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彦悦换好衣服走出化妆间时,高阳倚在门口欲言又止,甚至于有些担忧的看着他,他本来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但现在突然不知道该先说些什么。
“苏隽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苏彦悦看了他一眼,直接开口道。
高阳担忧并未减少,他认真说:“彦悦,这种事或许我跟你的认识不同,但我还是提醒你,如果真的有分歧,两个人不要对着干,暂时退一步也没什么大不了。”
苏彦悦并不这样认为,他跟苏隽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也不能算是不了解,苏隽对他很好,作为哥哥而言,算是关怀备至,他从来没见过苏隽生气,就算是今天,那也全然是为了自己。
“你放心,我有分寸。”苏彦悦笑了笑,无所谓的道。
每个人都有优缺点,没有十全十美的,如果你看见的只是优点,那么还不够,这样也只能说明他在你面前,只想成为很优秀很完美的人,然而还有一些被隐藏起来的缺点,也许你根本不知道。
高阳看着苏彦悦离开的背影,也许他对脱衣舞的看法真的不对,但这种时候,他更能理解作为家人,对这种舞蹈的厌恶。
至少他的家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对此予以理解。
苏彦悦走出深秋酒吧,夜晚的温度已经有些凉意,街道上只剩下来来往往的车辆,呼啦一声如风般疾驰而过,极少见行人,苏隽把车停在酒吧的不远处,他并未坐在车上,而是站在一旁吸烟,烟雾缭绕,他见苏彦悦走近,替他把车门打开。
“刚刚高阳说了一些话,我发现自己对你还不够了解。”苏彦悦见苏隽一言不发,脸色仍未见晴,于是开口道。
苏隽有些心烦的重重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头扔在地上,说:“上车吧。”
苏彦悦点了点头,没再说话,直接坐上了副驾驶。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气氛莫名的压抑,苏彦悦一直看着窗外,夜色下的城市总是极致的美丽,闪烁的灯光充满着魅惑,他开了窗户,微凉的风吹在脸上,他安静的看着外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隽将车开入了市中心,并未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新耀广场,广场占地面积极大,平日里总是人来人往,饭前饭后,也有不少人在此娱乐消遣,但现在差不多快十二点了,偌大的广场上,几乎见不到几个人影,静悄悄的只剩下灯光照耀着。
“我们就在这谈谈吧。”苏隽下了车,与苏彦悦一起走到广场上,站在喷泉旁,开口道。
苏彦悦点了点头,看着他说话,“你也不用憋着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他能感觉到苏隽一直在控制着情绪,他并没觉得自己有任何不对,然而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让他的心情也变得很差劲,索性把事情都摊开了来说。
苏隽坐在喷泉旁的椅子上,耳边的水声让他放松了不少,于是坚决道:“悦悦,今晚的事情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但是从今以后,我希望你不要再碰这种东西。”
苏彦悦刚要坐下,动作不由一僵,脸色有些难看的问:“这种东西?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不能再跳脱衣舞,绝对不可以。”苏隽认真的看着他。
苏彦悦索性直接站着说话,他有些想笑,但还是保持着平静,“我刚刚想了挺多,但最不希望的就是听见你这句话,苏隽,如果你找我就是说这个的话,我想我们没必要再谈下去了。”
苏彦悦说着就要转身离开,他不可能因为任何人放弃脱衣舞,在他看来,这些固执的想法真的挺可笑。
苏隽猛地站起身,拦在了苏彦悦面前,他双手抓住苏彦悦肩膀,郑重的说:“悦悦,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你以前跟江曲风的那些事情还不够吗,你非要在这歪门邪道上一根筋走下去?我跟你说我不许,我绝对不允许你做这种事情!”他的语气带着愤怒,连带着,苏彦悦也怒了。
“苏隽!我跟江曲风那些破事早就完了,还有我警告你,脱衣舞不是歪门邪道,我不可能放弃,别说是你,就算是爸妈站在我面前说这些话,我也不能放弃!”苏彦悦一把将苏隽推开,手指着他怒吼道。
苏隽紧咬着牙,他没想把事情闹到这种地步,他是打算跟苏彦悦好好谈谈的,让他放弃,然后…然后无论做什么都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看见苏彦悦在台上的那刻会那么生气,这种事情难以忍受,可现在谈话才刚开始,就完全进入了无法妥协的地步。
“你就不能坐下来跟我好好谈谈,好,我今晚没打算跟你吵架,刚才的话算我太过了,我们都冷静冷静吧。”苏隽深呼吸几口气,把那一团怒火努力的压下去,他不想跟苏彦悦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从来不想。
苏彦悦也不想,所以他怔了怔,又走了回来,坐在喷泉边,隔着苏隽一段距离,手贴在额头,有些心烦意乱。
“悦悦,老实说,我出来那天你来接我,我真挺感动的,你跟以前我见过的有些不一样了,所以我没敢认出你,我以前没珍惜家,在牢里的那段时间,我挺后悔,我就一直想着,等出来了以后,一定要一家人好好的,就像别人许许多多的家庭一样,和睦相处,我们虽然没有血源关系,但我一直把你当我亲弟弟,不,我觉得比亲弟弟还重要。”两人沉默着坐了一会,苏隽平静的慢慢说道。
夜晚的风变得很轻,像是绒毛拂过肌肤,带着冰冷的凉意,喷洒的泉水落入水中,发出清脆的声音,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三两的人影,而广场对面的大厦,不断闪烁的灯光演尽繁华。
苏彦悦想了一会,才开口说话,“你说的我都懂,那晚我跟你做了约定,也是希望可以享受一家人的感觉,我以前…总之这种家的感觉对我来说珍惜程度绝对不亚于你,我知道你对我挺好,这件事情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其实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反感,我没打算瞒住你,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说出来。”
苏隽冷笑了一下,开口说:“你没想到?你真就觉得自己一点错都没有?我真想不通,我刚刚看见你的时候气的差点炸掉,你知不知道!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究竟为什么要来做这种事情?”
