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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无题

    “我就是讨厌那些说话娘娘腔,做事情也非要搬弄一堆什么名讳的人。依我看,他们都不过是在那里撑面子,其实就是个花架子。”

    师煜喧继续发表着他的意见,一副要高谈阔论的调调,看的一边的云歌一阵好笑。

    云歌安慰性地拍了拍师煜喧的肩膀,说:“你就先忍忍,终会有一天,整个慕容国的风气会大变的。你也会有志在四方大战雄途的一日。”

    师煜喧睁着圆圆的大眼睛,里面的神采焕发,就像是天上的太阳,有灼灼光芒从里面崩***,“其实云歌姐姐你能够给了我这个机会,留在珩王殿下身边南征北战,就是最好的机会让我大展雄图。”

    云歌抿了抿嘴,露出了宽慰的表情,说:“并不是我要给你机会,你试试反过来看,是你的武艺高强,才有机会让我选择你跟着军队前往澜沧国,不是吗?”

    师煜喧愕然了半晌,立刻会意过来,然后兴高采烈地说:“你说的对啊,姐姐你真聪明!”

    云歌扶着师煜喧对面的椅背,缓缓坐下问:“你姐姐那边就不用说一声再走吗?不然你爹爹到时候找上门找我们讨人怎么办?”

    师煜喧却是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架势,道:“我姐现在还躲在什么狗屁后宫和别人天天斗来斗去,再说我爹爹,他整个房间都堆满了奏折要批改,他们两个哪里来的闲工夫去管我?”

    云歌听到他这么一说,心里顿时就有了计较,再次问道:“你说你爹爹整个房间都是奏折,你可知道那些奏折里面都写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向左丞相纳谏?”

    师煜喧挠了挠头发,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但是时间过去了好一阵子,他还是说不出一个字来,只好回答:“我不记

    得都写了什么,我只知道最近爹爹非常忙碌,都没时间理我了。之前我回到京城,他都会天天抽时间陪我一起练字画画。”

    提及左丞相,师煜喧的语气显露出了几分落寞,他不安地绞着手指,问:“云歌姐姐,会不会是爹爹不喜欢我,所以都不抽时间陪伴我了?”

    比起这种问题,云歌担心的反而是其余的问题。

    纵观局势:现在正是整个朝廷的紧张时期,外忧内患不断,皇上一日不立储君,朝野一日动荡不安;西北戎寇一日不拔出干净,慕容国境一日不得安宁。

    反观师煜喧所在的太师府邸,左丞相每日忙碌本是正常,但是他说的是堆满了奏折,到底是怎样的奏折才会让老谋深算的左丞不敢上交,一直压在他的书房?

    如果她没有猜错,这些奏折多半和立储君有关联。因为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迟迟不确定谁坐上东宫之位,就不可以平定朝野的党派纷争。

    当务之急,就是立储。但是这个节骨眼上,偏偏慕容珩就被外派出去澜沧国征战,这一举动就十分耐人寻味了,希望最大的慕容珩就这样被排斥出了权利圈子,难道这就是皇上对待他一直以来最宠爱的儿子的态度?

    云歌再次按压太阳穴,感到十分头痛,这么多纷乱的事情一股脑地压了过来,就算是一贯聪明机智的她也处理不过来。

    对面的师煜喧见云歌低头,以为她是身子不舒服,连忙起身替她倾倒茶水,乖巧地说:“云歌姐姐你是不是身体不好?我记得我的乳娘说女人坐月子身子差,要多进补。”

    云歌听他用这种小大人的口吻和自己说话,嘴角扯开了一抹笑意,说:“我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思虑过度罢了。你将店内打理一下

    ,我先回房间睡一会儿。”

    她推开门,重新躺回了那张椅子上,窗口外的阳光,照进屋子里,空气中会有略微的浮沉,飘荡在半空,远远看去,仿佛是在闪闪发光,岁月安好宁静,就在这间小小的内屋中,仿佛是独成一个世界。

    却说到城西的近郊方向,还在排兵布阵的慕容珩,抬头看向天空高悬的烈日,烈日炎炎,晒得满地都发烫,他手下的军人却一个个抓紧时间训练武功。

    有的赤手空拳,赤裸上身,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拳风飒飒。

    有的手持长枪短剑,你一下,我一下的攻向对方,在沉寂的半空中传来了声声兵器的清脆碰撞声。

    还有的手握沉重的大铜锤,随着每一下砸向了对方,都会从大地上传来了丝丝震动,由此可见那个大锤子是有多么的沉重。

    舜走向高台,对着慕容珩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后,沉声说道,“根据刚才他们的训练成果,比起前日的初次身体检查,要好上不少,但是,凭借他们现在的实力,要上阵攻打南昌国,还是需要一定的风险的。”

