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杰槽医院,3838号病房。
这是个普通规格的病房,秦贞懒洋洋地斜靠在当中的病床上,嘴里正叼着一支糖葫芦。左右两张都没人住,所以现下倒像是独门独院的vip待遇。三张病床顶上照常共用一台电视,里面正播放着——
g/v?
“欸,帅哥,我发现你还真是好学啊!”
“所以你为什么还赖在我这?”
秦贞咂咂嘴,一脸不满意地抬手指指左侧病床。吴杰槽果然依旧一脸笑嘻嘻地光脚蹲在病床上。这人其实十分帅气,棕色的短发大概有些时候没有修剪,刘海也长长地遮住一部分眸子,然而鼻梁高挺,目若寒蝉。要是仔细打扮一下,定是让人移不开目光的英气。
“因为你好玩。”
“不过你倒不怎么好玩,”秦贞挑着眉毛一脸嫌弃地撇撇嘴,“小生向来最不待见没有职业骄傲的男人了。你说自己是郎中头子,在其位不谋其职,这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么。”
“嘿嘿,是么?”吴杰槽兴致盎然地歪头一笑,“我倒是从来不便秘。”
“有事快奏,无事快走,”秦贞又咬了一口糖葫芦,故意朝吴杰槽的方向噗噗地吐着籽,“这都几天了,你又不嫖我,非赖在这看看看,再看小生也怀不了孕啊。”
“你要怀孕也行啊,”吴杰槽咧嘴一指鼻头,“我就是干这个的。”
“得嘞,您可别再害我了,”秦贞把两手摇得天花乱坠,“小生六成的恩客乐意来上我,还都是因为小生这个大男人不会怀孕,您就抬抬手别断咱财路了。怀孕这种倒霉事,到底还是留给花魁姐姐就得了。”
纵然是秦贞这等贱人中的战斗机,也觉得这人不是一般的神烦,一直赖着不走不说,还是个油盐不进的主,任人说什么都像是拳头打棉花,反倒打得伸拳头的人憋气。他这时候倒想穆驰了,至少穆大教官在的那两天,这人只要一露脸,准能被轰出去。无奈这些天穆驰出去探听调查,已经五日未归,于是这堂堂院长大人自愿翘班,愣是在这守了五天。
“祖宗,”秦贞把糖葫芦签子随意一丢,吴杰槽长手长脚顺手就接住了,乐呵呵地放到垃圾桶里。秦贞毫不在意地从床头柜上又拿了一粒新鲜山楂,甩了甩水就又开始啃,
“小生现在一穷二白,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都五天了,您倒是图什么啊?”
“我说了,因为你好玩啊!我好久没见过这么好玩的病患了。”
“所以你就一直守着我?”秦贞戚了一声,抬头继续用电视普及现代知识,他暗自瞥了一眼吴杰槽,第六感觉得人畜无害的笑容下绝逼狼子野心,
“这么招吧。小生给你个机会,问个问题,问完就滚,我也心静,怎么样?”
吴杰槽看着秦贞旁若无人地啃着酸死人的鲜山楂,生理性地吞了口酸水,从怀里掏出一板巧克力也开始啃。两人一时无话,大眼瞪着小眼,各自零食倒是吃得欢快。
“那是什么?”
“巧克力,甜食。你要么?”吴杰槽嘎嘣一声咬下来一大块,飞快地吞了下去,“我思考的时候得吃甜食,不然就会困。”
“所以你思考的结果是?”
“唔,那我问你个问题。”吴杰槽嘴里嚼着巧克力,含混地咕哝道。
“问完快滚。”
“你的jj□的时候,是向左偏还是向右偏的?”
“……”秦贞眯眼咧嘴像看傻逼一样看着他,“你就想知道这个?”
“因为我很想知道古人是不是也遵循这个原理啊!”
秦贞心下一凛,面上倒要继续逞强,“你凭什么说小生是古人?啧啧,还真会放屁。”
“嘿嘿,我又不傻,”吴杰槽笑得一脸阳光,两手晃晃荡荡如同有些不羁的校草高中生,“你被下的那个麻痹神经药的配方你知道么?我挺想知道的。第一次觉得古人也挺厉害。”
“古圣先贤说得好,jj向右偏的男人能当将军。小生不幸就是其中一人。”秦贞摇头晃脑地回答一遭,然后被子一卷朝里躺去,不再理他。
“喂喂喂,那配方呢?”
