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头的嘴里已经被塞了麻布。
杜荷暂时没准备让他开口说话。
程咬金见李贞英又跑出去了,凑到李靖身旁道:“你这掌上明珠已经被他当成丫鬟使唤了。”
李靖仅是抬了下眼皮:“程公这是又当阿耶了?”
“无趣!”
程咬金立即走远点:“你一直这般无趣,也不怕你女儿被人拐跑了。”
“你不惧,本公又何惧?”
“……”
此人……好像一直都是这样洞察如火!
程咬金意识到自己找错人了。
真不怪人家哪壶不开提哪壶。
别看李靖平日里和他们没啥走动,还经常关门闭府研究兵法,其实他对朝局了如指掌。
能看出他对杜荷的事格外上心,也就不足为奇了。
今后还是调侃他女儿吧。
李贞英不是誓死不嫁吗?
她现在和杜荷越走越近。
会不会从欢喜冤家变成相濡以沫?
可杜荷又注定是驸马。
总不能把堂堂卫国公之女纳为小妾吧!
有点棘手啊!
程咬金反复琢磨着破局之法,可能自己都没发觉自从杜荷喊他“阿也”后,他开始上头了……
殊不知,还有一个上头的。
龙威加持,灭怪之药立竿见影后,李世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把张公瑾的怪病治好。
看到杜荷又神神秘秘的,他主动走上前道:“那怪病是不是怪虫所致?”
杜荷一盆水把他给浇了个透心凉:“互不隶属,截然不同。臣已想到法子,可以一试,还请陛下稍等。”
听他这么一说,李世民又有了期待。
小子行事虽荒诞,但只要他说了,好像都能做到。
若是今日他能把张公瑾的怪病也给治好,借钱大计他不会再过问。
一炷香后。
李贞英香汗淋漓地回来了。
她也顾不得擦,把柠檬递给杜荷。
“辛苦了,大姐大!”
杜荷走进灶房,自己做柠檬水。
李贞英寸步不离道:“不准再这么喊,我不喜欢。”
“小姐大?”
“你找死!”
说她大,她还恼。
“小姐姐”又实在喊不出口。
“贞子”更是午夜幽魂,会做噩梦。
那就……
杜荷觉得自己还是很懂她的:“那我今后喊你李大哥吧!”
“善!”
李贞英整个人都明媚了起来:“你是大哥,我管你们,你们都喊我李大哥,也能确定我在老二联盟的地位。”
“那李大哥,来尝一口,没有经过加持的枸橼水。”
“能喝?”
“当然!”
杜荷准备了两碗,端起其中一碗喝了几口,然后送到她嘴边。
李贞英刚要用手接,杜荷摇头道:“你一个当大哥的怎么一点儿都不豪爽?你是不嫁之人,我是钦定驸马,咱们还能天雷勾地火?”
被他这么一激,李贞英赌气似的张口牛饮。
杜荷当即战术后退。
“噗!”
李贞英扭头把刚喝到嘴里的柠檬水全给吐了出来道:“这么酸!”
“你要适应,宜母子!”
又强调了一次后,他端着水走到李世民面前道:“陛下龙威……”
李世民几乎秒懂:“如旧?”
还大威天龙?
真怕绷不住。
杜荷想了想,选择了济公活佛常用的六字大明咒:“陛下这次只需喊‘唵嘛呢叭咪吽’即可!”
“如此简单?”
“那就多喊几遍?”
“这般随意,你是不是在戏耍朕?”
“臣怎敢?灭虫立竿见影,这也会有奇效。何况此药贞英尝了,甚是酸涩,若无陛下加持,张公卧榻那么久,灌都灌不进去。”
“朕权且信你。”
李世民一再酝酿后,极为认真地把六字大明咒念了十遍。
救臣心切。
要理解。
杜荷只是觉得那翻涌的笑意憋得他肝好疼。
不过诚如他所言,并非全是胡闹。
没有李世民的参与,张公瑾那么一个肉篓子喝不下去的。
现在他敢不一饮而尽吗?
