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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间里依然是明亮的天,自然芬芳的空气,还有暖和的温度,但是地面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黑土地原本有一亩地大小,五六百个平方,现在粗粗目测以树为中心半径至少扩大了一倍,外圈空荡的黑土地和中间满满当当的小圆形成了强烈对比。树也粗壮了许多,把中心的落叶都拱到外层,衣柜倒了一地,床都被挤得倾斜了。

    李封来不及细想,只明白了空间没事,还有了进化,赶着时间把前几天收进来的种子和一些枯树枝分别种下,总共花了不到五分钟,然后立刻回到茅厕,差点跪倒在天差地别的臭味和把血液都要凝结的低温前,松子重重的脚步声从堂屋传来,李封赶紧把抵在门上的扫帚撤了,装作刚上好厕所的样子走了出去。

    松子见他没事,舒了口气,"村长让我来看看你是不是掉茅厕了,没事赶紧进去,别又冻发烧了。"说着拽了李封袖子就往里走。

    李封心事放下了,顿觉身上一阵阵的疲软,手脚冻得快没知觉了,就着松子的力强撑着回屋,一屁股坐到床上外套也不脱,把自己整个裹进被子里就再也没力气动弹了。

    刘村长大概还在为他刚才戏弄了松子不满,只哼了一声没搭理他,继续跟花婶说着闲话。

    堂屋的挂钟也搬进来了,滴答滴答走着格子,已经是下午三点。李封听松子跟他说着他们早上怎么冒雪把后院的柴火都搬到厨房和堂屋,自己在脑子里琢磨空间是不是因为很久没收菜提供了足够的灵气才变化的。松子一边说一边看着秒针一格一格前进,有些坐立不安,脸色也越来越急切。

    刘村长看他这幅不争气的样子就来气,"坐没坐相,扭什么,凳子长刺啦!要来他早来了,都这会了还不来说明什么,说明人家不缺你照应,你还非把热脸凑到人家。。。"

    哐!李封身下的床板抖了一大抖,他真当是被城门失火殃及的池鱼,差点以为要跟着床板接地气去了,好在下面的长板凳咯吱咯吱叫唤了几声就稳住了,吓得好一身汗,这种天气盖三床被子都捂不出这么多汗。

    原来昨天突然下冰雹,巡逻队把葫芦口的城门一锁,也不需要留人看守,就地解散,都回家避难去了。松子送宋文回去,约好了只要隔天冰雹还不停,就到松子家一起住有个照应,可是都下午了还没来。

    松子正要冲刘村长发脾气,见李封吓得那个怂样,又气又笑地气焰一下就低了,叹了口气,说道:"可能有事耽搁了,我去接接他。"说完也不等父母回答就出去了。

    刘村长气得拍着床板直抽气:"到底,到底,不是亲生的啊,不是。。。"李封多怕他一个呼吸上不来就憋死了,又觉得自己好像知道得太多了,不敢再听,赶紧连脑袋都埋进被子里。

    花婶给老伴揉着后背,接着话头埋怨了松子两句,把他的气理顺了。刘村长果然慢慢平了气,念叨着只有自己听得清的话也往被子里钻,让花婶做晚饭。

    这个时间就做饭也太早了,不过李封只喝了一碗冷粥,刚受了惊吓出了汗反而觉得饿了,自然不会多话。花婶虽然不乐意,但是老伴刚刚生完气,不敢再惹他,就一个人烤着火削土豆皮,准备晚上做土豆汤。

    土豆汤熬起来费时,做好晚饭居然也四点半了,花婶刚摆好碗筷,松子就带着宋文回来了,两人扛着棉被和大包小包的布袋,一进门来不及抖掉满身的雪就扑到火盆前取暖,打着哆嗦搓着手,一下一下闻着锅里炖烂的土豆,说着宋文没能自己来,是因为早上要进里村,可是没人给开大门,只能回去了,还是刚才松子去了把门边住的那户管大门的叫起来开门,才把宋文带进来。

