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咱家的情况你们也都知道,实在不能让两个孩子都去读私塾,可两个孩子都是我孙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不能偏颇。那就抓阄吧,祖宗神灵保佑,让那个更有可能中举的去读书。你们看如何?”
“爹,我没说的,您老人家做主就行。”
“嗯,二郎你呢,可有什么说的?”
宁凝一穿过来,就在一个古代的厅堂里,东西都是乌漆漆的,也没什么装饰。
墙边立着一些农具,看来是个务农之家。
厅堂里坐着的几个人穿的衣服虽然没有补丁,但料子并不好,不过是最普通的粗布,看来这也就勉强算个农户中的殷实人家,绝对算不上富户。
刚才说话的是个老者,宁凝坐在他右手边,老者左手边坐着一个二十大几的男人,男人身后站着一个低头不语的女人,还有一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孩子。
这时宁凝感到有人轻轻戳了戳他的背,他偏过头去,果然,他身后也是一样的配置。
只是站在他身后的女人虽然也是农妇打扮,但眉眼秀丽,头发乌黑,身段也纤细,颇有几分颜色。
此时她眉头微蹙,眼含哀怨,仿佛受了天大委屈,只是身为女子,不好开口,只能指望宁凝为她出头。
谁知宁凝淡淡看她一眼,完全不为所动,侧身避开她的手,对老者说,“爹,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一切凭您做主。”
身后传来压抑的抽气声,宁凝只做听不见。
宁父点点头,“好,那就让我两个孙子过来抓阄,这是我专门请村里秀才写的,一张纸条上写着进,一张纸条上写着弃,抽中写着弃字的,就安心留在家里务农吧。不管谁抽中这张纸条,都安心认命,这是神佛祖宗们定下的。再说咱们也没分家,不管将来那个孩子读了书,有福分考中了,都得照应全家。”
说着他摆出两张被封好的纸条,还刻意倒了几遍,“好了,如今连我都分不清两张纸条都写着什么了,你们过来抽吧。”
两个孩子走过去,谦让几句,各抽了一张纸条。
两人迫不及待地打开,一个孩子望着手上写着“弃”字的纸条,当即变了脸色,一把扔下纸条,转身就跑了。
“时儿,时儿你等等娘啊!”
宁凝身后的女人急忙追出去了,出去之前还不忘回头狠狠瞪了大家一眼,“呜呜,你们,你们欺人太甚了!”
“二郎,这,爹也知道委屈了宁时,只是家中情况你也知道,实在负担不起两个孩子的束修啊……”
“爹,我明白,不用理他们。”
宁凝满不在乎,他看过原剧情,知道宁时抽不中。
这正合他意,他凭什么供宁时去读书啊!
宁时又不是原身的亲骨肉!
原身是个普通农夫,当初他娘在村里有个好姐妹,两人有孕的日子差不多,干脆就指腹为婚,约定若生下一男一女就结亲家。
没想到,生下之后正好是一男一女,她们就喜滋滋定了亲事。
就这样,原身从小就有个未婚妻孙月娘。
既然知道她是自己将来的媳妇,当然要多加照顾了。
尤其孙月娘长大后,竟然出落地十分水灵秀气,一点儿不像个村姑,惹得村里的男人们都十分艳羡,打趣原身有艳福。
原身每次都闹个大红脸,不过也更把孙月娘放在心上了。
没想到就在他们成亲三个月前,孙月娘上山挖野菜,居然救了一个受伤的男子。
男子怕人知道他的行踪,不敢跟孙月娘回村。
孙月娘就将他藏在山上小屋中,采来药材给他治伤,从家里偷吃的给他充饥。
没多久,男子的伤有了起色,他不肯透露身份,不过从穿戴言谈上也能看出,他出身不凡。
跟这样一个相貌英俊的男子朝夕相对,孙月娘自然动心了。
她本就觉得以她的相貌嫁一个普通农夫,实在可惜了。
只是她也没机会接触高官富贾啊!
这次有了机会,她当然要好好把握,于是,很快她就委身给那男子。
可惜那男子口风很严,始终不肯透露姓名,只说他是京城人士,养好伤就带她走。
孙月娘心下暗喜,她正愁不知怎么跟原身说呢,倒不如一走了之。
前几年她爹娘生了时疫,已经都不在了,村里只剩下兄嫂,她完全可以抛下不管。
可那男子失言了,一日突然人去屋空,将孙月娘丢下了。
看来那男子倒真跟她有缘,想法都如此相似,都想着一走了之,连句告别的话都没留下。
孙月娘又恨又气,接下来就惊恐地发现她竟然有孕了!
私通被人发现可是要沉塘的!
好在她跟原身婚期将近,于是,她逼着自己镇定下来,趁着成婚当晚原身被灌醉了,她仔细遮掩,竟然被她瞒过去了。
后来,她生下宁时,只说是早产,原身也没有怀疑。
待宁时长到七岁,她催着原身,要送宁时去读书。
因为她知道,宁时是京中贵人的儿子,怎么能做个目不识丁的农夫!
她心里还怀着渴望,万一宁时的爹回来认他呢?
人家当然不希望有个只会种地的儿子!
可是原身有个大哥宁力,宁力也生了个儿子,名叫宁文。
他们并未分家,宁文又跟宁时年纪相仿,也到了读书的年纪,怎么能只送宁时去读书,却不管宁文呢!
但以宁家的家境,实在负担不起两个孩子去读私塾!
最后问题摆在台面上,只能送一个孩子去读书!
这在孙月娘看来,根本就没有疑问,当然得送宁时去!
于是,在一番争夺下,宁时被送去读书了!
孙月娘扬眉吐气,认为宁家以后要想多好日子,都得靠宁时。
仰仗着儿子,她在宁家越来越过分,处处挤兑旁人。
后来,宁时的爹竟真回来认子,而且令她万万想不到的是,那人已经成了当今皇上!
皇上说,当初众皇子争夺皇位,他被陷害受伤,为孙月娘所救。
之后他知道京中形势复杂,怕孙月娘受害,就挥泪斩情丝,没有带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