他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苏彦悦究竟是因为什么要这样去做。
苏彦悦觉得这种话题已经完全无法再进行下去了,他跟苏隽之间真的存在很大的认识观的差异,从本质上就不对,他只觉得心烦,“我没什么好解释的,你今晚就希望我能打消这个念头?也许我们没必要再谈下去了,我是不可能放弃的,无论你怎么说,我没有错,当然没有,还有,如果你真的不能接受,那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只是我的哥哥,而我只是你的弟弟,我们互不干扰对方。”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既然彼此无法达成共识,那就干脆互不干扰,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不!不可能!你是我弟弟!我不可能不管你!更不可能当这件事情从没发生过!”苏隽盯着苏彦悦,绝不妥协的开口。
苏彦悦一把抓住椅子,很用力的强调着说:“苏隽,别忘了,你只是我的哥哥,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
“你说什么!”苏隽顿时大怒,他猛地冲过去,一把抓住了苏彦悦的手,吼道:“什么叫做你的事还轮不到我来管!那你想怎么样,在那种地方,跳脱衣舞是想要勾引谁!”
“苏隽!”苏彦悦大吼一声,站起身毫不畏惧的面对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别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我的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要我放弃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如果我一定要你放弃呢!”苏隽同样毫不放弃!
被苏隽紧抓住的手腕有些疼痛,苏彦悦用另一只手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扳开,有些无法理解的开口:“苏隽,我跟你没有血源关系,你可以完全把我当做陌生人,我真不懂你干嘛非要跟我争论出结果,我怎么样跟你关系很大吗?你可以就像以前一样,当我根本不存在!
苏隽觉得脑袋有些发懵,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坚持呢!可是他就是做不到,这些天,他把这个弟弟看的很重,他一直觉得这个弟弟很完美,他不想让他染上瑕疵,一点也不想,他更做不到,让苏彦悦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那样的事情。
“我做不到,我根本没办法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悦悦,除了这件事,其他的我什么都可以答应,或者你想要什么,你做这件事究竟是为了什么?钱吗?那我可以给你,悦悦,我可以赚钱,可以养你,你根本不需要靠那个赚钱。”苏隽压低了语气,甚至隐隐带着哀求,像他这样的人,能做到这种程度,也算是低声下气了。
苏彦悦觉得很可笑,苏隽这是把他当什么了!“我想我们没必要再谈下去了,我想回去了,今天到此为止吧。”
苏隽紧攥着拳头,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苏彦悦果断的离开,头也没回,他觉得自己的愤怒没有降低,反而被苏彦悦激的越来越强烈,他第一次发现,苏彦悦竟然固执到这种几乎无可救药的程度,他看着苏彦悦越走越远,仿佛他今天离开了,以后两个人就真的桥归桥路归路了。
他只知道,不能让苏彦悦就这样离开!
苏隽跑了过去,他从背后把苏彦悦一把抱住,手臂有力的圈住他,苏彦悦似乎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想要挣脱,一边冷冷开口。
“苏隽,你想干什么!”
“你就不能别这么固执,那种舞有什么好的,我放你走了,是不是以后就真的各走一边了。”苏隽把头搁在苏彦悦肩膀,呼吸喷在他颈项上,语气极为低沉。
苏彦悦觉得自己快被冲昏了头脑,“对,我已经说过很多遍,既然没法达成共识,就干脆谁也别干扰谁,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干涉你的事情,所以我的事情,也希望你别再插手,而且,苏隽,你只是我的哥哥,我跟你之间,谁也不欠谁,你更没权利约束我!”
他的语气愤怒而高昂,毫不留情把今晚的谈话逼到了绝路,像是燃烧的一把火,把苏隽心中压抑着的怒火也点燃了起来。
什么叫做,你跟我之间,谁也不欠谁!
什么叫做,我只是你的哥哥,根本没权利管你!
作者有话要说:苏大人果断是女王,有木有?
两个人的脾气都很大,以后总得有一方做退让。
ps:不收藏的都抓去跳脱衣舞,o( ̄ヘ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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