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凝才不管收留逃犯是什么罪名,她只是默默地盯着白月冥。
白月冥看懂了泷凝眼中的威胁,默了一瞬才道:“你今日就是来接谢狴的,他与你是什么关系?”
“谢狴是我的外祖。”泷凝也不避讳,直接就点破了二人之间的关系。
泷凝不是不怕白月冥会因为谢狴发火,事实上在凤朝根本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和当初的谢相扯上关系。
泷凝根本不知道谢狴那时候到底是犯了什么罪,就算是知道现在也不会让步。
可是白月冥看向泷凝的目光却冷了下去。
白月冥的确是需要一个医者医治他和皇帝的蛊毒,可是这个医者要是不配合他也不介意找机会将其除去。
泷凝满心满眼都是谢狴,根本没有发现白月冥的反常,倒是谢狴看出了白月冥的心思,当下便跪了下去。
“罪臣谢狴见过太子殿下,这位姑娘与在下一点关系都没有,罪臣只想来京探望小女,并不认识这位姑娘。”
谢狴知道白月冥肯定不会相信自己的这一番说辞,可是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个。只要他与泷凝一日没有相认,泷凝就是安全的。
只是洝儿今日怎
么没有前来。
泷凝不可置信地看着谢狴,最后求救地看向白月冥。不管白月冥现在对自己是什么态度,他都不可能将自己除去,只要外祖还活着,那他们就有翻盘的一天。
白月冥对于前朝的那件事也是知之甚少,皇帝每一件事都会告与自己,未有这一件事瞒的严严实实,不准任何人碰触。
白月冥不知道自己是难得起了好奇心,还是不舍得泷凝挣扎痛苦,直接将众人带回了西郊铺子。
泷凝也在这一段时间冷静下来,静静地看着执拗步行,不愿与自己扯上一点关系的谢狴,心里酸涩万分。
上一世外祖一家是怎么过的?是不是也是这般卑躬屈膝才能讨到生活,是不是上一世他们都被自己那个好母亲折磨羞辱,才能换得活着的希望?
泷凝一时之间心如刀绞,可是却看到谢狴狼狈的脸颊转到自己这里,露出了一个开怀的微笑。
泷凝忍不住轻声喊道:“外祖。”
谢狴见状愣了一下,笑容更加慈祥开怀。
但是却没有回应,只是遥遥对泷凝行了一个礼。
泷凝怎么也不相信恪守礼节自尊自爱的外祖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更加
坚定了原本的信念。
泷凝原本是打算自己弄一座庄子,将外祖一家接到庄子中。
可是谢家内部不忠,泷凝不敢冒这样的风险。
到了西郊铺子之后,泷凝这一次没有让任何人跟着,只和白月冥坐在一个小屋之中。
泷凝毕竟是有求于人,自然也是最先开口。
“祖父一家是被冤枉的。”泷凝不是不知道这样自己会处于弱势,可要是不与白月冥坦白恐怕外祖一家比上一次死的还要早。
“祖父当年的事情和华越国有关,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希望太子殿下可以留下外祖一家的性命。”
“理由?”
泷凝的身体挺得笔直,就像是破土而出的竹笋一般,虽然稚嫩,但是却掩盖不了其芳华。
“我愿一生一世为太子殿下效劳,只求太子殿下可以保住祖父一命。”
泷凝也没有逼迫白月冥,只是将自己的要求提出来,将选择权留给白月冥。
白月冥食指一下下敲击着桌面,然后转头看向泷凝:“你不打算让孤替你查明真相?”
“公道自在人心,泷凝相信太子。”
泷凝顿了顿又开始向白月冥推荐谢狴。
“虽
然祖父年纪大了,不过祖父还是才华并未褪去。太子殿下可以派几个忠心之人和祖父学习一段时间,泷凝相信太子殿下不会失望的。”
谢狴的才情白月冥倒是知道,就算是谢狴被父皇发配边疆,就算是谢狴背负着叛国的罪名,那些文人才子却还是将谢狴视为圣人。
即使谢狴做出了通敌叛国之事,即使谢狴已经被定罪,到现在为止还有不少人在追查那件事,希望早日还谢狴一个公道。
原来白月冥只是觉得谢狴是将那些人控制住了,可是今日一见他对谢狴的观感却开始改变。
再加上泷凝的诚意,这一份大礼白月冥实在是不忍心将其推出去。
白月冥冷冷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泷凝的交换条件。
“留你外祖一家性命没有问题,但是你必须以孤的利益为先,不得做伤害孤的利益之事,你可能做到?”
泷凝苦笑一声,转念一想自己这一生所求的不过就是两件事。外祖一家一定是要依靠太子的,而白宸钰又是太子登基必须要扫除的障碍。
这么一想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泷凝愿意。”
白月冥不愧是太子,在泷凝答
应之后便雷厉风行地将谢狴一家全部安顿下来。虽然只是京郊的一个庄子,但是也比上一世餐风露宿好太多。
泷凝对白月冥感激一笑,这笑容多了诚挚,少了原本的倔强和阴霾。就像是春日中第一朵绽放的迎春花一样,惹人怜惜。
白月冥的拳头越攥越紧,只觉得自己坠入了一个名叫泷凝的魔怔,每一次遇到这人他都会变得陌生,可是却甘之如饴。
白月冥看着泷凝的笑容,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嫁给我怎么样?”
泷凝闻言差点暴起,不过多亏了上一世和白宸钰南征北战,见识到了不少东西。
泷凝眼珠一转,看向白宸钰的目光多了一丝狡黠与戏谑。
“不了,比起男人,我更喜欢女人。”泷凝这一世根本就没有打算再嫁人。泷凝也根本不相信在这世上会有真的感情,毫无负担地说出了这一句话。
而白月冥差一点就忍不住摸自己的耳朵了,这个女人再说什么?
喜欢女人?女人和女人可以在一起?
白月冥虽然早早就接触了朝堂,可是对于男女之事知之甚少,这百合花开一事更是不清楚。只是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