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昕昕退场时,满场的观众尴尬的互相对视,他们交头接耳,大肆谈论着这场舞蹈的荒谬,潺潺的音乐声渐渐停歇,就连记者报道时,也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这跟我看见的不一样啊!这种脱衣舞跟yan舞有什么区别,这里难道是不入流的地下舞场?”
“太没节操了吧!姐姐我是未成年啊,这种画面简直是无下限。”
“我靠,竟然真的脱光啊!这种东西流传出来根本就是残害人性!”
“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不知道。”
…………
除了这种类似讽刺的议论,还有另一种版本,只是这种版本,几乎全是男性,且无一例外,受到了周围女同胞的集体鄙视。
“pigu好圆好大,啧啧,真想上去摸一把啊!”
“这妖精把大爷都给弄硬了,要是压在身下肯定爽死了!”
“心痒痒的,真受不了啊,干起来肯定比女人还舒服。”
…………
瑞莱特低着头,用手巾优雅的擦着手指,他面无表情,却也没有看台上一眼,今天的比赛他会支持余昕昕,但并不代表余昕昕的舞跳得好,而且恰恰相反,他知道余昕昕跳的不好,却没想到会糟糕到这种地步!
这里是什么地方?现在是什么情况?!
电视台直播,这就意味着所有的人都能看见!这种限制级的画面能出现吗!
瑞莱特简直想扳开余昕昕的脑袋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越是重大的场面,便越要做到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效果,脱衣两个字决不能与脱光划上等号,一旦这种想法出现,这个人的脱衣舞生涯也算是终结了。
而且,就算是脱光,你也不能chiluoluo的站在那里啊,这得吓死多少人啊!
“咳咳,这也太过了吧,完全将脱衣舞的神韵变成了seqing的诱惑,这种水平根本达不到标准。”尤廷偏过头,对旁边的陈剑认真说道。
陈剑点了点头,“这种舞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实在太不适合了,我看观众的反应也挺大的,尤先生,还是接下来看苏彦悦的吧,绝对能让你耳目一新的。”
白晓生盯着舞台,发光的眼眸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他躺在椅子上,将脚翘在评委桌上,一副优哉游哉的表情。
“彦悦,还是不要了吧,我根本没准备啊,万一给你拖后腿怎么办!”高阳紧张的拽住苏彦悦,额头都急的出了冷汗。
苏彦悦看了他一眼,双手扶住他肩膀,用力的拍了一下,“放心吧,没事,你不是也学过吗?就很短的时间,然后你只要坐在那里就可以了。”
高阳觉得自己双腿都在打颤,这可不是小场面啊!几千几万的人在观看着,他只要一想到这个数字就紧张,然后就觉得自己怂了。
“我…我……”
“好了,别我我我的,快过来,马上就开始了。”苏彦悦见高阳一副退缩的表情,直接走过去把他推入了便携电梯里面,然后他再进入,将门关上。
电梯缓缓上升,已经可以听见上面嘈杂纷乱的声音,高阳努力的深呼吸,一边好奇的问:“彦悦,你难道就不紧张吗?我还没从来没在这么正式的场面表演过。”
“其实也没什么,只要掌握好度就好了。”
“度?什么是度?”高阳疑惑。
苏彦悦继续说:“在不同的场合,舞蹈的方式也要不同,现在是电视直播,所以我们必须选择所有人都能接受的脱衣舞,既能展现出脱衣舞的精髓,又不会让人觉得反感,这其中的分界线,也就是所谓的度了。”
“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学问吗。”高阳嘀咕着。
舞台灯光暗下,电梯升起,苏彦悦与高阳冷静的从电梯中走出,等两人站在舞台上,准备完毕后,下一刻,灯光齐聚,璀璨而明亮,舞台两边的灯光交替,为舞台增加了一抹神秘色彩。
高阳穿着临时换好的衣服,一套绣了梵文的如来佛祖袈裟,胸口微微袒露着,他盘坐在地上,表情慈和而安详,维持着平淡的微笑,双手重叠,面对着众人。
苏彦悦穿着白纱,毫无其他色彩的白纱,他赤着脚,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当灯光齐聚在他身上时,他低着头,朝着佛祖的方向磕了头,然后,他动作缓慢的起身,目光执着的看着佛祖,向前走一步,然后又跪了下来,一如的磕头。
全场寂静!所有人聚精会神的看着这一幕,他们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这种完全猜不到下一步发展的舞蹈,最引人无数遐想。
夜总会的音乐响起,一首《梵语心经》,仿佛与此情此景完全印刻在一起。
“阿利亚哇罗吉帖梭啦,菩提萨埵哇甘比然伯拉芝泥亚巴……”