陛下问起,他还得受宠若惊地说好喝!
“房公。”
杜荷冲着房玄龄笑了笑。
房玄龄二话不说,欣然端着柠檬水走进房内。
杜荷啧啧数声,总算体会到了李白的快乐。
高力士脱靴,杨贵妃研磨。
虽是野史记载,但够爽啊!
他今天把程咬金、房玄龄和李贞英来回使唤。
还让皇帝跟着念咒语。
穿越前混迹官场所得的抑郁症,都被直接治好了。
“陛下!”
没过多久,一个胡子拉碴的男子从房中跌了出来。
他也不让房玄龄扶,而是跌跌撞撞地奔向李世民道:“多谢陛下赐神药,臣已无碍,愿为陛下再战四十年!”
“擦,这么快?”
杜荷是不信的。
估计是心理作用。
待会儿还得让他回去继续躺着。
后续只要老老实实吃蔬菜瓜果,喝柠檬水,必能治好。
“爱卿快快请起!”
处于震惊中的李世民把张公瑾扶起来道:“你能够重新站起来,朕心甚慰!不过为你灭虫去病,杜荷当居首功,若非他以药为引,又教朕施咒驱邪,也不会有此等奇效!”
张公瑾神色复杂地望过去道:“怎……怎会如此?”
如果不是被他所气,他也不会险些一命呜呼。
怎么又成他救的了?
杜荷什么也没说,走到郎中面前,拽出他嘴里的麻布道:“现在还用陛下派人审问你吗?你自己从实招来吧?”
小老头早被他的一些奇招给镇到了,老泪纵横道:“老爷,是我在旁煽风点火,故意激怒你,好让你今日就死,毁了他的借钱赈灾和老二联盟。”
张公瑾目瞪口呆道:“你……不!不可能!你怎会害本公!”
小老头字字泣血道:“我见老爷那怪病久治不愈,命悬一线,又想到当初乱世不知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又有多少将士战死沙场。如今好不容易天下大治,又岂容此等乱臣贼子祸害?”
这话术……还不死心呢?
也是。
对方以国公为棋子,让这见过乱世的随军郎中穿针引线,心思那么缜密,又怎会让这小老头把他给直接招出来?
要不将计就计,请邹国公“赴死”?
蛇即便引出洞了,动静也太大了,而且耗时费力。
干脆给他做道菜!
杜荷看向张大象:“你们府上定有大鱼吧?”
张大象忙不迭地点头:“有有有。”
“把大鱼和菜刀都拿来,案板也抬来。”
“你这是要做饭?”
“你没藏鲤鱼吧?”
“没没没,我这就去拿!”
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后,张大象都没敢吩咐下人,自个儿跑去灶房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此子真小人!
惹不起!
很快,一条三四斤的草鱼被拎来。
杜荷将它放到案板上,一刀剁了它的鱼头,往小老头面前一丢,然后又把鱼一分两半,一点一点地削着鱼皮道:“他还在长安?”
小老头吞了口唾沫,万分紧张地看着他那宛如凌迟的手法,没有说话。
“因我酿成的因,他要结果我?”
“……”
“不是勋贵,干不出这种事。”
“……”
“这手法有点像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别说了!”
小老头忽然暴吼一声,面目狰狞如鬼。
杜荷又削了一大片鱼肉,提溜到他面前道:“你的眼睛就差告诉我他姓什么了!你在帮他遮掩,殊不知我已经想到他新找的大靠山是谁了!”
眼见小老头崩溃之余还死咬牙关后呢,杜荷立即向李世民递了个眼色。
李世民龙颜大怒道:“杜荷已经知道是谁了,你若再不从实招来,朕把你凌迟处死,再夷你三族!”
“嘭!”
杜荷也不削了,直接把菜刀砍在了鱼身上。
小老头浑身哆嗦了一下,以头抵地道:“是裴律师唆使我这么干的!”
裴律师……
这名字起得很现代啊!
杜荷追问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藏着掖着?他的背后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