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先冷静一下。”朱柏扭头看向自己的孪生弟弟,苦笑着提醒。
“怎么,你是想告诉我说你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吗?”朱涵嗤笑,冰冷的视线却仿佛能穿透门扉狠狠地打在莫小然身上一样,吓得她差点没原地跳起来。
“然然是什么时候开始跟那个人接触的?”他推开卧室的门,强大的压迫感迎面扑来,莫小然瞬间哆嗦了一下,下意识抬脚往后退。虽然心里有些发悚,但她总算还没傻到在这时候保持沉默。
“今天下午的时候。”她老实交代。
“下午?”朱涵挑眉,回头看了依旧老神在在地坐在客厅沙发上抽烟的朱柏一眼,继续问:“是吗,也就是说在这之前你并不认识他,那我倒是更想知道他究竟对你说了些什么了,能让你如此轻易便决定跟他离开。”
“他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你会无缘无故就跟他走?”朱涵厉声呵道。
“他,他给我看了一张照片,是小时候我跟小舅舅一起照的,说是他的雇主让在我不相信他的时候让他给我看,所以我……”面对朱涵越来越近的脚步,莫小然心里愈发忐忑,正在她纠结的时候,脚后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一磕,整个人失去平衡,瞬间往后摔去。
预感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倒在了奢华柔软的实木床上。
“所以你什么?”朱涵步步紧逼。
所以我其实根本不相信他,只是想利用他逃走而已啊!这话,莫小然当然不敢说。
然而朱涵却似乎并不这样认为,面对妹妹突然的沉默,他的脸色更加阴沉了,淡淡地道:“怎么?不想说吗?你该知道,就算你不说,我也能查出来。”这话还真不是什么空白的威胁,朱涵的确有这个本事,而且他也正打算这么做。
“不是不想说,我只是……”莫小然沉吟片刻,实在顶不住身前人可怕的压力,干脆破罐子破摔了,坦白道:“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而已。我根本不相信那个人好吗,他真的什么也没跟我说,只是模棱两可地给我看了一张照片,然后便告诉我有人让他来带我离开这里。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他能躲开外面的守卫潜到城堡里来,肯定也能悄悄地把我弄出去,所以我就……我就打算利用他。”
听完妹妹的解释,已经踱步到床边的朱涵忽然停下了动作,向来沉静的脸上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然然的意思是:你明明知道那人不怀好意并且有所图谋,却还是听信他的话,不仅没有立刻向城堡里的人揭穿他的身份,最后还决定以身犯险跟他走?”
“是的……因为我想要离开这里。”莫小然咽了口唾沫,颤声应道。
“妈的!我真想拿皮带抽你一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房门口的朱柏恼火地爆了粗口,扔掉手里燃尽的烟头,砰地一下将卧室的房门狠狠摔上,又朝客厅走了回去。
“然然。”朱涵面无表情地盯着莫小然,那种努力压抑着怒意的低沉语气,合着他那如同看见猎物的毒蛇一般阴狠犀利的眼神,让她没来由抖了一下。
“你让我们很失望。”他淡淡地说。
莫小然顿觉不妙。
“现在知道害怕了?”注意到妹妹微小的心理变化,朱涵冷笑道:“就算是养只猫狗,也知道不能拿主人帮它磨利的爪牙反咬一口,然然你可真够狠心的,竟然还帮着外人对付我们,如果你现在道歉,并且保证以后都不会再犯这种愚蠢的错误的话,我就原谅你。怎么样?”
“我什么时候帮着外人对付你们了?”对于朱涵话里突然透露出的信息,莫小然显然有些接受不能。
“真是一点自觉也没有!”朱涵平静地看着莫小然的眼睛。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明幽暗,即使被惊愕占据,也纯粹得参不进任何杂质,就像是在夜幕最黑暗时刻闪烁而出的两颗启明星。而他,就偏要把自己的身影永远地刻在这对让他有爱又恨的眼珠子里。
“那你说看看,这是什么?还有我书房丢的那些文件,难不成是自己长腿跑了?”说话间,朱涵忽然单膝跪到了床上,伸手在莫小然的后脑勺一摸便从她的发间拿出一枚漆黑细小,不足拇指宽的轻薄晶片,手上一使力,便轻巧地将其捏成了碎片。
“窃听器!什么时候……”莫小然惊呼。
“很惊讶?”朱涵的嘴角挑起了冰冷讥讽的弧度:“别告诉我你对此毫无所觉,难不成你们学校里教的反侦察训练,都是狗屎吗?”其实说实话,朱涵还真是错怪莫小然了,当时逃跑的时候气氛那么紧张,这丫头心里就顾着害怕了,哪里还有功夫去在意什么时候被人装了窃听器在身上。而且她也没想到那男人胆子那么肥,都受伤了还不好好休息,竟然敢潜到朱涵的书房去偷东西。
“我……”莫小然被问得哑口无言,可她心里又实在憋着一口气,所以根本不可能因为这种在她看来简直算得上莫名其妙又强词夺理的理由道歉,于是便注定越说越错。
