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项城的少年时光并非是如大部分**那般肆意洒脱,他的家庭赋予他的也并非是任由他亵玩的权势,而是愈加苛刻的教育与滔天的压力。
而在此之中,与赵船的相处,便是他生活里唯一让他感到轻松的时间了。
那个时候,暗恋刚刚开始,少年懵懂的情感发酵在空气里,敏感的他们仿佛只要轻轻一嗅,便能闻到这弥漫于空气中的暧昧因子。可谁都没有点破,这种暗恋与被暗恋的关系一直持续着,直到那天……
狭窄的空间里,少年已经初显肌肉线条的身体因为剧烈的动作而紧绷,汗珠凝结在额角,他的喉结不停耸-动,与之对应的是身下颤动的动作。
那个一直暗恋着自己的男孩就在自己身下,被他狠狠插-入,少年眯起眼,昂起头,喉结耸-动,他从喉咙里发出了低沉的哼声,他的脸上不再是一贯的淡漠表情,嘴唇轻轻抿起,无声的笑了。
他看着身下男孩软弱的身体,狠狠的撞-击着,**紧贴**的声音沉闷的回响在这窄小的空间里,流下的汗液与交集在一起的气味形成了独特的引人施-虐**的诱导体。
这个看似完全陌生的少年,垂下眼,浓密的睫毛颤动,他看向身下这个被他操-干的虚软无力的男孩,手抚摸着他的皮肤,一股满足的欲-望涌入了他的全身,他俯身,深深的埋入,重重的顶-刺,直到男孩被他操-哭了,他才作罢。
当他射-了之后,他才喘息了几下,慢慢的离开了男孩的身体,脸上带着近似于刻薄的嘲讽,可这样的情绪大概只是持续了几秒,在他闭上眼之后,这一切便又有了改变。
那个刻薄讽刺的表情荡然无存,那张英俊的脸上,带着满满的愕然,看着自己所造成的一切。
这件事,顾项城是有印象的,可这种类似于蒙太奇式般的记忆,也只对于最后的收尾记忆颇深,那些凌乱的前奏与过程,他却记忆模糊,他唯一深记的,大概便只是他强迫了赵船这件事。
当他清醒过来,看着赵船赤-裸的身体时,大脑一片空白。
顾项城看到了他眼角便的眼泪,他想要去碰时,身体却不听使唤。那日的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淡然的走出这个窄小沉闷的空间,独留下连站都站不稳的赵船,然而现在……他却是明白了。
他的身体不再受他控制,记忆变成了模糊的片段,情绪的多变与崩溃,这一切的起因,都只因为,在他的这具身体内,隐藏着另外一个他所不知道的人格。
顾项城压抑的看着赵船,“你是知道他的吧,那个……另外一个人。”
这空气里的氧气仿佛是被抽光了,赵船屏着呼吸,心脏小心翼翼的跳动,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只要我想到你,看到你,那个在我身体中的另一人,便似乎要抓狂了……”顾项城轻轻哼了声,自讽道:“那个人一直在我脑袋里喊着你的名字,这让我觉得,似乎他比我还要在乎你,可……你明明就是我的,只是我一人的啊!”
想到这,顾项城的情绪突然暴躁了起来,他闭上眼,压抑着突然变化的情绪,沉声道:“这具身体里,占据主导位置的并不是我,是另外一个人,我虽醒着,可却因为他,处处都要压抑着自己。”
顾项城看着赵船,深深的吐了口气,朝他走近两步,“我不能碰你,不能看你,甚至不能想你,赵船,我有那么多话想对你说,可是现在这些都没用了……”
赵船脸上表情微动,他能体会到顾项城身上的无力与悲哀,因为这种情绪的波动,他在城城的身上总能见到。
“顾项城,你别这样,那个人答应我再也不会出来了。”
“他骗你的。”顾项城哑声道,脸上是少见的笑讽表情,“赵船,你为什么那么傻,别人说什么你都要相信呢?”
顾项城看着赵船,轻呵,“还是因为……那个骗你的人是他,你便就相信了。”
赵船摇头,可顾项城却不信了,他的胸膛起伏剧烈,蹙眉闭眼,压着声音,道:“你是不是不再爱我了。”
爱,这个字,大概是顾项城第一次提到,他这样说着,放在大腿两边的手僵硬的蜷曲,他下巴颤抖,竟连牙齿都打着哆嗦,赵船从未见过这样的顾项城,他上前握住了顾项城的手臂,却被男人挥开了。
顾项城咬牙,他的太阳穴胀痛酸涩,他狠命的吸着气,视线落在了踉跄了几下的赵船身上,屏着气息,缓声道:“刚才是我失态了,你先走吧。”
赵船皱眉,“你这样让我怎么走……”
他见顾项城不说话,便哽着声音,道:“顾项城,是我不对,我不该和你隐瞒的,你……”他话还未说完,顾项城便打断了他,拽住了他的手腕。
“你早点和我说清楚,就好了。”顾项城一手紧紧环住赵船的肩膀,他眉头紧蹙,身体一直打着颤。
赵船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后退一步,拉开顾项城的手,急切的看着他,“你怎么了?”