    慕容珩含首点头,表示已经听到了他说的意见,继续负手在背,朝着高台边缘缓缓走去,只见下方,是一个接一个满身大汗的大好男儿在训练,他们已经褪去初来时的流里流气,现在一个个都神色凝重身上出现了杀伐之气,就像是焕然一新,脱胎换骨。

    “战场是最能够磨砺人的地方,想在我才十多岁的年纪,就已经要跟随锡北镇国慕容珩远赴西北苍茫大漠,深入敌营。那时候的我,第一次拿起兵器,冲锋陷阵,现在想来都是慕容珩故意要磨砺我的脾性。”

    慕容珩目光发沉,在他坚毅的脸上,璀璨的阳光落下了一层琥珀色

    光泽,让她整张脸都浮现出了一种瑰丽的色彩,那是宛如青铜般坚毅的决绝和执着,仿佛是当年年近十几岁的少年重新回来了,也是一如现在的他那般,决绝而深沉,十年饮冰,为寒热血。

    “守护在京城中的暗卫是怎么回报的?歌儿有没有危险?”他话锋一转,提到了远在沉香殿中的歌儿。

    站立在一侧的舜摇摇头回应道,“还没有传来探子们的信息,估摸不会再有人前来刺杀,毕竟他们已经失败了一次。”

    “呵呵。”

    慕容珩冷冷的笑了一声,嘴角扯开一个讽刺的弧度,不无讽刺的说道:“你没有发现它们就像是一群难缠的苍蝇吗?总是嗡嗡的绕着我们转来转去,不达目的不罢休,说的可能就是这种愚昧不堪的傻子吧,那个被关押在下面的囚犯,有没有吐出真相?”

    “我刚才亲自下去审问了他一遍,依旧是打不开那张嘴,牙齿都拔光了,也开始敲碎他身上的骨头,但是就是不能打开嘴。”舜的语气淡漠,只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般陈述道。

    慕容珩脸色蒙上了一层黑色的雾气。

    他已经想到了各种各样的可能,关于这次的刺杀,不管是哪一方前来,对他施下杀手,他都是可以接受的,但是,今日他在城西训练军队,准备迎战南昌国的事情,由此至终,信息的源头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高坐在金龙殿御座上的那个男人。

    会有这么多人前来刺杀他,那就是说明是那个男人放下消息,要斩草除根。

    “你有没有猜到是谁,派出这么大阵仗来杀我?”

    慕容珩侧开脸,两手撑在高台上的栏杆,只遥遥开向远方的天空。

    舜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了两个字:“皇上。”

    慕容珩目光逐

    渐放空,他的目光仿佛是落在了时间深处,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泛着记忆的斑驳黄色,轻声说道,“我一直认为他对母亲是怀有愧疚之意的,但是直到我见到了被放出后的婉妃后,我心底对他最后那点念想也化为灰烬,只怕他如此至终最爱的人也是他自己。”

    从小就深爱母亲的他,亲眼见到了母亲是如何疯癫致死,如何盖棺定论,如何被人送入黑漆漆不见光的廊道再也不见踪影。

    尽管后来,所谓的父皇对他一直十分宠爱,还屡次给他各种奖赏,屡次委派他去担任重大的职位,隐隐有一种要把江山付托在他肩上的暗示,慕容珩的心中却对这个名义上的父皇还是心存芥蒂。7

    突然,就有传报道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说是小武从京城回来了。

    便有一个黑色身影飞跃而过,刹那间就来到了眼前,身形颀长而瘦削,依旧年轻稚气的脸庞,却有着难以抹去的沧桑和决绝。

    “属下见过主人,属下是受王妃委派命前来城西近郊,务必要一个东西交托到主人手里。”

    小武恭敬的单膝跪地,一字一句的说,他这次故意将声音压得十分之低,显然是想要掩人耳目。

    慕容珩疑惑的看着他全身上下,他一身都是贴身的黑色衣服,怎么看都没有看到所说物品在哪里,便问道,“她要你交给我的是什么?”

    小武不顾礼节站起身,小心翼翼的看了四周一下,见到只有舜在侧。舜立刻会意,背过身去退开到了墙壁上面。

    彼此之间相识多年,对对方的习惯已经了如指掌,当然是能够看明白这点暗示的。

    小武看到附近终于没有旁人了,于是走近慕容珩的身侧,才放心的用仅仅二人才听到的声音说道,“传国玉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