“只是一个窃听器而已能说明什么?我又没看见,还不是你说是谁装的就是谁装的!你们不是也在我身上装了追踪器吗?而且我又没拿你的文件,丢了东西明明是你自己没看好,凭什么怪我。”
“你……”
愤怒的火焰逐渐在心里翻卷成如墨的漩涡,不断地旋转升腾旋转升腾,使劲撕扯着朱涵所剩无几的理智。灼热的气息在呼吸间从鼻息里喷出,他莫名地就生出了一种想要吃人的冲动,想要把面前这个似乎永远也学不乖的人吞进肚子里,从头发到脚趾,一丝一毫都不放过,全部咀嚼吞咽,化为自身的血肉,让她再没有挣扎的余地也没有离开的机会。
莫小然打了个寒颤,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朱涵身上看到如此狂暴到几乎实体化的怒火。对方仿佛恨不能将她剥皮抽筋般的眼神吓得她本能地动作起来,手脚并用地向后逃开,甚至在这之后迅捷地下了床转身跑向浴室。
客厅里有朱柏在,显然不是什么避难的好地方,这时候也就只有浴室还存在那么一丁点可能性了……好吧,如果时间允许,她甚至想再从浴室里的天窗爬出去。
不过现实和理想总是存在那么一丝差距的,莫小然刚跑进浴室,还没来得及反身把门锁上,一股突如其来的大力就把她连人带门地撞开了。
“莫小然!你这下真的惹毛我了!”朱涵一脚踹开门走了进来。
莫小然趔趄地后退几步撞到了洗手台,还没站稳,脖子就被死死地卡住整个人都贴在了墙上。
“呜……”窒息的痛苦瞬间扭曲了莫小然的面容,她伸手去扒朱涵的手,两人僵持了片刻,朱涵便如她所愿地松开了她的脖子,却也不给她喘息的时间,迅速将她的手腕地压到了身后,并且扣上了带着明显金属凉意的手铐。
下一秒,莫小然便被对方如同拧小鸡崽一样提了起来,走出浴室,粗暴地扔到了房间内那张奢华的实木大床上。
呼吸本来就还没顺过来,又被这么一扔,莫小然整个脑袋都有些发晕。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朱涵的身体已经附了上来。
“不,不要!滚开!混蛋!我只是想要离开这里而已,有什么错?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住手!!”似乎已经预料到自己将会受到怎样可怕的惩罚,她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
嘶啦——!
漂亮的裙装轻易地被左右撕开,直到把那些变成破布的衣料从莫小然身上剥离了之后,朱涵才冷笑着对她说:“刚回来的时候,本来我是想如果然然认错并且道歉的话这事就这么算了的,可是现在看来,要是不给你一点教训的话,然然你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到底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本来就没有错!”短短的一句话,莫小然几乎说得咬牙切齿。她倔强地抿紧了嘴唇,愤恨的目光由下往上瞪视着朱涵,仿佛能在对方身上烧出一个窟窿来。可她却并不知道,正是她这种燃烧着夺目光芒的眼神,才在无数次的情丨事中让哥哥们对她更加的欲罢而又不能。
“是吗,呵……”朱涵诡异地笑了笑,紧接着,一阵衣服短促摩擦的窸窣声便传进了莫小然的耳朵。
从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她以为她已经隐约能猜到了一些朱涵接下来会做的事,但当破风声从莫小然的耳边掠过,并且在‘啪’的一声脆响,她整个左臂到胸口瞬间痛到麻木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又一次低估了对方的手段。
“啊!”好疼!突如其来的剧痛像渗入血管的钢针瞬间流遍莫小然的全身直冲大脑,她额头上的冷汗唰地一下就都冒了出来,抬头去看朱涵,下一秒,对方高举着皮带的手臂再次狠狠挥下。
啪!
“唔!好疼……住手……”这一下抽在莫小然的右肩上,没有任何衣物的缓冲遮掩,痛得她倒抽一口凉气,咬牙支起了身子想要往旁边躲开。可是刚收回脚,朱涵手里的皮带就又抽了下来,她顿时感觉大半个身子都痛麻了,再次跌坐回了床上,眼泪开始汩汩地从眼眶里往外滚落。
“然然,道歉吧。”和手上仿佛要把人往死里抽一样的力道不同,朱涵说话的语气简直温柔地令人心悸,他淡淡地重复道:“道歉,然后记住今天我跟你说的这些话,保证以后都不会再犯。”
“不……凭,凭什么!”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调丨教宠物一般的态度!我是人!是人,才不是他妈任人捏圆搓扁随意摆弄的洋娃娃!才不是!
心里的怨怼就像是终于达到临界点的火山,猛然喷发出来。莫小然死死地咬着嘴唇瞪着朱涵,直到满嘴的血味,就是不让自己再发出哪怕一丝痛呼。
有本事,你就尽管打死我啊!明亮的眼眸无声地嘶吼着。
如同囚犯一般被拘禁起来,日复一日仿佛永远都看不到头的折磨,她真的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