顾项城只觉得头痛欲裂,他紧皱着眉头,眼眉间是一条深壑,眼里盛满着无法诉说的痛苦,他十指握拳,在赵船惊惧的眼神下,指尖长出了尖利的爪子,嵌入手掌,竟是刺破了皮肉,刺穿了筋骨。
他的手沾满了血,似乎只有如此,他才会觉得,自己不会失手,伤了眼前这个男人。
顾项城咬住了流血的手背,喉咙中发出难受的悲鸣,他说,“赵船,你快点离开这里,我……控制不了自己了。”说完,他的手便狠狠的打在了沙发旁的玻璃桌上,放在桌子里的几盒药片从里滑落出来,落在了地上。
赵船看去,大多都是些止痛片和少许的安眠药,他脸色一沉,也顾不及此刻的情况,只想着便问喊道:“顾项城,你什么时候开始吃这些药的?”
顾项城不答,他便上前,几乎是撕开了顾项城的衣服,在看到顾项城的身体时,他倒抽了一口气。
男人雪白的皮肤上,一道道新鲜的狰狞伤口长而深的挂在他的腹部背部以及身体一切可以被遮盖住的地方。
变异体的伤口虽愈合迅速,可像顾项城如此残害自己身体的,却从未有过,雪白的皮肉上,愈合的旧伤痕与那数条鲜红色的伤□错蔓延,触目惊心。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自己……”一时间,赵船几乎是怒吼着的,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指尖颤抖,打着哆嗦的手指徘徊在顾项城腹部的伤痕上,竟是连碰都不敢碰了,他隔着空气,一遍遍的想要抚摸,却一遍遍的退却,只有那愤怒的情绪在自己心里膨胀。
顾项城握住了他的手,他垂下眼,“我没办法……我实在是太难受了。”
赵船张了张嘴,顾项城便又说,“我没办法控制自己时,便只能这样,就算是剂量再大的安眠药也已经不起效果了,止痛片更是不用说。”
他流血着的手慢慢抬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的伤口狰狞的盘结在一起,他如狼爪的手指,狠狠的刺入自己的太阳穴,划来了口子,却没有流出血来,他扯开嘴角,“这个脑袋里,一直有东西在撕扯我,那个人,那个人想要吞噬我。”
鲜血从他的手上一滴滴的落下,这里的时间似乎快要凝滞了,此刻两人都未说话了,静滞的空间里,便只能听到赵船急促的呼吸声和顾项城无法控制的兽化前兆。
顾项城的身体慢慢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好,连夜以来的梦魇,让他的情绪更加的衰弱易怒,情绪的激动起伏,又刺激了他的神经,而这一切的源头,都似乎是隐藏在他身体中的里人格。
顾项城甩开了赵船的手,赵船后退了几步,突然抽气闷哼,他抬起脚,只见脚底心被玻璃碎片刺入,流下了几滴血。
顾项城看向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只能发出类似于野兽的嘶吼。
他对着赵船嘶吼着,赵船沉凝的看着他,后退了几步,沉声道:“顾项城,我去找教授,你不会有事的……”可他话音刚落,兽化的顾项城却挥起手,打向了他的所在,赵船只听到风被撕碎的声音,自己的身体已经控制不住,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他背脊朝地摔下,骨头撞击着地面,使他后背刺痛,几乎呕吐,这时,他还未反应过来,正在逐渐变成狼身的顾项城朝他再度嘶吼咆哮。
此刻顾项城的上半身已是野兽的体态,他就像古埃及传说中的阿努比斯神,高大的身体靠近着赵船,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吼声,他抬起手,当他如同锋利的兽爪欲要落下时,突然只听门口一声震耳的声响。
赵船震惊的看过去,只见半兽化的小肉圆朝他咆哮,幼小的身体猛然变化,那短小胖墩墩的身体竟在瞬息之间,变成了一头小灰狼,还是稚嫩的模样,可是那双幽绿的眼中,是满腔的戾气,他奔到了赵船跟前,紧盯着眼前半兽化的顾项城,无法想象,自他出生之后,自己的第一个敌人,竟是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