苏彦悦站起身,他已经走到了佛祖的面前,他的神情很凄凉,而就在这时,佛祖看了他一眼,苏彦悦猛地跌倒在地上,他捂住胸口,痛苦的吐了一口血,匍匐在地上,艰难的朝着佛祖伸出手。
佛祖静然自坐,不再看不再观。
此时,舞台的灯光全部打在苏彦悦身上,他蜷曲着身体,拥抱着自己坐在舞台上,然后缓缓的,将身体放平,他紧咬着牙,仿佛很痛苦的弓起身体,手指紧按在地上,他缓缓的倒立起来,然后旋转,双手交替。
苏彦悦独立跳了一段舞,舞蹈之后,他用手摸着胸口,惊愕的盯着佛祖。
佛祖抬手,苏彦悦用手指挑起白纱,单薄的一层,他却仿佛用生命在撕扯着,在这故事中,这是白狐的皮,活生生的从身体中剥下了一层皮,佛祖仍不满意。
苏彦悦不停的撕扯着,他用手指挑开白纱,而白纱之后,仍然是白纱,他褪下白纱时,动作犹如一幅静止的画,而神色,从开始的痛苦变得越来越茫然无措。
他终于累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的躺着,天籁般的佛法一阵紧接着一阵,佛祖微微侧过头怜悯的看了他一眼,却依旧维持着圣人的淡然。
苏彦悦从地上站起来,他轻松的翻越着身体,就像走了无数的路途,不断的寻找着,手臂与身体的协调度,他的动作并不快,让人觉得他是在不断的挣扎,白纱朦朦胧胧的遮掩着身体,他绕着舞台翻越了一圈,翻越过程中,也做着一些并不繁琐的舞蹈动作。
回到原点。苏彦悦无力的蒙住脸,此刻,画面仿佛又回到了刚开始的时候,在佛法的歌曲中,苏彦悦开始一遍遍的匍匐磕头,他在哀求着什么,不断的再次朝着佛祖的方向走去。
佛祖仍抬手,无动于衷。
苏彦悦身上只有两件白纱,他绝望的用手指挑开白纱,还有一次,自己就会死。
白纱极为单薄,隐隐便可以看见袒露的肌肤,苏彦悦跪在地上,手指从肩膀划过,一点一点的褪下,划过手臂,划过腰部,划过身体,如同一个慢动作的镜头。
这一次,他不再抱着任何希望,主动的挑开仅剩的白纱,白纱滑落到肩膀,露出白皙光滑的肌肤,他又看了一眼佛祖,刚要继续,却被突然阻止了!
最后的最后,苏彦悦挽着那件薄薄的白纱,跪坐在地上,他双手虚空形成一个圆圈,仿佛怀里抱着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最后的一幕,是他拥抱着虚空,虔诚的微笑。
全场寂静无声,五秒之后,猛然爆发雷霆般的掌声,观众们如同大梦初醒,甚至有不少人,还为故事中的白狐默默流泪了,他们大声呐喊着,从极度静谧到极度激情,夜总会的现场如同爆炸一般,佛经的音乐尚未停止,仅仅是那种旋律,便让人有种虔诚跪拜的感觉。
美!
人美!
舞蹈美!!
除此之外,再无言语予以形容,观众们像是打了兴奋剂一般,他们用力挥舞着横幅,大声的呐喊着我爱你,舞台的灯光已经暗下,苏彦悦与高阳也已退场,而事实上,激动的又何止是这里的几千人。
在电视机旁,目不转睛看着表演的人,不计其数。
十分钟后,评委将做出点评并宣布比赛结果。
虽然在观众心中,谁输谁赢早已见分晓。
苏隽坐在第九层的办公室里,他盯着电脑画面,认真的看着苏彦悦的表演,这份提议他刚告诉陈剑时,陈剑直骂他作践,明明可以直接看现场,还非得跑到楼上来对着电脑看直播,苏隽耸了耸肩,他是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当然,这个不该做的事情是指导致苏彦悦无法比赛。
这是他第一次看苏彦悦的完整表演,震撼什么的自然不用说了,更重要的是,苏彦悦的度并没超过他的接受程度,刚开始看见余昕昕表演的时候,苏隽吓了一跳,突然就想起上次在酒吧看见苏彦悦的时候,只是那一次,苏彦悦的表现形式,其实外人什么也看不清。
从余昕昕退场他就开始担心,如果苏彦悦也那样的话,他完全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所以万幸,苏彦悦的舞蹈很成功,也很让自己满意,虽然那薄薄的一层白纱看着就让人有种扯下来的冲动。
苏隽不停的告诉自己,这只是他一个人才会有的想法,别人肯定不能有!
他正在感叹终于结束了,自己也不用再提心吊胆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苏隽接了电话,就听见陈剑刻意压低的声音。
“喂,隽哥,我想麻烦你一件事,刚刚警察打电话过来,说有持枪抢劫的不明男子冲着圣皇来了,现在圣皇的保安都走不开,而且最重要的是不能引起轰动,以免误伤了别人,你身手好,能不能帮我去看看,最好是出其不意,只要配合一下警察就好了,我马上就会找人过来,现在,我估计他们已经进入圣皇了。”
苏隽握着手机,转过头看着电脑中的画面,降下灯光一片漆黑的舞台,与四周激动昂奋的观众,还有此刻正在彼此商讨议论激烈的评委。
这种比赛还有争论性吗?苏彦悦难道不是绝对的胜利者吗!苏隽哼了一声,然后从抽屉里取了一把水果刀,塑料的刀鞘,他插在腰上,直接开门朝着下面而去。
比赛还没有结束,在听见苏彦悦胜利的消息之前,绝对不能让那些人来搅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