊奇,首狼声传出的方向跑去。
一路匆匆忙忙,所有人都提心吊胆。
只有季君衍自己知道,能够从狼队的嘴里逃出来,究竟有多么的不容易。
此时的他早已衣衫褴褛狼狈不堪,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完好的肌肤,即使没有沾染上血液,也早被淤泥溅了满身。
但即使是这样的他,身上依旧散发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气息,桀骜却又不失尊贵,即使淤泥满身灰头土脸,也依旧光芒无限,无法被尘世所掩盖。
这是薛兰兮再次见到季君衍的时候,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反应。
再然后,在她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被季君衍一把抓住,朝着他们走来的地方跑去。
“快离开,这里不宜久留,很快狼队就会追上来了。”
众人还来不及庆祝季君衍平安回归,便又陷入了匆匆忙忙的赶路之中。
而这次赶路却是因为逃命。
好在慌乱之中,薛兰兮给季君衍之路,众人成功回到了从猫儿谷进去的山洞里,趁着狼队还没追上,时间还来得及,众人一鼓作气,直接又将洞堵了回去。
听着另一端狼队即将赶到狼嚎,几人连忙逃出了山谷。
最后在所有人都体力不支的情况下,来到了一处农户前。
“在这里歇歇脚吧,按照我们的速度和行径方式,那些狼队和北狄人不会追上来的。”
季君衍见已经安全了,这才将薛兰兮的手松开,喘了口气。
薛兰兮看
着以肉眼可见消瘦下去的季君衍,难以想象他这些日子都是怎么过来的。
平复了下情绪,她缓步走向季君衍,将一件干净的披风盖到了他身上。
“进去休息一会吧,我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说着,薛兰兮转身准备出去。
季君衍见她情绪不对,正准备跟上前,不防被楚遂一把拦住。
“慢着!你不能离开”
他提着未出鞘的刀横在季君衍面前,满面严肃,“择日不如撞日,不然今日卫陵候好好谈谈当年的事情吧。”
“当年的事情?”
还没走远的薛兰兮听到这些不禁脚步一顿,又连忙走了回来,有种不好的预感,问着楚遂,“你要问他什么事情?”
楚遂看着众人一脸明白,却都不大愿意提起的表情,虽然心里已经充斥满了愤怒,但还是强忍住了怒意,努力保持平静的声音,再次问道,“说清楚了,当年你到底对颜家对了些什么事情?”
虽然楚遂面上是一派镇定,但季君衍还是敏锐地听出了楚遂话语里面的咬牙切齿之味。
“当年,我奉皇上之命,带着人前往颜家,可是当我抵达北境之后,颜家军早已死伤殆尽,颜锡颜慎二人因为被叛徒出卖,死在了战场之上。”
“你呢?那个时候你除了继续补刀,你还对他们做了些什么?”
楚遂本以为自己能够坦然地和季君衍谈论当年的事情。
但是他想错了。
当颜家军的死再次被人剥露在他面前的时候,他除了愤怒,想要将敌人手刃以泄心头之愤以外,再也没有别的想法了。
楚遂怒火中烧,一把扔下了手中刀刃,直接伸出双手提起了季君衍的衣领。
“住手!”
“你在干什么!”
众人齐喝,但楚遂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季
君衍看着他的举动,只是略微皱了下眉头,并无一点反抗之意。
“你先冷静下来,当年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从不曾对颜家的人举起屠刀。”
“与你无关?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什么利益尊卑,位分高低,楚遂已经再也管不住了,他对着季君衍放声喝着。
“要不是因为你,颜家军不会惨死,你就是灭了整个颜家的凶手!你手上不知道沾满了多少颜家人的鲜血,如今仅仅是一句与你无关,就能够洗干净被鲜血染满身上的你吗?你把他们所有人的性命,都当成什么了?”
“楚遂,你冷静一点!”
薛兰兮见楚遂的态度越来越激动,眼见着就要到一发不可收的地步了。
她跨步上前,紧紧抓住准备对季君衍动粗的楚遂,冷声道,“当年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颜家没有一个人是死在他手下的,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那些的百姓!”
对于楚遂的态度,薛兰兮心里虽然满是感动,但是冤有头债有主,和季君衍没有关系的事情,她不能够眼睁睁看着有人将这么大的黑锅扣在他的头上。
尤其,还是属于她原本的血债。
“就算你不相信他的话,你也应该相信败兴的话吧?”薛兰兮见楚遂没有立马出声反驳她,便知道自己的这个主意是可行的。
“这种事情,百姓多多少少会知道一些,如今他才险中环生,论武力论力气都比不过你,你大可放心地去打听,若是百姓口中得知的事情与你的猜想相符,那个时候再来找他算账也不迟。”
薛兰兮一点一点地对着楚遂说道。
闻言,楚遂怒目瞪着季君衍几秒,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
“好,你等着,要是被我发现事情果真与你有关,就别怪我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