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打断元太妃的话,凤眸两道冷光直射元太妃面门:“难道太妃也相信无稽之谈?别看平时这些人老老实实,背地里的花样还少了?在哀家看来,这分明就是有人蓄意谋害皇上,故意要把后宫搅得天翻地覆!”
元太妃被太后一番抢白,心有不岔却想反驳却又不敢用太激烈的言辞,咬着唇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若真是有人蓄意谋害皇上,那为何要迁累如此多后妃?且皇后她……”
太后明白元太妃意思,这个女人的确是有些心机手段,可惜目光太浅,否则的话早些年也不会连个妃都混不上——先帝手腕非比常人,宠的人不仅要有外貌,还要能给他带来利益!
冷哼一声,太后寒着脸道:“皇后是什么心性儿,在这里人都清楚得很;太妃的意思是别人都有事,只有皇后没事,必定是皇后有问题吧?呵,皇后单纯如孩子,怎么会懂这些肮脏手段?倒是这个女人可疑得很,从始至终都是她陪着皇上,要动什么手脚容易得很!”
如妃一听太后咬定是她动手脚,还给她冠上蓄意谋害皇上的罪名,急得面如白纸仓惶争辩:“太后明鉴!若是臣妾真有不臣之心,那为何后来的妹妹们都如中邪一般发疯?臣妾身世清白,绝不会什么暗算手段!”
元太妃已然认定她们是中了邪,南宫轩是中了邪,不由把目光转向一直没事人似的东方芷身上。
东方芷坐得并不端正,身体歪歪斜斜,还把金竹拉到身侧,把头靠在金竹身上。那双剪水秋瞳一开一合,仿佛随时都能睡过去。
在这样的场合居然还能打瞌睡,元太妃真找不到词来形容东方芷。看着这个表情纯真得如孩童的皇后,元太妃突然觉得东方芷没有
那么简单!
“皇后。”元太妃撇下如妃,她决定要试试东方芷。
东方芷表面上是在打瞌睡,实际上耳朵竖起来把他们对话都听在耳里呢!听如妃居然能够想出“元凤宫有妖邪”,真想替这个女人鼓掌。没想到这个女人心理素质还不错,这种场合下还能够迅速找到脱身方法;只可惜今天她是在劫难逃,在她面前秀恩爱打扰她宝贵时间,能脱身?笑话!
“皇后!”元太妃加重语气又叫了一声,对东方芷不理不睬非常恼怒。
“娘娘,太妃叫您呢。”金竹自如妃开始发疯后小心脏就一直受到剧烈冲击;后来又来一堆女人闹啊打啊,更是让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被压扁成张纸儿;不过受的刺激多了,反而让心脏承受力大大加强,此时镇定多啦。
“啊,哦?”东方芷露出一副半梦半醒样子,美眸里荡着迷惘看看太后两人,又扭头看跪成一片的人。
突然东方芷直直跳起来,胡乱挥舞着双手还跳着脚叫着“怕,好怕!”
元太妃没想到她不过是叫了两声,东方芷就大叫害怕,那脸色更难看了:她是妖怪么,居然能吓到她!
“阿芷不怕,来哀家这边。”太后目露怜悯,这孩子今天晚上一定被吓坏了吧!真是太可怜了!
东方芷只当没听到太后说话,挥着手跳到如妃身边:“她好香,香!”
如妃本来恨极东方芷,见她在身边疯跳银牙咬得“咯咯”响:“太后,太妃,皇后此状犹如着魔,只怕真是元凤宫有不祥之人至邪之物!害了臣妾不要紧,害了皇上那可是要毁赤风江山啊!”
东方芷听她“条理清晰吐字清楚”,更觉得——不能饶过这个女人。
“哇,好亮!要!”东方芷突然一俯身,伸手去拉如
妃衣服上的珍珠。如妃也是个烧包人,这好好的衣服偏要弄许多珍珠来点缀,还好比起朱紫珍来少许多,少些暴发户味。
“你做什么?走开,走开!”如妃躲着东方芷,连连呼喝。
可惜东方芷手快,硬是从她衣服上拽下几颗珍珠,还把她头上的珍珠发簪给扯下来。
“救命,太后救命!”如妃不管不顾叫起救命,好像东方芷要宰了她似的。
“啦啦,好看!哇!”东方芷挥着珍珠发簪手舞足蹈,把发狂动作发挥得淋漓尽致;手一滑一粒珍珠没拿好,掉到地上恰好被她一脚踩了个粉碎,马上撅着嘴就要哭。
太后摇摇头,在这种场合还只顾想着玩儿只有她了吧!正要让于嬷嬷扶东方芷去她那里坐,继续尽快结束这次后宫大闹,却见青青已经走过去扶起东方芷。
“今儿这事,哀家会查个清楚!皇上此时还没醒来,哀家……皇后怎么了?”太后正准备发话,先把涉事者灭几个或下狱,或软禁起来等南宫轩醒来再发落——再这样审下去,如妃肯定会死死咬住什么中邪,其他妃嫔为了自保也会跟着附合,东方芷肯定逃不了是不祥之人;却听扶东方芷的青青惊叫一声,东方芷也跟着哇哇叫不由得停住话头。
元太妃目光落在青青身上:“什么事这样大惊小怪?”
