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顾小北急忙从副驾起身，把陈警官拉起来。
这才发现他已经失去了意识。
房车没有减速，径直冲向围栏。
庄邵南眼疾手快，立马从后排探出身子抓住方向盘，猛地打转。
陈芊羽在后排整个人失去重心，重重摔在地上。
方向回正后仍然不平稳，陈警官的脚还踩在油门上没有松开。
车子瞬间失去平衡，摇摇晃晃。
眼看着前方即将撞到路边的杆子。
庄邵南心一横，唤出系统。
“收纳！房车！”
【滴——正在回收S级物资，自行式B级房车*1】
下一秒，银光将整个车子包裹住，化作一团光点，像蒲公英一样消散不见。
车里的四人距离地面三十公分，因为车辆前进的惯性，迅速向前下坠。
整个人向前扑倒翻滚出去。
庄邵南从空间取出地毯铺在她们摔落的地面上，减少冲击力，防止受伤。
几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庄邵南因为惯性摔出去，后背撞到路杆子上，五脏器官受到撞击，剧烈的疼痛袭来。
心脏猛地收缩一下。
仿佛撕扯着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
手上的皮肤像是烫伤一样，起了一层皮。
庄邵南强忍着疼痛，撑起身子，看见陈芊羽和顾小北等人安全无事，才放下心来。
从空间里取出【抗生素】，朝自己身体里注射。
这才稍微缓和了一点。
不远处的陈芊羽也慢慢爬起来，将庄邵南搀扶起来。
两人来到顾小北面前。
她怀中抱着陈警官，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师父！醒醒啊师父！”
任由顾小北怎么呼喊陈警官，他都没有反应。
庄邵南注意到顾小北腰间的伤口再次裂开。
殷红的血迹渗透纱布。
可顾小北完全不在乎自己的伤口，一个劲地呼喊师父。
上下打量陈警官。
他五指甲的缝隙处，全被钉上了钢钉，无法弯曲，血液干枯。
破烂不堪的衣服下隐约可见胸膛处被皮鞭抽打过的伤痕。
不难想象陈警官被抓的期间发生了什么。
几人这才注意到，陈警官的腹部不知道什么时候中了枪。
血液已经发黑干枯。
庄邵南猜测，应该是跟顾小北同时受的伤，只不过她包扎及时。
而陈警官就没这么幸运了，甚至还遭到不少虐待。
顾小北的泪水止不住滑落，滴在陈警官脸上。
陈警官眼皮微微眨动，缓缓睁开眼睛。
“师父！？”
顾小北惊喜大喊。
陈警官一副虚弱的模样，眼中没了光芒，声音极其微弱：
“小北……”
顾小北唇角向下，眼泛泪花直摇头。
“师父，你撑住，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说着回头看着庄邵南，投出求助的目光。
可是庄邵南并没有任何行动，摇摇头。
所有人都知道，末日降临，全市陷入瘫痪，医院也早已成了一片荒芜。
就算能送到医院，也没有任何医疗人员和设备救治。
何况陈警官失血过多，加上换上了慢性病毒，皮肤溃烂，体内的器官或许也已经腐烂。
就连他呼出的气，都带着一股浓烈的臭味。
陈警官艰难地抬起手，对顾小北勾了勾，示意她靠近点。
顾小北抽泣一声，擦了擦眼泪。
慢慢俯下身子，靠在他嘴边。
陈警官用尽浑身的力气给顾小北交代最后一件事。
接着把手放到顾小北脑袋上，轻轻抚摸着。
随后陈警官闭上眼，双手捶了下去。
“师父！！！！！”
顾小北整个人泣不成声，哀嚎声响彻整座大桥。
陈芊羽见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偏过头掉下眼泪。
庄邵南默默点了根烟，沉默不语。
要不是刚才他及时开着房车出现，他们恐怕早就被那盏招牌砸死。
顾小北趴在陈警官身上，嚎啕大哭。
过了好一会儿，突然没了声。
庄邵南低头望去。
顾小北因为伤口裂开，加上伤心过度，晕了过去。
于是急忙从空间里再次取出房车，平稳地出现在面前。
庄邵南把她抱到车里，催促陈芊羽一同上车。
只留下陈警官的尸体在大桥中央。
死尸存留时间太久，很容易散发病毒。
所以他没选择带着陈警官的尸体离开。
临走前，他给陈警官点了根烟，叼在嘴上，敬着注视礼，带上两人离开。
……
这辆自行式B级房车原本是威爷的，中途被陈警官开走。
房车后排的空间很大，有上下两张床铺。
独立的浴室、厨房、餐桌、小吧台，里面还有不少存酒。
平常能用到的东西应有尽有。
甚至柜子里还有不少水和食物。
桌子上留存着部分海龙帮的赌场流水账单。
掀开帘子便能来到前排主驾驶和副驾驶座位区域。
庄邵南让陈芊羽把顾小北扶到床上，让她帮忙照顾，换上新的纱布处理伤口。
他自己则驾驶车辆一路朝北出发。
望着前方漆黑一片道路。
庄邵南陷入了沉思。
林颖跟她一样，都染上了慢性病毒。
根据之前刘萌萌所述，在鹭城的北边，有一批救援部队驻扎在那，而且还在研制疫苗。
如果刘萌萌传达的讯息无误，林颖肯定也得知了这一消息。
所以庄邵南大胆猜测，林颖下一个会前往的目的地，大概率是那里。
说不定会在营地碰见林颖，救出丁香。
除此之外，庄邵南实在想不到，海龙帮团灭以后，患上慢性病毒的林颖会去哪里。
更重要的是，自己也染上了病毒。
抗生素虽有能够有效抑制缓解病毒侵蚀内脏。
可每次发作起来，疼痛难忍。
必须抓紧时间找到疫苗。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
前往北面的路程很遥远，没走多远便天亮了。
外面的气温逐渐升高。
走不了多久便会把房车融化掉。
庄邵南找了一个地下停车场，等到天黑才继续驾车行驶。
庄邵南缓慢行驶房车，注意路上的每一个岔口。
没有路灯的夜晚漆黑一片，加上血雾笼罩。
稍有不慎便会陷入危险。
就在庄邵南专心分辨寻找开往营地的道路时，车子速度减缓下来。
随后轻轻抖了几下，仪表盘上跳出红色的警示灯，发出滴滴声响。
“靠！没油了！”
由于房车被重物撞击，部分设备受损，有些不灵。
庄邵南不得不停下车子。
忽然，后排传来陈芊羽的呼喊：
“邵南哥，快来，小北姐醒了。”
庄邵南把车停靠在路边，熄了火，拉开帘子来到后排。
发现顾小已经坐起身，目光呆滞。
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破旧的照片。
上面是她跟陈警官的合照。
昏迷了一晚上，顾小北的脸色看上去很憔悴。
庄邵南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
“抱歉，我没有办法带着他的尸体一起走，对我们都不好。”
顾小北没有回应，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陈芊羽默默坐在她身边，搂住她的肩膀，给予她温暖。
半晌后，顾小北才开口：
“师父死前告诉了我武器库的位置……”
庄邵南愣怔一下，说道：
“海龙帮已经没了，不会再有人打武器库的主意了。”
“不。”
顾小北缓缓抬起眼皮，眸中透露着坚定。
“师父说，武器库里藏着末世病毒的疫苗，关乎到整个人类的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