“问题配额用完了,”秦贞声音隐在被子里,倒显得有些闷声闷气,“我坐起来的时候再看见你就剁jj。”
吴杰槽哭丧着脸刚要伸手去扯他被子,突然门被猛地撞开,一个冷而讥诮的声音气喘吁吁地说着和语气毫不相符地内容,
“你带着手机能死么?”
秦贞又复坐起来,只见门口处,一个看起来很是靠谱的短发眼镜医师抱着一堆文件板靠门而立,脖子上的听诊器锃亮,一脸严肃的冷峻目光也昭示着医师的骄傲。
正是“吴杰槽人民医院肛肠科主任医师”——杜子。
杜子抬手把一个黑色的手机丢到吴杰槽身上,显然怒气满满,后者一脸赔笑地手忙脚乱接住手机,
“媳妇,谁找我?”
“你同学,两国医师。”杜子趁吴杰槽低头翻手机的空当,挑眼斜睨着秦贞。秦贞也毫不在意,抬手又捡了一粒山楂,张嘴用门牙就啃,笑眼盈盈地瞪视回去,
“吴杰槽,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这货是攻非受。五天前走的那位虽然看起来很攻,但其实是他媳妇。”
“媳妇你吃醋了?”
“你们两个攻在一起是没有未来的。”
“那你觉得你老公我是不是更加攻一点?”吴杰槽挺直胸脯,咧嘴笑着伸手拍了拍杜子的屁股。
“负分滚粗。”
“你老公我在搞学术又不是钓马子,媳妇你放心我是忠于你滴——卧槽——”吴杰槽不知看到了什么,像是踩了弹簧似的从床上蹦起来,鞋子都来不及穿就往外跑,一路留下哀嚎,
“两——国——你——个——混——蛋——啊——”
杜子傲气地抬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一下秦贞,然而心虚地觉得这货居然能把平头演绎得这么帅,然而末了还是一挺胸脯,示威似地哼了一声,重重地关上房门追了上去。
**
白色的医护车缓缓地驶入吴杰槽医院的停车场,副驾座侧的车门一开,两国医师手插口袋,两条大长腿一蹬便从车上跳了下来。
“阿杰,你居然还没死?!”两国捋捋长发,带着点邪气的笑容挑衅地站在吴杰槽面前。相反跟他差不多高的吴杰槽却是一脸鼓气,光着的双脚上沾满了石子,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过于宽大的白t恤,更显得这人身条过瘦,手长脚长。
吴杰槽两手插在裤袋里,背还微微带着点躬度,歪着脸瞪视着两国,
“你不给我添麻烦我就不会死!”
两国开怀大笑了一会,抬起右手□吴杰槽棕色的头发里揉了揉,却被后者一手打开,
“阿杰,你还是老样子啊。”
“你少来。”
“反正你总不会看着我死啊,”两国将眼睛眯成一条缝,眼神里都是笑意,又要死不死地抬手去揉吴杰槽很是柔软的头发,这次幸好没被打开,吴杰槽只是从有些过长的刘海缝隙里气鼓鼓地瞪视着两国,
“所以帮个忙啦。”
吴杰槽重新把两手□口袋,甩甩头把两国的大手从脑袋上甩下,转身朝医院的楼里走去。弓着的瘦削背影看上去有些说不出的寂寞。杜子在不远处站着,冷脸打量着两人,一手抱着文件,另一手插在口袋里。脖子上的听诊器在下午的阳光下亮的简直晃眼。
“媳妇,你帮他们处理一下。”
吴杰槽只沉声丢下这么一句,就迈着两条大长腿走进了医院大楼。
**
山林中的宅子背山面海,竹制的巨大凉台从现代感极强的别墅前方伸出,坐在上面不但可以乘凉听鸟鸣,甚至还可以从高处看着浪打礁石,或是海上日出。
一辆黑色不起眼的轿车从盘山公路上开上来,静悄悄地停在宅子的后门处。车上下来三人,都带着墨镜,却是恢复了本来面貌的两国夏宇和尹乐。
“老师只能帮你到这了,”两国戏谑地一笑,抬手点点夏宇结实的胸肌,“东西今天之内我要见到,还有——”
两国又是一挑嘴角,抬手捋了捋滑顺的马尾,邪气一笑,
“年青人小心肾虚。”
说着开门抬脚上了车。
夏宇一脸黑线,无语地看着这没正行的医师将车开走。最终还是转头摸摸尹乐的脑袋,
“进去吧?”
夏宇带着尹乐从玄关参观到楼上,一路介绍着推开楼上左数第一间的门,
“这里就是你的工作室了——”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不等夏宇说完,尹乐满眼星星地扑上去,嚎叫着抱住屋里的那件东西,简直要泪眼盈盈,
“这这这,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