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悦?”左织烟低声**,她并未听说过这个名字,甚至都没见过眼前这人。毕竟这般令人惊艳的容貌只要任何人见过一眼,都不可能将其遗忘。“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当然没听说过!你怎么不想想你这次离开多久了,七个多月,你丫的还知道出来啊,我都快忘了内门里有一个叫左织烟的人了。”一道男声嗤笑着从身后传来。
左织烟顿时整个人僵在原地,有些不敢回头。
“阿岫,你别生气。”左织烟软软的开口,想要祈求虞信岫的原谅,这次确实是她不对,一声不吭的离开把执法堂所有的事物推给虞信岫。
“生气?我怎么会生气!我在心底告诉自己,要是再过一月你还是不出来,我就带着人直接篡位,把你丢下执法堂堂主的位置。”虞信岫双目赤红,恶狠狠的说道。登时把左织烟噎得一愣一愣的,“阿岫,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一定把事情安排好再离开。”
“呵。”虞信岫嗤笑,眉目间尽是不信任。
不过他倒是没有再说要篡位的事,他知道执法堂堂主的位置对左织烟的重要性,当然这重要性是建立在成为执法
堂堂主会拥有一笔巨大的份例,不然以左织烟懒散的性子是碰都不会碰这个位置的。
尚悦惊奇的看着这一幕,虞信岫在她的记忆里是一个风度翩翩、教养极佳的君子便是耍点小心眼,也让人感觉不到他的恶意。可是现在这副破口大骂,翻白眼的模样实在有颠覆尚悦对他的印象。
同样颠覆印象的还有左织烟,方才左织烟刚出现的时候,是带着一种沉寂,萦绕在身上杀意若是能具现出来,那么左织烟就是被包裹在一个黑球里。
可是这些一切的负面影响在虞信岫出现的一瞬间都消弭不见,两人在你一句我一句的抱怨下,左织烟杂乱的气息开始变得安稳起来。
还真是有趣的两个人,尚悦心中这么想着,嘴角不由得溢出轻轻的笑意,惊扰了那两人。
左织烟猛地回头看去,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啊,我不知道你是今年的新生。”
“没事,这件事我也有错,是我没早点说。”尚悦眨巴一下眼睛,刚才她的情绪一瞬间失控了,再被左织烟的杀意刺激便如炸药桶一样爆炸。
“你升到黄级灵戒了?还挺快的,才进来不过几天时间。”虞
信岫眼尖的注意到尚悦手中指环颜色的变化,能这么快速的升级那就代表她在争夺战中夺得了极好的成绩。
尚悦浅笑着回道:“运气比较好而已。”
随意将自己屋内的东西整理一下尚悦便告别左织烟和虞信岫离开了青一,这次前往青岩居的时候,尚悦不再是慢悠悠的晃着,而是身影快速暴射出去,踩着轻薄的枝叶闪掠,飞快朝着竹海跃去。
如此身形速度让左织烟微微侧目,露出些许诧异,望着虚空中的那道残影,赞叹道:“好快,不知道她真正的实力是如何,今年的新生也太强了吧。”
虞信岫亦是咂舌,内门有迎来了一位怪物啊。
浮空岛面积很大,尚悦即便是以自己最快的速度也是花费了好一时间。望着那明亮的灯光从窗户透出,尚悦心里最后剩下的些许不快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出了什么事吗?”顾成尧倚在门口,直直的看着尚悦,半张脸隐在阴影里,叫人看不清他此时的情绪变化。
尚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遇到左织烟了。”
顾成尧蹙眉,“她刚从玄黑塔出来?”
“应该是,身上的煞气很浓。”尚
悦轻叹,刚才短短的几息试探也不是什么没让她发现,至少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若是跟左织烟对上,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战胜。
顾成尧沉默,良久对尚悦开口:“我有事想跟你说。”
尚悦歪了歪头,顺从的牵上顾成尧的手。“好。”
尚悦笃定信任的目光让顾成尧莫名有些慌乱的内心平静下来,勾了勾唇。“你还记得纪烨霖吗?”
“恩。”尚悦怎么可能忘记,那个恶劣的人,先不说他血魔殿少主的身份,就他那张与顾成尧相似的脸庞,尚悦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等等,顾成尧怎么突然在这个时候提起他,难不成她的猜测是对的?顾成尧和纪烨霖其实是远房亲戚等待那个猜测。
尚悦眼睛蹭的一下变得极亮,直勾勾的望进顾成尧的眼睛。
“咳咳。”不知道为什么,顾成尧突然有些说不出口,“我确实是与纪烨霖有那么一丁点的关系。”
“哦乎。”尚悦面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用眼神继续鼓励顾成尧说下去。
“我的母亲其实是从上界被流放下去的,而将她亲手流放的人是她的亲生父亲,也就是血魔殿的殿主。”顾
成尧默下眼睑,将自己的脆弱遮掩起来。母亲是顾成尧心里最深的伤口,在时间的流逝下,这道伤口好不容易才开始结痂,现在却被狠狠的揭开,在上面又狠狠地捅了几刀,要说顾成尧不伤心是不可能。
尚悦先是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手掌下意识的反握顾成尧有些发凉的指尖。顾成尧母亲的这一生,皆是悲剧。诞生血魔殿之中,却被自己的父亲所不喜,亲手遗弃流放至下界。好不容易在胡家的抚养下健康成长后,却遇上了世纪渣男,最后甚至被自己最爱的人剐去了内丹。
何其可哀,尚悦不知道要怎么出声安慰顾成尧,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的陪伴在顾成尧身边,陪他感受着这一切。
“我没事,她的仇我会帮她报,她不曾见过的风景我也会帮她看。”顾成尧哑着嗓子说道,阖下眼眸,再次睁开时,里面翻滚不休的情绪被完美的压制下去。
尚悦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顾成尧,心底是快要掩饰不住的心疼和怜惜。顾成尧从未在她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的神情,他总是淡淡的站在自己的身前,把所有的危险排除,只留一片温暖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