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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三十,几人都聚集在t市老爷子的四合院里。

    所有的春联都是顾凌曦写的,每个字都有经过推敲,龙飞凤舞的毛笔字配上一个个精湛的句子,老爷子当场说了句颇为文艺的话“真是才华横溢啊。”

    冯天羽用力揉着西瓜的头发:“你跟贝朗去院子里玩去。”

    西瓜杵在原地歪头看向顾凌曦,这一幕冯天羽虽然经历过很多遍,还是受不住的咬牙切齿。

    “翎,你跟西瓜他们一起。”顾凌曦又道:“你们三个去厨房帮忙。”

    不光是翎,三个男人也愣了愣,

    老爷子拉着顾凌曦去书房下棋去了,留下众人对视着默默无语。

    贝朗高兴的跑到院子里堆雪人,西瓜在一旁偶尔出手指出毛病,翎靠在柱子上,看着雪花,难得的发起了呆。

    冯天翔在客厅打扫完卫生走进厨房,系上围裙走到冯天羽身边,额头青筋突然跳了起来。

    “大哥,怎么样,我包的不错吧。”冯天羽认真的用手捏紧面皮:“距离上次包饺子有段时间了,我当初学的那些都忘了,还能包成这样我都很佩服自己。”

    “不错。”冯天翔看看歪瓜裂枣的不明物体,满脸黑线:“能看出来是饺子。”

    冯天羽用眼神示意冯天翔:“从里出门之后就开始搓,没停过。”

    寻着视线看去,冯天翔眼皮直跳:“赫扬,你在干什么?”

    “洗菜。”不耐烦的语气。

    冯天翔无比痛心的看着青菜被揉的破碎不堪,是有多脏需要用那么大的力气搓?烂了让他怎么炒?

    目光在看到菜板上堆满的土豆丝时,冯天翔整个人都错愕了。

    “夏澜朔,我来切吧。”早已不再像第一次那般拘谨的称呼夏总,冯天翔无力的挥挥手让夏澜朔让开。

    “我把手上的这块土豆切完。”夏澜朔很负责任的说,菜刀灵活的在他手中快速的动着。

    冯天翔眼睁睁看着一块土豆切成了土豆丝,额头顶着冰凉的墙壁,不停的撞着,心中下起了红雨,他是要烧土豆炖牛肉啊!谁来把这三个瘟神带走。

    “小曦这会应该渴了。”

    话落,三人停下手中的动作大步离开厨房。

    冯天羽迅速的关上厨房的门,抹了把脸,终于走了。

    书房里顾凌曦跟老爷子的棋局正在关键时候,冯天羽端了柠檬茶走进来,夏澜朔跟赫扬走在两侧,怎么看都不协调。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指点着棋局,老爷子几次都想拿旗子塞进他们嘴里。

    太阳穴涨的生疼,顾凌曦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你们三个都出去。”

    三个男人只好走出去站在门前无聊的看着院子里慢慢成形的雪人。

    晚饭的时候,两张桌子拼在一起,老爷子看着满桌子菜,再看看一张张被火锅热气熏的脸庞,心中感叹,这才像过年啊。

    “新年快乐。”

    大家纷纷举杯碰了一下。

    老爷子不爱红酒,所以桌子上摆着白酒,度数很高的烈酒,除了顾凌曦不太能喝之外,其他几人都很轻松。

    翎低头看看自己面前放着的可乐,又用余光看看西瓜跟贝朗,最后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他的主子,碧绿色的眸子柔了几分,快速的消失不见。

    顾凌曦用勺子舀了羊肉放进老爷子碗里,接着又舀了一些放进贝朗跟西瓜的碗里。

    “哥,你对我真好。”

    狼吞虎咽的吃掉食物,贝朗随意的用手背抹抹嘴角。

    西瓜一声不吭的吃掉碗里的羊肉。

    “天翔啊,你放了多少辣子?”老爷子嚼着羊肉,不乐意的开口:“就不能顾忌一下我这把老骨头吗?”

