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外面!”细叶脸色忽然一变,同时快步走上前去,迅速地打开了房门。
门外,宝珍正支起耳朵偷听,却不想被细叶发现,连忙站直了身体,故作镇定。
“小姐,是奴婢宝珍。”宝珍扯出一抹与平日里一般无二的微笑来,将手中所端之物往上抬了抬,陪笑道,“奴婢想着小姐今日没怎么吃东西,就从厨房那里拿了些茶点来,这些都是小姐您往日里最爱吃的。”
曲月香狐疑地看了宝珍一眼,“你刚才没偷听?”
她心下有些怀疑,但是瞧着宝珍这一副谄媚的赔笑嘴脸,又瞥了一眼宝珍手里端的差点,曲月香又将怀疑打消了几分。原本宝珍才是她院子里的大丫鬟,最受她器重,只是如今有了细叶,曲月香就不爱使唤宝珍了,宝珍以这种方式博颜面倒也在情理之中。
宝珍一面赔笑,一面摇头,“奴婢怎么敢偷听?奴婢怕吵着小姐,步子放的轻,刚走过来,正要敲门,门就开了。”
面上是镇定自若,实则内里却是一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背主是大忌,可是宝珍没得选。起初她也犹豫过,可是后来她越来越发
觉曲月香很信任细叶,细叶已经完完全全取代了她。
既然曲月香不再器重她,宝珍当然愿意投靠曲南泠这位嫡出大小姐了。
宝珍已经投靠曲南泠,这事儿曲月香并不知道,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瞥了宝珍一眼,“东西放下,你人出去。”
“是。”宝珍应下,然后恭敬地将茶点轻放在桌子上,再行退下,临走时,还不忘小心翼翼地将门关上……
宝珍出了门,见四下无人,就悄悄去了曲南泠的清溪苑。
清溪苑中,宝珍将方才隐约听到的字眼儿悉数禀告给曲南泠。
曲南泠当即眉心微蹙,“你确定你听到了她们说了‘主子’二字?”
宝珍点了点头,“奴婢站在门外,虽然听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奴婢可以确定三小姐和细叶绝对说了主子,而且还不止一次。”
对方的声音太小,她听得并不真切,但是主子二字她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怕曲南泠不相信,宝珍又道出了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大小姐,奴婢这段时间看得真真的,三小姐很听细叶的话,细叶不过是个丫鬟,三小姐性子又高傲,怎么会听从下人的话,依奴
婢看,这个细叶绝对不简单,她背后一定有人。”
细叶背后有人,这一点曲南泠早有猜测,要不然她也不会买通宝珍了,如今宝珍所言倒是让她更加确定心头的猜测了。
“宝珍,你先回去,小心留意着,尤其要注意不要被细叶发现了。”曲南泠摆了摆手,示意宝珍退下。
“是,奴婢告退。”宝珍福了福身,方才退下。
待到宝珍已经离开了房间,含露这才开口问道:“小姐,国公府里的主子不多,奴婢担心细叶背后的人只怕是外面来的,这事儿要不要禀告给老爷知道?”
曲家人口简单,曲易的妾室也仅有岳姨娘一个,能被细叶称为主人,而且又能让曲月香甘愿听从的人显然并不是曲家内部的人。若是家宅内的幺蛾子那也就罢了,可若是外人的图谋,那事情可就更麻烦了。
细叶背后有人,而且这个人还是府外之人,这一点曲南泠心头早就又猜测了,只是她猜不到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父亲忙于公务,暂时不要告诉他,若是打草惊蛇就不好了。”曲南泠摇了摇头,即便是告诉曲易了,也不过是多一个人操心罢
了,而且多一个人知道,就越是容易引起对方的警觉。更何况,府中有没有和细叶一样的人,这一点曲南泠也不清楚。
含露点了点头,“小姐说的是,请小姐放心,三小姐那边不只有宝珍盯着。”她早就安排了其他人悄悄留意着。
“可惜宝珍听得不清楚,要不然咱们也能知道三小姐和细叶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含露有些惋惜,明知道曲月香和细叶有所图谋,偏生却不知道具体如何图谋。
曲南泠一边摩挲着食指指腹,一边淡声道:“准确地说是细叶在图谋什么。”至于曲月香心里在想些什么,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含露你素来做事妥帖,细叶那儿既然已经安排好了,也不用多操心了,既然是藏在暗处的人,该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多思无益。”虽然她目前并不知道细叶背后的人是谁,有何企图,但是曲南泠并不会因为对对方一无所知而惊慌失措。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满月宴的筹办。正说着,只见含珠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叠宣纸,“小姐,这是老爷拟好的宾客名单,请小姐过目。”
原本宴会之事已经交
给曲南泠和曲南音姐妹筹办,但是曲易后来又说宾客的名单由他拟定,曲南泠只需按照名单,写好帖子一一送去。
曲南泠接过,将白纸黑字逐个过目。含露立在曲南泠身侧,亦将宣纸上的名单看个分明。
这一次的宴会要大办,因而邀请的宾客很多,光是名单曲易就写了密密麻麻三页纸,可是这三页纸看完,含露却皱起了眉头,忍不住道出口,“小姐,这名单里……”
话刚要出口,含露又及时改了口,“这名单里有朝中大臣,可是怎么不见几位皇子?咱们老爷位列国公,又和昭王府有亲,按理说,即便是皇子们未必会来,但也合该送去邀请帖才是。”
曲南泠还没开口,倒是含珠笑着接过话去,“含露,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是老爷特意吩咐说虽然是大办,但是也不能办的太过,所以就不给几位皇子送请帖了,以免遭人嫉恨。”
含露悄悄看了看曲南泠,直觉告诉她,曲易只怕是不想邀请璟王殿下。
曲南泠的神色并无任何变化,一时间含露也弄不明白,到底是曲南泠没有发现曲易话里的深意,还是她仍旧避着秦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