青青见后宫最有地位的两位盯着她,也不紧张,扶着东方芷指着地上珍珠粉末装成害怕样子道:“奴婢乍见到脏东西,所以吓了一跳。”
脏东西?太后本来因为“中邪”已经崩得紧紧的弦,被青青一句话给弄得更紧,声音透着她自己都察觉不到地害怕:“什么脏东西?”
青青继续一副害怕样子,刻意把声音装得有颤抖:“这珍珠粉里有血根莲
粉!”
太后张大嘴巴,元太妃亦是惊讶不住;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地毯上那小小一堆珍珠粉末上。
“血根莲粉有毒,若是与肌肤接触,会让人暂时失去心智突然发疯,让人做出不受控制的事来。奴婢家乡就有这种脏东西,所以奴婢认得。”青青继续解释,实际上她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她不过是把东方芷悄悄和她说的话复述出来而已。
“什么意思?难道是有人在如妃衣服上珍珠做了手脚?这怎么可能?”元太妃不敢相信,“你怎么能肯定有血根莲粉?”
青青蹲下用手绢包了一点珍珠粉,也不站起来呈半蹲式进一步解释(复述)道:“珍珠粉润白光泽无杂色,而血根莲粉则比珍珠粉略粉,仔细看就能看出来。”
太后和元太妃盯着青青手绢上珍珠粉,左看右看实在是看得好辛苦——这么点粉末要完全看清楚实在太难。不过太后终于发现不同,确实青青手绢上的粉末带有粉色。
“如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弄这么个脏东西谋害皇上!”太后重重一拍椅子扶手,冲着如妃厉声喝道。
如妃已经吓傻了,她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绕来去“谋害皇上”的罪名还是落在她头上?本来以为只要死死咬住是“中邪”就可以得到一线生机,可是……
“臣妾没有!太后臣妾是冤枉的呀!若是臣妾真要谋害皇上,臣妾怎么也会跟着发疯?”如妃整张脸白如纸,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
“不是你?证据在此你还敢狡辩!”太后凤眸圆睁,根本不想再给如妃辩解的机会,既然已经有了罪魁祸首,那这事就可以这样定了!
东方芷压根就不关心这里情况,继续把玩从如妃头上抢来的珍珠发簪,突
然“呀”尖叫一声,猛的一扑把如妃扑到在地,骑在她身上又抓又打!
如妃想把东方芷甩开,可是哪里能?被东方芷打的哭爹叫娘,哀嚎着叫救命。
青青和金竹赶紧去拉东方芷,青青一边拉还一边拖着哭腔道:“娘娘快把手里的珍珠扔掉啊!太后,必是如妃身上珍珠都掺了血根莲粉,所以皇后娘娘也被害了!”
太后本来就已经又惊又怒郁气纠结,见东方芷“当场示范”又着急又心疼更确定一切都是如妃在搞鬼!
“你们先扶皇后回去休息,来人,把如妃关到幽房,赐鸠酒!”太后马上下定决心,要即可解决今晚之事。
元太妃还有些不敢相信如妃是始作俑者,她直觉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可她也知道,后宫出此丑闻要是处理不好必会引起动乱,太后这么做是为了把影响降到最低。
“太后饶命!臣妾是冤枉的!”东方芷被拉开,迅速有人把如妃拖下去。如妃满心不甘,已经状如女鬼的她拼命大叫冤枉,然而并没有用,她马上就要彻底和这个世界就再见。
东方芷并不因为如妃下场有所动容,这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倘若不是她在珍珠上动手脚,还有太后相护的话,死的会是她!自古以来不祥之人加上妖邪之气,足以把人给害死!
“你们听着!如妃大逆不道胆敢谋害皇上搅乱后宫,如果有谁敢像如妃一般,这就是下场!”太后威严环视全场一圈,气势逼人。
众妃嫔本来就担心今晚之事自己要倒大霉,见竟只是如妃一个人倒霉,都暗呼“菩萨保佑”;有几个胆大的比较镇定的,还附合太后道:“没想到如妃竟然是这般蛇蝎心肠,竟敢谋害皇上!臣妾等都受了如妃陷害,万不敢如如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