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南泠没有再次失踪,但是几日后厉寒却带了另一个让秦尘愤怒不已的消息——镇国公府嫡长女曲南泠与文昌侯府嫡公子沈如晦订亲了。
“曲大小姐在沈小姐的别庄住了几日,沈公子也在,属下本想着沈公子和沈小姐是姐弟,因而也未曾留意。却不想,几日后曲大小姐一回到镇国公府,第二天,沈家就送来了聘礼。”
厉寒看着秦尘阴沉的几欲能滴出墨来的脸色,硬着头皮又说了句,“听说,成亲之日就定在下个月。”
秦尘面色紧绷,抿唇不语,手里紧紧的攥着茶杯。
嘭!
只见茶杯被捏碎了,碎片散落在地上,鲜血顺着手指留下……
“成亲?”秦尘冷笑,“休想!”那双漂亮的凤眸里,尽是挡也挡不住的狠厉。
既然用尽了耐心,她也不愿相信他,那么他就只好用另一种方式了。
他对曲南泠所有的温和,只因他爱她。可如今她都要嫁给另外一个男人了,叫秦尘如何还能温柔以对?
秦尘转身就去了御书房,向皇帝求了一道圣旨——赐镇国公府嫡长女曲南泠为璟王妃。
皇帝对于秦尘所求很是惊讶,“小九,你说什么?”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儿臣求父皇赐婚。”秦尘再一次再重复了方才的请求,末了,又加了句,“除了曲大小姐,儿臣谁都不要。”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从秦尘牙缝里咬出来的。除了她,他谁都不要。反过来也一样,她除了嫁给他,其外没有任何选择。
既然温和的方式她不接受,那么他只好用最原始最粗暴也最有效的方式了——强取豪夺。
虽然他知道用这种方式,曲南泠定会不悦,甚至会更加恨他,可是他不在乎,比起眼睁睁看着她嫁给
别人,不如用强硬的手段将她禁锢在他身边。
皇帝被秦尘的坚持吓了一跳,“小九,你当真非她不可?”
镇国公府的嫡长女,他见过,是个容貌貌美且心思通透的女子,倒也配得上他的小九。可是听秦尘这意思,似乎是只认准了曲南泠,其他的一概不要。
“对,非她不可。”秦尘语气十分坚定,“父皇,儿臣求您了,您若是不答应,儿臣就不起来。”
秦尘跪在地上,仰着头看着皇帝,嘴角紧抿着,倔强不已。
看着他这模样,皇帝微愣,眼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异色,从前也有个人说了同样的话,做了同样的事……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终是点了头,“好,父皇这就写赐婚圣旨。”
秦尘心下一喜,“多谢父皇。”
写好了圣旨,秦尘连忙伸手去接,“父皇,让儿臣去宣旨吧。”
皇帝将明黄色的卷轴放到他的手心,目光直直地看着他,眼神慈爱,“小九,只要你想要的,父皇都会给你。”
秦尘朝皇帝笑了笑,“儿臣知道父皇疼爱儿臣。”
他知道只要他求皇帝赐婚,皇帝一定会答应的。
皇帝也扬了扬唇角,笑道:“你是朕的儿子,朕不疼你的疼谁?”
“那儿臣先去宣旨了,回来再和父皇谢恩。”秦尘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宣读圣旨,将他和曲南泠之事订下来。
将他的急色瞧在眼中,皇帝又是一笑,“小九,你今日穿着这身黑衣不好,既然是喜事,去换件鲜亮些的衣裳来。”
秦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是他平素爱穿的墨色锦袍。墨色的确不够喜庆,既然如此,换一件也好。
等秦尘换了衣袍,准备去往镇国公府宣旨,刚要到宫门口时,寿公公连忙追了上来,“璟王殿
下,陛下命奴才和您一同去。”
既然是皇帝的吩咐,秦尘也就没有拒绝,与寿公公一同来了镇国公府。
皇帝有旨,镇国公府上下皆跪地听旨,当秦尘宣读完圣旨,曲家上下皆惊。
曲易头一个皱了眉,“可是小女已经与沈家公子订亲,这……”
秦尘扬了扬手中的圣旨,“陛下圣旨在此,镇国公,接旨吧。”
这道圣旨就在这里,倘若曲家不解,那便是抗旨。
曲南泠跪在地上,抬眸看了秦尘一眼,杏眸里满是怒火,她知道他这是要强娶她。
秦尘别过脸去,不让自己对上曲南泠的眼神,他知道她生气,可是他没有办法,要他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别人,他做不到。
