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世上从来都没有秦尘,只有一位叫夏侯明璟的皇子殿下。”曲南泠闭了闭眼,将眸中的哀伤尽数合起来。
她很不愿意回想这件事,可是偏生这件事情根本绕不过去,只能反复地提起,反复地回忆。
曲南音咬了咬牙,手指蜷得紧紧的,她从未见过姐姐这样落寞,这样无助的模样。
“姐姐,忘了他吧。”曲南音沉默了许久,终是说出了口,“他们这些皇子没一个好东西,什么甜言蜜语,什么海誓山盟,这些都是假的,他们都是怀着目的接近我们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曲南音自从经历过夏侯明昊一事后,变得格外敏感。秦尘和夏侯明昊一样都是皇子,又同样是怀着目的接近她们姐妹的,曲南音在心里不自觉地将两人归为了一类人。
“姐姐,音儿知道你比音儿聪明,又有主见,或许不用音儿说,可是音儿还是觉得有必要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曲南音拧着眉,将憋在心里许久的话一一道出:“当初,瑞王羞辱姐姐,将我们曲家的名声放在脚下踩,可是音儿心里还是放不下对他的感情。就是音儿放不下他,后来才会被他三言两语所哄骗,差点害了姐姐。”
“就是因为我
一时糊涂,害了姐姐,也害了我自己。”曲南音握着姐姐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姐姐,音儿不想你同音儿一样。”
“姐姐,不要心软,你若是原谅了他,日后只怕会令自己受伤。”曲南音再次正色强调了一遍。
曲南音看得出来,姐姐对秦尘还有感情,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劝姐姐忘记这段感情。在她看来,秦尘同夏侯明昊一样,不是良人,姐姐最好是离他远远的。
“姐姐,音儿不想你受伤……”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成了颤音,曲南音美丽的眼眸中蓄满了莹莹点点的泪水。
曲南泠看着妹妹,妹妹的意思她懂,只是她并不认同。
“音儿,秦尘……他和夏侯明昊不是一类人。”
秦尘是秦尘,夏侯明昊是夏侯明昊,虽然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是这两人并非是一丘之貉。
若是如曲南音这般,将两人划上等号,不论是从客观,还是主观的角度看,这都是不合理的。
“音儿,秦尘虽然骗了我,但是他确实从来没做过伤害我们的事情,你不能草率地将他和夏侯明昊视作一类人。”
曲南泠未及细想,脱口而出便是对秦尘的辩解。
话音刚落,她自己都忍不住脸色微变,刚才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为他
辩解。
曲南音眉头皱的更紧了,且不论方才曲南泠说的是不是真的,就刚才曲南泠这一开口便是为秦尘辩解,这一点就足够让她更加担心了。
她不过是劝了姐姐几句,姐姐脱口而出便是为秦尘说话,足以说明此刻在姐姐心中,秦尘占据着多么重的份量。
这并不是曲南音想要看到听到的……
姐姐越是在乎秦尘,曲南音就越是担心。
姐姐已经被秦尘迷住了,陷入情爱的深渊不可自拔。
这不是好事……
“音儿,姐姐……姐姐是站在公正客观的角度上考量的,并不是刻意要为秦尘辩解。”
曲南泠渐渐稳定了自己的心绪,温声缓缓解释道:“他是欺骗了我们,可是他也的确数次救我性命,他帮了我许多。”
“姐姐你难道忘记他是怎么对待父亲的吗?”曲南音的声音有些急促,语气里甚至带着责备的口吻。
“我没忘。”曲南泠摇了摇头,“那是我的父亲,他威逼父亲是我亲眼所见,我自然不会忘记。”
那是她的父亲,是她的亲人,她怎么可能忘记。
“音儿,你听我说,秦家和昭王的恩怨情仇,真相到底是什么,我们并不清楚。他逼问父亲,无非是想得到一个答案,这本无可厚非。”
曲南泠
顿了顿,叹了口气,继而又道:“秦尘医术高明,他若是真的要逼迫父亲,他……有的是办法。”
是什么办法,她知道曲南音应该明白。
果然,曲南音脸色突变,唰的一下白了。
“音儿,他的确已经很仁至义尽了……”
仁至义尽四个字曲南泠说的格外轻。其实,她很想说,秦尘其实已经很顾及她了。
她相信,若不是中间夹着一个她,秦**本不会采用这样温和的方式。
虽然曲南泠没有明着这样说,但是个中意思,曲南音却是明白了。
姐姐相信秦尘对她的爱,更重要的是,姐姐对秦尘处处维护,其实根本就是因为她也同样爱着他。
因为爱他,所以姐姐才会这般维护他,为他多方辩解。
“姐姐,你今日应该是累了,早点休息吧,音儿明日再来看你。”曲南音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直接起身告辞了。
今日并不适合再继续说下去了,说下去了只会变成争论。
说完,曲南音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再没看曲南泠一眼……
看着妹妹离开,曲南泠也没有叫住她,只是对着空气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
曲南音的意思,她懂。她的心里现在已经完全被秦尘占据了,曲南音大概是觉得此刻的她是在感
情用事。
她真的是感情用事吗?曲南泠扪心自问。
然而,她并不能给自己答案。从客观理性的角度分析,她并没有说错。可是她开口为秦尘辩解,这本身就存在问题。
她的心总归是偏向秦尘的,她终是堕入了情爱的深渊……
曲南泠靠坐在软塌上,闭上双眸陷入了沉思,秦尘,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蛊……
曲南音冷着脸走出了房间,含露和含珠见状,两人面面相觑。
“含露,你觉不觉得二小姐好像看着有点不高兴?”含珠觉得奇怪,她家大小姐和二小姐感情很好,今日二小姐怎么会是一副冷漠愤怒的神情?
一向活泼可爱的二小姐冷着一张脸走出来,明摆着是不高兴。含露当然知道,她一眼就瞧出来了。
含露往房间里瞥了一眼,“是不是二小姐和小姐闹脾气了?”
含珠眨了眨眼,“不会吧,二小姐一向不是最听小姐的话吗?怎么会和小姐闹脾气?”
“那就不知道了。”含露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含珠的肩膀,“含珠,你嘴皮子利落,你进去瞧瞧,若是小姐也不高兴,你想办法旁敲侧击,顺便开解开解小姐。”
含珠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好,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开解小姐,我最在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