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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夺取城池

    夜里,大雨滂沱而下,雷电交加。

    墙院里的琉璃灯被狂风打灭,皇宫书房里的烛光微弱,一缕袅袅烟雾从白色帐幔中飘飘而出,同昌帝听闻内侍禀报之事,立即震惊地起身。

    这空旷的房里只有他们一主一仆二人,同昌帝手中的烟杆颤抖不已,他不断地问道:“此话可当真?绝无虚言?”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闷雷乍响,侍从单膝跪在他面前,战战兢兢道:“陛下,奴家所见真真切切!”说到这,他情不自禁地压低音量道:“奴家是亲眼见到晏大人在城中一药馆里与女子私会,已经好几次了,奴家一直都在暗中打量,他们二人行为亲昵,必然是有奸情!奴家还听见晏大人同她说,要去她的村子里头,八成是要与她找无人之处相好的!”

    同昌帝闻言,心境复杂,他一时之间愤恨不已,竟失手折断了手中的烟杆。

    内侍不敢去看他,忽又听见他大笑起来,竟是疯魔般地砸了床榻案几上的古玩,咒骂道:“贱人!难怪他近来避寡人避得和瘟神一样,原来是又犯了老毛病!女人有什么好的,竟让他一直念念不忘!还是寡人在床上折腾他折腾得轻了!”

    可一想到晏景企图离他而去,又或者是心里装着他之外的人,他就痛心疾首到难以呼吸,当即跪在床榻上放声痛哭起来。

    内侍被他这模样吓得傻了眼,哪朝哪代的皇帝会因为一个臣子而哭得这么凶?再如何喜好男色,全天下的美男子又不是只有一个姓晏的,何必伤及肺腑至此?

    偏偏同昌帝打从做皇子那会儿就迷晏景迷得和什么似的,他多次跪在晏景面前求人家和他睡,得不到晏景,他发疯自残的心都有。

    “寡人要把他抓回来……”同昌帝哭得满脸泪涕,他抹了一把鼻子,可怜巴巴地下令道:“去!传寡人旨意,寡人这就要出宫,不把他抓回宫里,寡人今夜就得死!”

    内侍连滚带爬地出去传旨,想必皇宫的上上下下都和他一样怀念从前的嘉亿帝,倒是暴虐了些,可总比这个被晏景牵着鼻子转的同昌帝好啊!

    “哎呦,沈家朝这是造的什么孽呦,摊上眼下这么个主子,连个蛋都生不出,只盯着男人屁股上的那个洞,真乃猪狗不如!”内侍愤愤地嗔怪着,急匆匆地出了书房,去寻御前侍卫们了。

    与此同时,宋珩跪在沈戮的帐中,他沉声道:“陛下,宫中传讯,沈峤已经出宫,晏大人的调虎离山计已用上了。”

    沈戮手里端着茶盏,略一抬眼,“宫里可都安排妥当了?”

    “回禀陛下,晏大人已交代了耳目,万无一失。”

    沈戮抿一口茶,搁下杯子,眯起眼,“再等三刻,回宫。”

    宋珩颔首,领命。

    侧卧在木床上的容妤在这时缓缓地睁开眼,眸中水波流淌如星,她方才称谎睡下,这会儿便听见了沈戮与宋珩的对话。

    却没有听见沈戮对宋珩悄声吩咐的那一句:“入宫后,与燕山卫同谋,杀尽老九所有亲信,不留活口。”

    宋珩看了眼沈戮拍在自己肩上的手,深深一按,不容他有丝毫动摇。

    四更天时,大雪骤降。

    正在府中练字的宋沅忽然手腕一抖,以至于笔下的字迹划出了一条拖尾,破坏了写出的好字。

    簌簌响声从窗外传来,他转头,见鹅毛落雪压满了枝桠,寒鸦成群地栖息在红砖瓦上,自是不祥之兆。

    宋沅蹙起眉,抓过长衫披在肩上,走出了屋子。

    门外的侍从有眼力见,立即为他撑伞,他却摆手作罢,只身去马厩牵出自己的马,侍从却阻拦他道:“丞相若是要出府,今日还是不要了。瞧这妖雪骤降,肯定是个凶日,再加上今晨有夷人入侵皇城,御军都已经出宫去平夷了,家家户户也都紧锁房门,眼下,那外头必定是危险得很,丞相万万不可在这时出行。”

    “夷人入侵……”宋沅斟酌着这话,心神不宁地思虑片刻,忽觉大事不好,全然不管侍从的好言相劝,只管驾马奔出了府上。

    他深知这其中一定有密谋。

    早先几日的封城之举,便是为了今日而做出的铺垫。

    尤其是同昌帝在这时被从宫中支走了,亦是有诈的证明。

    而最近这段时间,他几乎见不到宋珩的踪影……

    难道说,沈戮还活着?

    这个念头忽然在宋沅脑中闪现,他心中大骇。

    所谓的“夷人”,极有可能是叛军,而叛军的来源,就只有宋珩目前在掌管的燕山卫了!

    同昌帝出宫,宫内必定有人接应,届时,沈戮回了宫中,自然会夺回皇位的!

    在临近皇城大门前,宋沅忽然勒住了马缰,只因他看到宋珩带着燕山卫前来了!

    不过是五十余人,可个个都是得意的神色,以此能够看出,所谓的“夷人”大抵都已是被杀尽了的,都是被这群燕山卫杀了的!再一抬眼,皇宫内院里有熊熊浓烟滚滚而出,想必是在烧掉尸体,也好毁尸灭迹!

    果然是不费一兵一卒的力气就杀回了皇宫!

    正当宋沅为此而感到震撼之际,引领燕山卫的宋珩已然发现了他,便策马走向他跟前,神情傲慢,昂起头,不耐地哼道:“长兄,此等脏乱之地可不是你这尊贵之人该来的地方,还是快快回去府上护好妻儿吧。”

    宋沅咬牙切齿道:“宋珩!你竟胆敢在陛下出宫之际起了篡位之心,这可是诛九族的罪过!”

    宋珩神色又暗了一层,他冷声嗤道:“诛九族?长兄,你我同族,只怕要诛,你也是逃不过的了。”

    “你——!”

    话还没骂完,不远处的城门口便传来了刀光剑影的厮杀呐喊声。

    宋沅一怔,赶忙转身循望看去,只见余下的燕山卫已经冲进了城内,正与皇宫内的御军战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