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信前世今生？”
泷凝的眼中满是忐忑，她不知道白月冥是不是会信自己的话，只是她承担了这么久的重担，现在她实在是撑不住了。
白月冥闻言一愣，那一句话便脱口而出。
“什么前世今生，不过是庸人自扰。凝儿不要想太多。”
泷凝闻言眼眸低垂，将自己的落寞藏下。
重生一事真的是骇人听闻，白月冥不信也是正常。可是泷凝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总觉得那里有一些酸涩疼痛。
白月冥的大手覆在泷凝的肚子上，眼中带着一丝慌乱，可更多是爱怜与初为人父的激动。
“凝儿你现在有了孩子，接近皇帝的这件事就放到一旁吧。隆宁虽然不知身份，可是她的医术还算是不错，让她代替你去接近皇帝还算是不错。”
泷凝闻言脸上的笑意逐渐散去，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脸色却满是冰冷与冷静。
“我是用‘残’这个名字回来的，可是不代表我就要将‘泷凝’这个身份舍去。你将隆宁推到我的位子上，那我就是那个不知身份没有过去的‘残’。白月冥你是想要毁了我的一切么？”
白月冥看到泷凝情绪激动，
急忙将泷凝按了下来，下意识地就开始安抚泷凝。
“你的身份就是你的，你不是任何人可以取代的。即使是其他人都不知道你是你，我知道你是你就好了。我们都有了孩子，没有必要为了这个事情费神，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泷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可是脸上却是没有任何缓和的迹象。只是看向白月冥的目光带着一丝贪恋。
不管泷凝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可是泷凝活着一世就是为了将自己的仇报了，然后将外祖的冤屈洗清。白月冥和肚子里的这一个孩子都是一个意外，虽然这意外让自己的人生满是不同的色彩，可是若是这意外想要将自己带到另一条路上……
这意外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是不是在你的眼中我和泷婉一样是一个菟丝花最好？我不是泷婉那样的女子，不会依赖任何人。让那个来历不明的隆宁消失好不好？虽然在京城之中众人都知道我这张脸，可是在大凤之中我除了那个名字什么都没有，在众人的心中我只是一个平白占了隆宁身份的人，而隆宁才是我。”
白月冥被泷凝前两句话激的心头火起，
后面泷凝说了什么白月冥根本没有听到，只是对泷凝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你便是这么想孤的么？”
白月冥的眼中翻出一丝冷意，刚想要说些什么，就看到泷凝的嘴角讽刺的弧度。
那笑容和泷凝提到白宸钰的时候别无二致，甚至讽刺的意味更加浓厚。原来自己在泷凝的心中还不如她一心想要报复的白宸钰么？
白月冥被泷凝嘴角刺激到了他直接起身，眼眸冰寒，看向泷凝的目光不带任何情感。
“若是你这么想孤，这个孩子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你我大可以一刀两断。你不欠孤什么，等你打掉了这个孩子，孤也不欠你什么。”
泷凝闻言瞪大了双眼，似乎是第一次认识白月冥一般。
泷凝似乎是第一次认识白月冥一般，虽然心中涌上一股极为酸涩的情感，可是还是被泷凝的理智压了回去。
“此言可是太子殿下的真心话？”
泷凝眉眼低垂看不出喜怒，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可是白月冥却是被泷凝的一句话理智尽失。
自己果真是太过宠爱泷凝了，她竟然连女子的三从四德都忘了个干净。
“是。”
白月冥的
神情冷峻，非但没有给泷凝一个目光，就连这一个字似乎也是对泷凝的施舍。
泷凝却是半分都不在意，只是点了点头将自己裹成了一个蚕蛹，不再理会白月冥。
白月冥原本还想与泷凝说些什么，可是看到泷凝疲惫且冷漠的样子又将心中刚刚泛起的怜惜收了回去。
隆宁说的不错，女子的天是男子，不是她自己。
泷凝多多少少也是该受一些教训。
白月冥拂袖而去，可是躺在床上的泷凝却是没有半分睡意，眼中满是空洞与迷茫。
泷凝纤弱的手指在心口处压了压，明明什么伤口都没有，为什么这里竟然会疼？
那痛不像是白宸钰一刀将她刺死之时一般的排山倒海，反而是一股涓涓细流，能够忍受，可是却从心口出发席卷了全身。
泷凝的眼中闪烁着晦涩的光芒，为了压制这一份疼痛，将自己和白月冥的一笔笔情债算了个干净。
自己是对不住白月冥的，若不是自己白月冥不会苦等自己五年，也不会失去付玲那般的天赐姻缘。左右这一世都是偷来的，还白月冥一些也是无妨。
只不过……
泷凝爱怜的目光落在自己平坦
的小腹之上。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自己对这个孩子都是亏欠良多。
“只是要苦了你这一世没有父亲了。”
这一世没有人可以讲这个孩子在自己的身边带走。
白月冥回到府中先是去看了看隆宁，隆宁的脸上还带着些许血污，可是眉眼之间尽是温柔与忐忑，她的眼底甚至还泛着像极了泷凝的空洞与迷茫。
白月冥看到隆宁这一番模样原本想要生怒，可是眼前泛起泷凝最后决绝的样子心中一痛，自己又早就将隆宁视为自己对于泷凝的情感寄托，虽然才不是是替身可是看到隆宁之时自己变条件反射一般的心中多了两分快慰。
“脸上的伤怎么样了？”
白月冥的话虽然冷硬，可是熟悉他的人都可以听出白月冥的关怀，隆宁也不例外。
隆宁原本以为白月冥离去这么久，总归是与泷凝和好了，可是现在看来并非自己所想，那是不是自己可以更进一步？
隆宁不傻，她也不认为泷凝和白月冥是傻子。不管白月冥是不是相信了泷凝的说辞，现在他过来陪伴自己便是将此事翻篇，她也不会傻到自己凑上去送死。
“还好，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