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伊弦再怎么不愿意,可是皇帝都已经发话他也无法在为难泷凝,施施然走到泷凝的对面坐了下来。
泷凝也不管伊弦只是坐在原处,任由鲜血流了一桌。
不管众人是怎么看待泷凝,石御史是真的看不下去了,刚打算叫太医就看到红莲在荷包之中拿出一块帕子熟练地处理泷凝的伤口。
泷凝这时似乎是才发现手受伤了,也没有多说话只是对石御史轻轻一笑。
石御史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是做了什么畜生不如的事情,他没有说话只是眼巴巴地看着泷凝。
红莲处理完左手之后将泷凝的右手抬起,露出一截皙白的手腕,可是手腕之上满是狰狞的疤痕。
石御史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泷凝手腕上的伤口有的几乎看不出很急,可是有的却是还绑着纱布透出殷红的颜色。
“这、这是怎么弄得?”
石御史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苦难竟然会落在一个这般单纯的女子身上。
泷凝就像是一幅极为清浅的山水画,除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风景就是一片净白。可是他没有想到这净白背后到底掩藏着什么样的罪恶。
若是石御史在今日之前还是有些怀疑泷凝的真实身份,可是现在他毫不犹豫地认为是有人陷害泷凝。
虽然之前他与泷凝没有任何交集,可是今日见到泷凝他对之前泷凝所做的事情深信不疑。
那究竟是谁要将泷凝推到物极必反的深渊之中?
石御史虽然看着不靠谱,在官场又有几个是真正的赤子之心,就算是平时缺根弦,可到了正事却是不会掉链子。
石御史将种种疑虑一点点记在心中,正打算换一个话题,就听到皇帝的声音。
“残小姐怎么到了皇宫之中一点东西都不用?可是这些东西不合胃口?”
皇帝等了半晌没有看到泷凝出声,这才想起泷凝连带着嘴也哑了,根本无法回答。
“残小姐既然身子不适就喝一点鸡汤吧,这东西还是极补得。”
就连扶着泷凝起身,对皇帝行了一礼。
泷凝一点点将一大碗鸡汤全部喝光,红莲则是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要死换一个人红莲就把他直接喷到天上去了,可是这是皇帝甚至连理由都是如此的冠冕堂皇。
可是那一大碗冰凉的鸡汤不要说喝了,小姐平时是连碰都不会碰一下的
。
泷凝就想死一个没事人一样将这些东西全部喝了下去,嘴角还露出一丝笑意。
皇帝看到泷凝的笑意心中松了一口气,只要自己能够再将泷凝笼络过来,这大凤就还是自己的。
当年的事她全部忘光最好。
熟悉泷凝的红莲看到泷凝的笑意之后,心中也激荡了一下。
不过就是一个苟延残喘的皇帝,等到小姐痊愈之后看你还敢不敢对小姐如此!
石御史一脸懵逼地看着四人,他看着泷凝原本红润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看着泷凝原本干燥的额头上渗出点点冷汗,不知道为什么感受到了一股杀意。
错觉错觉。这里可是皇宫,怎么会有人如此露骨?
可是还没有过一炷香,泷凝的手指轻轻抬起在红莲的手中轻轻写着什么。
红莲向石御史告了罪,带着泷凝前往茅厕更衣。
可是泷凝到了茅厕之中就扑倒马桶上面,口中一直忍耐的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小姐!你怎么了?”
红莲见状忍不住大叫一声扑倒泷凝身旁,可是却被泷凝反手打了一个巴掌。
泷凝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门口,红莲见状从地上缓缓起身站到门口外面
,听着泷凝不断干呕与鲜血落地的声音。
泷凝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体竟然会这么弱,不过就是一点凉的东西竟然就会让自己如此狼狈,这些小东西未免也太不听话。
泷凝久久未归,引起了白月冥的疑心,他附近的宫人一路找到二人,却看到红莲一脸担忧地望着茅厕,脸上还有一个血手印。
白月冥上前一步问道:“怎么了,血是哪里来的?”
红莲指了指门里,眼泪不住地在眼眶之中打转:“是小姐,小姐她呕血了。求求你救救小姐,求求你!”
红莲直接跪了下来,可是白月冥却没有心思再搭理她,而是直接冲进了茅厕。
泷凝其实十分小心,除了袖口和前心没有什么地方染上一丝血迹,口中的鲜血大部分被她吐到了马桶之中。
若不是一屋子的血腥味,白月冥恐怕察觉不到任何异状。
白月冥将泷凝拷到自己的怀中,轻声问道:“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太医。”
泷凝无力地摆了摆手,她的身体她自己清楚。虽然看着骇人,对她的伤害却不是特别大,只要好好休养几日变好。
泷凝将脸上的鲜血擦净,白月冥见她
几乎要晕过去的样子将她的手制住,一点点将她脸上的血迹擦掉。
泷凝敏锐的察觉到白月冥的隐忍与暴怒,在他手中轻轻写道:“不必担心,就是那碗汤有些凉了,我呆一会就好。再说了把肚子里的脏血吐出来也是好事……”
泷凝还想再写什么,却被白月冥抓住了手。泷凝苍白的手指每动一次,他的心就跟着疼一次。
白月冥不愿与泷凝互相折磨,只是将脸埋在泷凝的颈窝。
不管过了多久,自己还是一般的无能,连心爱的女子都无法守护,若是自己真的站在最高位上是不是才能随心所欲地将泷凝宠在心中?
“是我的错,我没有想到一碗汤会出这么大的问题。我带你回去好不好?”
泷凝摇了摇头。
开玩笑那碗汤要是她不愿意喝,就算是皇帝御赐的又能怎样?
泷凝在白月冥的怀中安安静静地窝着,白月冥将她带到一个偏殿之中休息,半晌才回到宴会之中。
可就是不到半柱香的时间,皇帝原本充满希望的眼神被怨毒与阴寒取代。
任谁看到自己的希望就这么被打破脸色都不会好到那里去,尤其打破这个希望的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