    冯天翔哭笑不得:“爷爷,您忘了医生说的那些话了?辣子放多了就会出事的。”

    “能出什么事?都活了大半辈子了。”老爷子嘀嘀咕咕的像个老顽童:“孙子孙媳妇重孙子都在,我还图什么?”

    冯天羽敲敲碗说:“爷爷,春节晚会开始了。”

    果然,这句话一下子就把老爷子给吸引住了,边吃饭边看着电视,老爷子布满皱纹的脸上堆满了知足的笑容。

    察觉到一道视线盯着自己,顾凌曦挑着眼角看过去,西瓜嗖的一下收回视线,低头猛扒白饭。

    赫扬找遍了桌子上的菜,终于吐出一句话:“冯天翔,我洗的那些青菜你没炒?”

    冯天翔选择性“听不见”,还敢问他,炒个屁啊,一个个人模人样的,上得厅堂出的厨房的好男人除了他谁能做得到,想到这里,他又有点惆怅,想做单身汉的念头随着年纪的增长越来越强烈。

    “你那也叫洗?”冯天羽细心的去掉碗里鱼肉的鱼刺,放进身边顾凌曦的碗里,刚要再开口讽刺几句,

    顾凌曦眉头微皱,锐利的视线直射过去:“吃饭。”

    冯天羽撇嘴,老实的吃着菜。

    赫扬抿成直线的嘴唇微弯,感觉良好到非常自恋的认为顾凌曦在维护他。

    一直在安静吃饭的夏澜朔朝冯天翔看了几次,其实他也想问,为什么他切的那些土豆丝没有用?嫌他的刀功太差?应该不可能,他的刀功挑人的手脚筋都很利索。

    其乐融融的气氛让老爷子鼻头一酸,都是一只脚踩进棺材的人了,这辈子手上染的血多,还能安享晚年,真是老天可怜他了。

    晚饭过后,几人都围在客厅里看着晚会,当中应该算夏澜朔感触最深了,过年看晚会,记忆中就没存在过。

    老爷子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西瓜,贝朗,这是爷爷给你们的红包。”

    两人跟老爷子说了声谢谢就当着几人的面走到顾凌曦面前

    贝朗把红包塞进顾凌曦的口袋里,笑眯眯的说:“哥,这是我给你包的红包。”

    “这是我的。”西瓜紧跟着也把红包放进顾凌曦的另一个口袋。

    噗---

    冯天羽直接大笑出声,老爷子气的干瞪眼,不孝啊。

    咳嗽声一声接一声的响起,冯天翔,赫扬,夏澜朔三人争先恐后的清咳。

    顾凌曦嘴角抽了一下,他从身上拿出几个红包,挨个的发了个遍,连翎都有份,除了老爷子那份独大,其他的都是一样的数字。

    除夕之夜,千家万户都溢出了欢声笑语,大街小巷响起“噼噼啪啪”的爆竹声,天空中不时升起五彩缤纷的烟花。

    夜空仿佛一个偌大的电视荧屏,正在播放万家庆新春的精彩节目,灯火辉煌,金光灿烂。

    “一年又过去了。”冯天羽感慨。

    雪下的越来越大,顾凌曦感受着鹅毛般的雪花轻飘飘的落在他的身上,眼睛上,嘴唇上,痒痒的,记忆里也有过这种感觉,什么时候的事了?

    或许是酒劲上头乱了心智,又或许是心已醉遮掩了理智,顾凌曦脚尖突然开始缓缓的动了起来,就像是一朵美艳的花在这个雪天燃烧绽放。

    亚麻色的发丝逐渐的被雪花覆盖,随着摇摆的动作活跃的甩出去,腰肢柔软的像是飘动的丝带,旋转着舞动双臂,陶醉在他独有的世界里,脸颊上的绯红越来越深,呼吸却很平稳,像是早已根深蒂固的东西,一个个难度极高的动作呈现出来。

    “他在跳舞?”赫扬说不出是震惊多一些还是惊叹多一些。

    夏澜朔叹息:“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舞蹈。”