    花婶查看了他们带来的布袋,里面都是粮食,顿时脸色阴转晴,主动多加了一副碗筷,招呼宋文一起吃饭。

    刘村长也看见了布袋里的粮食,便没摆起脸色,也没说难听的话,还和气地给三个年轻人夹了大块土豆,宋文受宠若惊,李封抖了抖,只有松子坦然吃了,一顿晚饭吃得一派父慈子祥。

    吃完饭,李封强烈要求了多烧一壶水擦身,反正水不要钱,火盆也不浪费,就没人反对,随他穷讲究。

    等收拾完,也才六点多,实在无聊的慌,大家好像先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你来我往得说起自己知道的八卦来。

    李封整天待在家里,比花婶消息还落伍,就捡着自己感兴趣的问题问了,重新问到外面关于这场雪的消息,刘村长和松子脸色又古怪起来,刘村长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小李啊,你是不是,认识z1基地的凌队长啊?"

    李封一时没反应过来谁是凌队长,松子补充了一句凌骁,才明白这是在说凌骁。他不明白下雪的问题怎么会跟凌骁扯上关系,那天他跟凌骁说完话刘村长就过来了,要打听关系怎么会拖到现在呢,也不知道刘村长打着什么主意,就敷衍得回道,"中学同学,十几年没见了,没想到在这碰到了。"

    "那你认识他弟弟凌风吗?"

    凌风?李封从来没听这个名字,也从来不知道凌骁竟然还有个弟弟,一时间有些气愤自己认的死党竟然这么重要的事也不告诉他,用力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的是凌骁一直留在离h市最近的z1基地就是为了找一个人,每次去h市方向的任务都主动接手,每到一个幸存者聚集地都要打听这个人的消息,刘家村也来了好几趟,也跟松子打听过,松子问过这是谁,凌骁就对外说是在找弟弟。李封李封说多了,就被大家传成凌风。所以刘村长见到凌骁跟李封说话也没好奇,只以为在打听他弟弟的消息。

    直到下冰雹那天,传消息的那个人除了带来要大变天的落后消息,还有凌骁在刘家村找到了弟弟的消息。刘村长毕竟是老油条来着,再想起这件事就回过味了,跟松子说了他的猜测后松子也赞同凌风就是李封的可能性很大。

    可是李封摆出一副我跟凌骁一点也不熟的莫名表情,又说得斩钉截铁,两人面面相觑,倒有点摸不准了,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宋文见他们说的是自己知道的八卦就来劲了:"我知道,听说凌骁为了找这个弟弟连b基地都不肯去,他可是少有的雷异能,比松子的火异能还厉害!"松子相当不满宋文拿外人跟他比,手上点了火在宋文面前丢着玩,火球比李封上次看到的大了一圈。

    被宋文一打岔,这个话题也就揭过去了,随便说了些有的没的,到了睡觉时间突然发现情况有点为难。

    李封睡的床板本来就不大,挤了松子头天晚上他就发烧了,再挤个宋文,根本就不能翻身。

    最后还是刘村长拍了板,把老两口房间原来的床板抬过来再用长板凳铺一张床。宋文带来的棉被也烤干了,铺上去看着就暖和,松子就往新床铺钻。

    刘村长皱着眉毛插着腰让他回李封那张床睡,理由是宋文是新客人,应该让他睡得宽敞点。

    松子才不挪窝呢,招呼宋文也赶紧躺进来,被窝已经暖好了,理由是他不能再让李封冻感冒了,还是跟宋文一张床的好。

    刘村长完败,他又不能当着李封的面跟松子说,甭管李封的死活,你就是不能跟宋文这个祸水一块睡!

    李封乐得自己可以重新独占一张床,才不跟他们理论,只管睡自己的。

    按理说他病刚好转,浑身没劲,应该会很快睡着才对,可是不管身体多么困顿,想休息,脑子就是精神得睡不着。耳边一直盘旋着村长问的那句话,你认识他弟弟凌风吗?胸闷得不行。

    一会生气凌骁不把他当朋友,一会又为凌骁开脱,兴许是他继母后来生的,他当时还不知道呢,反反复复的纠结,直到屋里头起起落落的打鼾奏鸣曲响起,他才欲哭无泪,四道高低音交错,一秒都不带歇的,更没法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