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河和沈沉木处理完事情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吃完晚饭后,沈沉木说要去找沈碧沟通一下,顾寒河便交待了管家一些事情先上去二楼洗澡了,等他从浴室出来,黑色的发上还滴着水。
他便看见沈沉木已经回来了,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朝他走去。
沈沉木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一动不动地双手交叉握住看着窗外,眸色深邃得一如窗外漆黑的夜空,竟然连他走近了也没有察觉。
“在想什么?”顾寒河随手把浴巾搭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轻抚着沈沉木微皱的眉头。
沈沉木这才反应过来,抬起头望着他,无奈一笑:“没什么,就下午的事情。”
“刚刚你去找了沈碧,她那边怎么说?”顾寒河顺势在沈沉木的身边坐下来,伸手搂住他。
沈沉木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波味道,闭上眼睛靠着他,声音里有着浓浓的疲惫,“没事了,都压下来了。”
“那就好。”顾寒河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背脊,“所以别再苦恼了。”
“嗯。”沈沉木依偎着他,淡淡地应道,“我只是有些累了。”
“这些天你先别出门,在家休息。”顾寒河琢磨着说道:“高柏斐的《无声》下个月也开拍了,沉木,我想这次的事情也许不简单,时间点非常凑巧。虽然”
沈沉木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觉察到他变化的顾寒河瞳孔紧缩成一个极小的圆点:“你是不是有事情没有告诉我?”
沈沉木迟疑了片刻,尔后轻轻摇头:“我只是感觉抓到了什么,但是也只是怀疑……还不能够确定。”
“沈沉木。”顾寒河的下巴抵着他的额,“你可以试着相信我。”
“顾寒河……”沈沉木慢慢仰头望着他,手搭在他的胸前:“我明白,所以终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
顾寒河伸手握住他微凉的手,喉头微动,低沉的声线仿佛深醇的美酿:“我知道,所以我会等。”
等你卸下所有的心防,毫无芥蒂地走向我。
“谢谢你。”沈沉木叹了口气,再不说话,只是静静地靠着他。
顾寒河的唇轻触上他的脸侧,仿佛要把那一句话送进他的灵魂深处:“对我,你从来不需要谢谢,因为……我甘之如饴。”
沈沉木的睫毛抖了抖,心悸好似海潮一次又一次涌上干涸的沙滩,带来的悸动好似深海里的星沙将他慢慢掩埋。他伸出手指,轻抚着顾寒河英俊的眉眼。顾寒河眼中的深情几乎要把他溺毙,他微吸口气突然吻上顾寒河灼热的唇瓣,好像只有这样温情而热烈的吻才能把心中积攒许久的感情释放一些。
顾寒河的眼中有惊讶一闪而逝,但是随着吻一点点的加深,他的眸色也变得深邃起来,一如浓稠的黑夜。温热的手也顺势滑进沈沉木的衣摆,热切而珍爱地抚摸着他那触感极好的肌肤。他半压在沈沉木的身上,白色的浴衣微敞,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沈沉木淡色的唇渐渐被他啃噬出萎靡的艳色,随着两人渐渐急促的呼吸,四周的空气似乎也变得暧昧。他退开少许,在彼此之间拉出一条极亮的银丝,眼中的□和占有欲难以掩饰。
顾寒河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眸色中的清明却随着身下那人绯红的肌肤而飞快的消逝,他的调子沙哑得可怕:“你在引诱我。”
沈沉木的双手环上他修长的颈项,绯色的脸上是浅浅的笑意:“那你接受引诱么?”
顾寒河躲开他过于明亮的目光,有些狼狈地起身,推开了他,努力平复心中燃起的火焰:“沈沉木,你不需要这样……”
沈沉木低笑了一声,慢慢起身,扣好自己被解开的衣领,抚平衣服上的皱褶,脸上的潮红也渐渐褪去很快恢复平素清冷的样子,看着顾寒河修长俊美的侧影,慨然道:“顾寒河,你变了。”
顾寒河僵直了一瞬,想起若是以前的自己必定强上了,哪像是现在因为曾经失去过,所以格外的珍惜,顾及多了那么多。他想着想着,随后无奈地失笑道:“是啊,我变了。所以……”他看着朝门外走去的沈沉木,背靠着柔软的沙发。
沈沉木微微停住步子,手搭在门把上,偏头瞅着他,“所以?”
他看着沈沉木,轻轻地摇头,额前细碎的发落下挡住眼中过于明亮的光。
室内橙黄色的光落在彼此的身上,显得温暖而柔软。
“你说你不需要感谢。”沈沉木的声音宛若冷泉在夜色中缓慢的流淌开来,“我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但是既然你欠我的,我欠你的也早已算不清……”他握着门把的手渐渐用力,青筋微显:“那么,就这样一起走下去吧。”
顾寒河愣住,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沈沉木见状,温润的脸上漾起笑意:“顾寒河,我不是一个勇敢的人,也有太多的顾及与不能为,我会退缩也会掉队,所以请你时刻抓紧我。”
“沈沉木?”顾寒河在怔愣中缓缓起身。
他的笑容宛如暗夜中盛开的花朵,瑰丽而魅惑:“你向来那么的霸道,现在看起来倒也像是一个优点。”
顾寒河回过神后,冲过去紧紧地将他拥在怀中,唇边的笑越来越大,一点也不像平常冰冷的他,“是啊,所以你别再想逃了。”
沈沉木回抱着他,没有言语。顾寒河,其实在你没有发现的时候,他早已深陷在一个爱的泥潭,此生此世再也无法挣脱。
他们身后的窗外星光缱绻,漫天密集的星辰仿佛一湾流动的星海,静谧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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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顾寒河去公司后,沈沉木回到房里拨通了一个电话,那头的人听见他的声音后像是有点惊讶。
“我要见你。”沈沉木平静地说道,“阿笙。”
“沈沉木?”
“阿笙,你应该叫我哥哥才对。”沈沉木依旧波澜无伏,“难道不是吗?”
苏笙又愣了愣,尔后忍不住笑出声来,电话里尽是充斥着他清脆中隐含嘲讽的笑声:“看样子你终于下定决心了……哥哥。”
后面的哥哥二字说得咬牙切齿,饶是相隔颇远沈沉木都听得出苏笙言辞中的恨意。
“是啊。”沈沉木靠着墙壁,眸色深邃,视线落在窗外光秃的枝桠上,“所以,我们好好谈一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