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其乐融融的顾府,如今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每天都会闹腾的鸡犬不宁的。
三房媳妇拿起糕点的手都停在了半空,瞪圆了双眼看向二房,愣了半晌,看向三爷用眼神问道:“什么意思?不是亲生哒?”
三爷一撇嘴一摊手,示意她“我也不知道啊!”
顾锦意也没想到会生出别的事来,不过这位三婶她还是有些敬佩的,之前只知道她比较喜欢清净,对什么事情也看得开,从不会刻意的去偏袒顾芊柔,可是也从来不管教她,也正是这种不作为,再加上老夫人的宠溺,才导致了顾芊柔如今这副样子,不过今天看来,二婶是情有可原了,谁愿意为了一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劳心劳力呢,像老夫人这么宠,若是二婶再一管教,怕会是里外不是人吧。
不过别看二婶平时什么都不插手,可态度是很坚定的,刚刚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直接是叫老夫人而不是叫母亲,用的也是我而不是儿媳二字,可见二房这次摆明了要硬来,不容老夫人拒绝,要么说明白顾芊柔的身世,要么和离与顾家再无瓜葛。
“老二媳妇,你嫁进顾府这么多年都无所出,我顾府养着你,你不喜欢的事情从不强迫你做,还得了柔儿这么一个女儿,难道不好吗?”
老夫人的话虽不好听,但态度却是商量的语气,也难怪,二房媳妇是京城单府的嫡出女儿,单府?好像也不怎么出名啊,的确,现在是不怎么抛头露面了,不过要说起来,也够让人闻风丧胆了,这么说吧,她的父亲是先皇在位时最能打的那个!
要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即便是她父亲厉害,不也是过去了么,当今圣上还能让他有那么大的权利?再说了,再厉害不也是嫁到顾府了吗?而且这些年无所出,怎么还敢理直气壮谈和离的。
若是这么想,那可真是大错特错了,有这么句话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单府并不是瘦死的骆驼,而是养精蓄锐的老虎,之所以现在收敛锋芒了,是因为实在看不上当今圣上的做派,所以自请退去朝中事务,但要说这些年为什么没人敢惹呢?还不是因为手里握着三十万精锐,那是谁都动不得的,因为那三十万精锐的虎符是先皇亲自交到单老大的手上的,且先皇极其信任单老大,直到最后驾崩也没有收回这枚虎符。
当今圣上并不是不给他权利,而是根本不敢动他,若是他起兵造反,不出一个时辰就能坐上皇帝的宝座,给他留在朝中呢,以皇上的脑子也未必管得了他,所以干脆,他想回家就回家吧,眼不见心不俱。
至于单府姑娘为何嫁到顾府而且还无所出,那是因为她和顾二爷确实两情相悦,直到现在都情深似海,看顾二爷此刻紧张的神色就能知道,他怕极了媳妇真的与自己和离。
可是造化弄人,顾二爷在认识单姑娘之前,有一次考试不顺利,心情极差便醉了酒,偏偏碰上了心仪他已久的酒楼姑娘,数月后,一个女婴出现在了顾府的门口,上面亲笔写着是顾二爷的女儿,在仔细的努力回忆后,他想起了那晚的事,而且后来也去问过酒楼的杂役,确实有人看到是那姑娘把他带走了,只是后来那姑娘就像消失了一样,怎么也没找到,无奈之下顾府只能把这女婴养着了,取名顾芊柔。
顾二爷做的最错误的事就是把这件事瞒着单府,以至于单姑娘并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个女儿,与他两情相悦很快成婚,单老大本不太看好顾府,可是女儿喜欢能怎么办呢,他最疼女儿了,况且顾二爷的品行还是很好的,无奈之下只能遂了女儿的心思了。
顺利完婚后,本来顾二爷打算把这件事一直瞒下去的,可是这孩子不能一直养在老夫人那里啊,况且她也要有个名分啊,老三还没有娶妻,没办法养着个孩子,老大倒是无所谓,可是老大媳妇连之可不是善茬,老夫人连提都不敢和她提这事,最后老夫人憋不住了,她想着反正这老二两口子婚事都办完了,而且老二媳妇是个会疼人的,二人感情也好,想必会接受这个孩子的。
“老二媳妇啊,你看这孩子还这么小,什么都不懂的,你把她从小养大,那就是和生母没什么区别的,你说对吧?”
老夫人极力的捡好听的劝,可单姑娘可不是什么傻媳妇,她可是单府的长女,哪能被几句不搭草不搭料的好话给哄骗了。
“恕儿媳不能答应,儿媳本就不是很喜欢孩子,若是我与二爷亲生的还好,这不是亲生的恐怕是带不好,更何况,是顾府有意隐瞒在先,母亲可不要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老夫人见这儿媳这么不好说话,也很不是心思,一个大房的媳妇都够她喝一壶了,这二房媳妇也这样?那还要不要她活了,可是她说的又有道理,而且顾府也不敢得罪单府,眼珠子一转,老夫人开始打起了感情牌。
“你看这话说的,母亲我啊也是为了你们好,你不喜欢孩子,和老二可以多自在几年,有这么个孩子在,旁人也不敢说闲话,这孩子先放我这里养着,只是名义上叫你们父亲母亲罢了。”
先这么说稳住她,她才刚与老二完婚,我就不信她能舍得离开顾府,况且传出去便是不孝不善,光是名声上就不好听,单府嫡女又怎么样,真是个二嫁的,以后看谁还敢娶她,这日后若是总与芊儿待在一起,见孩子可爱,说不定自己就管她要人了呢。
老夫人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可单姑娘也没在怕的,有的是话用来对付她,刚要开口,这时不满两岁的顾芊柔却哭了起来,打断了她要说出口的话。
下人把顾芊柔抱了起来,老夫人赶紧接过去哄着逗着,不一会儿顾芊柔又笑了,小时候的顾芊柔便是个美人,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单姑娘有些慌神,她突然觉得这个小婴儿也怪可怜了,也就懂了恻隐之心。
所以最后她与老夫人达成了一个约定,以亲生父母的名义养着顾芊柔,但自己才刚嫁为人妇,不懂的养孩子事务,所以现在还是放在老夫人这里抚养,并且,自己与二爷不会再要孩子,这也是单姑娘跟二爷置气,惩罚二爷对她不坦诚。
老夫人虽然心里不舒服,哪有嫁为人妇不给生孩子的道理,那可是犯了七出之罪,顾府完全可以休了她。
可再怎么气不过,老夫人也只能答应她,因为修她事小,单府她可不敢得罪,这件事情若是让单府知道了,她顾府怕是要被踏平了,再说了,她现在是说不生孩子,也难保日后年岁大了,与二爷感情更深,自己就想要个孩子了呢。
可是老夫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二房媳妇真的说得出做得到,这十几年来,真的不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