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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疯疯癫癫

    第四百四十八章 疯疯癫癫

    卫青寒道:“这画像上的姑娘你应该认识吧?”

    宰永逸脸色煞白,往后退了一步,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卫青寒道:“刘好洁,四年前是你的贴身大丫鬟,在你身边伺候了一年半,然后你放她回家。”

    “这姑娘是京城本地人,但父母双亡,有一个哥哥已经成婚,关系不太好。”

    “众人亲眼所见刘好洁穿戴整齐,面纱蒙面,在一个大雨天,由你亲自护送上了小船,拿着你给的银子离开小岛。”

    “可是她的兄嫂并没有见过她,只得到一个消息,说她认识了一个商人,那商人是个外乡人,两人两情相悦,刘好洁决定跟商人回到家乡,起程在即,没有时间回去拜别兄嫂。”

    “所以算上这些年攒下的白银五十两,刘好洁的哥哥嫂子拿了这笔巨款,非常满意,根本就没有想合理不合理。也没想着要见妹妹一面。”

    画上的刘好洁是个青春少女,但是被绳子捆绑着,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大家推测,那就是她临死前的一刻。

    在人生最后一刻,宰永逸看见的她的模样,满足了他所有不可见人的,畸形的,扭曲的心里。

    卫青寒道:“锦衣卫的人找上了刘好洁的哥哥嫂子,他们确定这些年虽然知道妹妹的消息,但是从未见过一面,所以刘好洁根本就没有离开小岛,而是被你害死了。”

    当然这只是一个间接的证据。

    一个人的失踪有太多可能,甚至刘好洁可能没有失踪,真的和什么人离开了京城。

    湖中的骸骨虽多,但是现在的技术有限,没有办法在只有骨头的情况下确认身份。

    但是,当一个刘好洁,两个刘好洁,三个刘好洁……十个刘好洁离开小岛后,曾经天天伺候宰永逸的大丫鬟,有六个再也找不到人了。

    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慎正卿看了一眼差役们捧着的画。

    这里一共有二十四张画,每一张画的背面都是一个姑娘。

    这些姑娘都是曾经贴身伺候过宰永逸的大丫鬟,她们全部失踪了。

    三十年的时间,二十四个人。

    京城是相对安全的地方,黑暗中一定有坑蒙拐骗,杀人越货。

    但不是蛮荒混乱之地。

    虽然这时间跨度足够的长,但是二十四个姑娘的失踪,这是说不过去的。

    卫青寒将那幅画,摆在宰永逸面前。

    “你还有什么话说?”卫青寒道。

    “如果你觉得这都不算证据,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离开小岛的人那么多,你可以精确的挑出联系不上的,据我所知,这些年你也并没有和其他人联系过吧?”

    宰永逸除非有预知功能,预知这些姑娘会出事儿,会失踪,要不然的话,就只有一个解释,不是因为知道这些姑娘失踪了,他才将他们画出来,而是因为这些姑娘的失踪,都是他一手操作的。

    宰永逸被那画怼在脸前,几乎和画上贴着。

    他的画技确实是不错的,姑娘们那惊恐害怕绝望的神情在纸上栩栩如生,好像真的一样。

    宰永逸忽然感觉一阵心慌。

    他脑中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炸开了,忽然大声说道:“她在看我。”

    宰永逸往后退了一步。

    声音提高:“她在看我,她真的在看我。”

    众人都不明白,宰永逸这是在演的哪一出?

    只见大家都没反应过来,宰永逸猛的扑向画卷:“你回来了,你是不是回来了?”

    他的模样状似癫狂。

    卫青寒当然不能让他毁了证物。

    退后一步大声道:“把人抓住。”

    两个差役如狼似虎的便过来了,一人一边将宰永逸按住。

    宰永逸还在拼命挣扎。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幅画,口中还乱七八糟颠三倒四的说着:“我刚才看见她动了,她真的动了,她回来了。”

    这是想装疯卖傻以逃脱惩罚吗?

    卫青寒一拍桌子。

    宰永逸被吓得一个哆嗦,慢慢的看向卫青寒。

    卫青寒将画卷好,交给身旁差役。

    “宰永逸,你现在最好老老实实,把你曾经做过的事情都交代清楚,这样的话也少受点罪,不然我不管你是装疯卖傻,还是真疯真傻。都会一视同仁。”

    谢春晓也在一旁听着。

    在这一点上她觉得这个年代是不错的,杀人就是杀人,既然是你什么时候杀的人,不管你是正常的,还是精神上不正常的,都要受到惩罚。

    就算你是个疯子,难道杀人的手不是这双手?

    勉强来说,只有像慎正卿那样双重人格,一个人分裂成了两个,一个人格完全不知道另一个人格做的事情,甚至连他的存在都不知道,这样的话,一个人不为另一个人背锅还说得过去。

    宰永逸喊了一阵子,发现没有人理他,慢慢的也就停了。

    但是他已经不复之前的淡定自若。

    仿佛迅速衰老了一番。

    如果现在进来一个不认识他的人,一眼看去会觉得这就是个衰老的沧桑的颓废老者。

    二十四张画摊开在地上,每一张都是一个受害者,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三十年的时间有二十四个无辜女子,就这样绝望的沉入冰冷的湖底,任由尸身被啃食,任由骸骨被浸泡冲刷。

    一日一日,绝望不见天日。

    终于宰永逸嘶哑的开口道:”是,这些人都是我杀的,因为我恨。”

    说出来真是个笑话,被杀的人都没有说恨,杀人的人倒开始恨。

    宰永逸继续说道:“我这辈子心里只有一个人,就是连欣然。”

    连欣然是宰永逸心里的白月光,朱砂痣,他一生可望不可求。

    他们的相遇,是说书先生口中的一段浪漫邂逅。

    年轻富有的公子哥,开朗活泼的农家女在一家卖笔墨纸砚的小铺子里,两人一见钟情误终身。

    只可惜因为身份悬殊,宰永逸的家庭是不可能接纳一个农家女子的。

    在他成婚之前,也不可能允许他纳妾。

    而且连欣然虽然出身低微,但也知礼义廉耻,绝对不愿意给人做外室。

    宰永逸说道:“当时我告诉她一定要相信我,等着我,我一定能说服爹娘,只要我再有名一些,名声再大一些,我提出来的要求家里就一定会考虑,只可惜连欣然没有等到这一天。”

    连欣然的父母见女儿长大了,出落的亭亭玉立,便着急让他嫁人。

    对有些爹娘来说,儿女长大成家,他们就算是完成了任务,更何况连欣然成家,还可以为家里带来一笔不菲的收入。

    宰永逸是有钱的,他可以给连欣然父母一笔银子,但是名不正言不顺。

    连欣然不愿意要他的钱,姑娘是好姑娘,就是少了一些变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