    “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出来的。”冯天羽神情有一些古怪:“根据我的了解,舞蹈这东西,除了天赋,更需要的是岁月的积累和经验,你们没觉得老婆的动作自然的行云流水吗,就像是用灵魂在跳,最少有十几二十年的舞龄。”

    十几二十年?这绝对不可能!他们几个都从震惊慢慢变的凝重。

    “一颦一笑的媚惑都把握的恰到好处,像是练过无数遍,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冯天羽闭了闭眼:“你们什么时候见过他这一面?风情万种又夺人心魂,很奇怪,我有一个大胆的感觉,他就像是妩媚妖娆的绝色..女子。”最后两个字冯天羽说的特别轻,却在赫扬跟夏澜朔心中投下了一颗巨石,压的他们喘不过来气。

    顾凌曦是货真价实的男人这点他们都很清楚,可为什么在冯天羽那两个字说出来之后,每个人心底的诡异念头都在激烈的扩大,向着某个可怕未知的区域蔓延,因为无法用正确的思维去理清,所以才更让他们惴惴不安。

    不知转了多少圈,顾凌曦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让人眼花缭乱,却又怦然心动,雪花似乎都在跟着他的节奏飘动。

    顾凌曦的身子忽然一晃,就要向下倒去,三人一同跑过去,然而却见一个身影闪过,

    斯德林搂住顾凌曦的腰,直接抱了起来,磁性的声音微哑:“宝贝,你刚才真美。”

    俯身不受控制的就要贴上顾凌曦的唇,却被一只手臂挡住

    冯天羽吊高眼角瞪着斯德林,冲天大火在眼中翻滚。

    “他醉了。”夏澜朔细长的眸子里闪着锐利的光芒。

    赫扬拿枪对着斯德林,扣动扳机,眼神冷厉:“放开他。”

    “要比一下是枪子快还是我快吗?”斯德林蔑视的瞥了一眼他们,毫不在意的刚要跃身离开,就见脖子被一只冰凉的手掐住,耳边是清淡的声音

    “父亲。”

    “宝贝,有没有很意外。”斯德林一点也没撒手的意思,抱着顾凌曦的手臂反而更加的用力。

    顾凌曦蹙眉,吐了几口带着酒气的气息,他轻松的从斯德林怀中挣脱,稳稳的落在地上,哪里看得出是醉了的模样。

    除了睡的像头猪一样的贝朗,一直没睡着的西瓜以及老爷子和警惕性高的冯天翔,翎四人都被外面的动静给惊着了。

    西瓜下床打开门刚要出去,就看到对面房门被打开,老爷子看到自己重孙子正好奇的瞅着他,先是一愣,才严肃的说道:“西瓜,回屋睡觉去。”

    “哦。”西瓜不情不愿的缩回身子关了门。

    打开大厅的门,老爷子紧了紧身上披着的外套,身后响起的声音让他吓一跳

    “爷爷,你在干什么?”

    “起来撒泡尿,怎么?这个也管?”老爷子瞪圆了眼睛。

    冯天翔裂开嘴笑:“爷爷,房间里有卫生间,卫生间里有马桶。”

    老爷子冷哼了一声,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气愤的扭头回了房间。

    冯天翔站在院子里,竖起耳朵听了一会,雪花砸在脸上,他抖了抖身子,嘟囔了两句,也转身走开,他没有注意到走道暗处站在那里的翎。

    房里,斯德林喝了一口热腾腾的茶,笑着说:“老头子说他有段时间没见你了,你该找时间去探望他。”

    顾凌曦一言不发。

    斯德林摸着茶杯边缘开口道:“那批武器已经出来了。”

    这两件事完全可以在电话里说,顾凌曦继续看着斯德林。

    “好吧宝贝,是我想你了。”斯德林牵起一个邪美的笑颜:“想见你。”

    换做谁听了都能察觉话里面的暧昧,一直合眼的赫扬刷的睁开眼,夏澜朔的视线也从电视上移过去,冯天羽直接从床上坐起来。

    顾凌曦扫了一眼都紧盯着他的三个男人,微微皱眉,目光锁住斯德林那双蓝眸里清晰可见的红血丝:“你最近睡眠不足,不应该花时间来这里。”