见曲易迟迟没有接圣旨,寿公公扬着嗓子道:“镇国公,你还不快接旨,难不成想抗旨不成吗?杂家可要提醒国公爷一句,抗旨不尊是大罪,重则满门抄斩。”
曲易看了看曲南泠,迟疑片刻,方才双手举过头顶,“微臣接旨。”
圣旨既然已经下了,他不接也得接。先解了圣旨,然后再进宫与皇帝解释,请求解除婚约。
秦尘将圣旨放在曲易手中,“镇国公,为曲大小姐备嫁,本殿会尽快迎娶她。”他知道曲易的打算,想进宫求皇帝解除婚约。然而,这是不可能的,别说曲南泠只是和沈如晦订亲,即便是曲南泠已经嫁给沈如晦了,他也有办法将他们分开。
秦尘走后,曲易立刻拿着圣旨就想进宫,却被寿公公拦住,“杂家给国公爷道喜,璟王殿下是陛下最疼爱的儿子,县主好福气。”
这话说的曲易心下一跳,宫里的人都是人精儿,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历来是泾渭分明。皇帝最疼爱的儿子,这样的话,寿公公绝
不是随口乱说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是皇帝的意思。
皇帝故意派寿公公来敲打他,这道圣旨不可能收回,曲南泠是一定要嫁给秦尘的。
“承敏县主,陛下夸您聪明灵慧,又有孝心,是做璟王妃的不二人选。”
曲南泠牙关紧咬,秦尘前脚宣旨,后脚寿公公就来提点他们,不论她愿不愿意,这门婚事无可更改,她必须嫁给秦尘。
如果她不嫁,曲家上下都会被扣上抗旨不尊的罪名。
这是一个皇权至上的国度,纵然她再聪明能干,也抵不过一道圣旨。
待宫里的人走后,曲易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心疼不已,“泠儿,你若是不愿……”
“我嫁!”还没等曲易说完,曲南泠就咬牙厉声说出这两个字。
“泠儿,就算我将兵权上缴,也不要这爵位了,为父也不想你受委屈。”曲易看着曲南泠,眼里写满了愧疚。
曲南泠摇了摇头,“哪怕是赔上曲家上下的性命,我也必须嫁。”她清楚的知道,秦尘发了狠,即便是她死了,她的尸体也会被抬进秦尘的寝宫。
上刀山下火海,也必须嫁!
一个月后,曲南泠的确嫁了。
这天原本是曲南泠和沈如晦成亲的日子,而今成亲的人却变成了曲南泠和秦尘。
曲南泠成亲那天,沈如晦没能来观礼,因为他病了。沈青月倒是来了,并且送来了沈如晦的贺礼。
“青月,替我向沈公子说一句抱歉,是我连累他了。”曲南泠鲜少对人说对不起,但是这一次她是真觉得对不起沈如晦。
沈青月摇了摇头,“如晦说他的病与你无关。”
“对了,他还说是祝你和璟王殿下白头偕老,琴瑟和鸣。”
沈如晦的大度让曲南泠更加愧疚了,当时提出成婚的人是
她,那时她被秦尘弄得心烦,无意间对沈如晦说了句气话“不如我嫁给你吧”,没想到沈如晦竟然当了真,兴高采烈地来曲家求亲。
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沈如晦,但是沈如晦上门求亲,看着他眉开眼笑的模样,那一瞬曲南泠想既然如此,那她便嫁吧。总归她迟早都是要嫁人的,嫁给谁不是嫁,况且沈如晦是个好人,嫁给他,也算是个不错的归宿。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一自暴自弃地做法,居然会引来秦尘疯狂的报复。
秦尘已经疯了,曲南泠不能再拖累沈如晦了,因而也没再去见沈如晦,只是约见了沈青月,将此事原原本本告知,是她对不住沈如晦,她不该因为一时之气招惹沈如晦,他们之间的婚约就此作废,祝沈如晦日后得觅佳人。
……
曲南泠嫁给秦尘本就是被皇权所迫,心不甘情不愿,新婚之夜,接了盖头,秦尘所看到的就是她满目冰霜的眸子。
秦尘似也不在意,与她喝了合卺酒,完成了洞房前的最后一道流程。
看着她乌发蝉鬓朱唇皓齿,她还是那样美得动人心魄,如果忽略她冰冷的眼眸,一切还是那么美好。
“我知道你恨我,可这是你逼我的。”秦尘淡淡地说道,“解释的话我也不想再说了,你若信我,那万事可解。若是不信,那我们就这样过下去吧,娶你是我最后一次强迫你。”
说完,他转身便走了。
娶她是最后一次强迫他,他要的是夫妻名分,至于夫妻之实,他可以等她。
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他一直就这样等着……
这几个月的日子,秦尘过的甚是艰难,回到王府,曲南泠冷漠以对,在朝堂上,昭王联合其他几位皇子对他多番打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