    “早就知道你在我身边安排了眼线。”斯德林摸摸顾凌曦的头发:“由此可见我有多想你。”

    房间里间或的粗重呼吸包括越发浓烈的杀意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斯德林转动着手上的戒指,百般戏趣的说:“宝贝,你这几个男人想杀我呢。”

    顾凌曦点点桌面:“父亲,说正事。”

    “真无趣。”斯德林耸耸肩,懒洋洋的说道:“那个疯子在乎迪莉的程度,比外界看到的还要严重,可以说是依赖,所以你派过去的苏沐是个关键的棋子........”慢条斯理的说着,斯德林靠在椅子上,憔悴的面容染了几丝疲惫。

    听完斯德林的话语,顾凌曦沉默着转动脑子,一个详细的计谋逐渐成形,的确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情报,但是,好像也不需要亲自过来一趟吧?想起之前那句话,他眯眼深深的看了一眼斯德林,探究中带着复杂之色。

    又说了一些关于那个武器的事,斯德林慢悠悠的站起身走了两步,就转身拉着顾凌曦一同走了出去,越过门槛的时候还悠哉的抛下一句话

    “他是我儿子,送送我不过分吧。”

    冯天羽朝着门口喊道:“老婆,外面下雪呢,送到门口就成。”

    “嗯。”顾凌曦回了一声。

    并不是只送到门口,因为斯德林无羞耻的耍赖,搭在顾凌曦肩上的大手牢牢的按着,顾凌曦似是有些享受在雪中散步,也就任由着他的动作,陪他走了一段又一段。

    出了院子,走在胡同里,两人谁也没有说话,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格滋格滋声,在寂静的夜里很清脆,斯德林打了个喷嚏,恼火的模样落在顾凌曦的余光里,他不易察觉的勾了勾唇。

    斯德林突然转身圈住顾凌曦,双臂就跟钳子一样钳住怀中之人,嘴唇轻轻的擦过顾凌曦的唇,便很快的离开。

    顾凌曦双手|插|进口袋,饶有趣味的看着斯德林。

    用手弄掉顾凌曦前额上的雪花,斯德林舔了舔自己的唇,邪吝的微笑:“宝贝,我大老远跑过来,怎么也要收点回报。”

    说不清刚才是什么想法,应该只是想要撕开这张万事皆在手中的那种强大到睥睨天下的面具,想看看对方慌乱无错的样子,

    难得碰到一个感兴趣的人,所以他破例的花了一些时间来了解,只是没想到这个时间还在无限的拉长。

    他不明白这个看起来外表沉静骨子里却高傲如帝王,冷血弑杀如魔的人竟然能跳出那般动人柔美的舞姿,妖媚勾魂的表情,蛊惑人心的美,竟让他有些恍惚。

    宝贝,你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谜团越多他就越想要走进,这种感觉让斯德林心情糟透了。

    “晚安宝贝。”

    车里,斯德林侧头看着车窗外逐渐走远模糊的背影,他收回视线盯着自己裤裆下的帐篷。

    “卡恩,我的小家伙站起来了,找个女.....”斯德林突然就没了兴致,闭上眼说:“...算了。”**,他竟然因为那个算不上吻的吻起了反应。

    卡恩看了一眼后视镜,思量着问:“少爷,晚上还要回去?”

    “嗯。”斯德林用手搓着疲倦的脸颊,最近真的太忙了,为了今晚来国内见顾凌曦,他花了两天不眠不休才挪了这点时间。

    顾凌曦回来的时候,就发觉房间里弥漫着诡异的气流,他揉着太阳穴开口:

    “不早了,你们回自己的房间睡吧。”头痛欲裂,酒精的缘故加上今晚微妙的回忆了前世的一些过往,又因为老男人最后的那个吻,他想要独处一段时间来抚平内心的躁虑。

    可三个男人一个个雷打不动,赫扬继续假寐,夏澜朔依旧非常认真的看着晚会,冯天羽仍然在看着天花板发呆。

    “一起睡?”顾凌曦扯开一边的嘴角:“这张床四个人挤挤也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