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宸以为“表白风波”会持续几天,也不知道怎么跟陈羽西开口讲第一句话。
结果,第二天上课时,陈羽西没来,一问,才知道,运动员们都被耿教练拉到X市的武警部队里特训去了,为期三天!
与此同时,有更奇葩的事情发生了。
女生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时不时传来哄堂大笑的声音。
“哎,你们有没有被那个’有纸波’讨过卫生纸?”
“有啊有啊,超级奇葩,哪里有上厕所不带纸的,我都被要过两次了,把我给雷死了!”
“对啊,那个’有纸波’好像是高三一班的,农村来的。”
“不是啊,不管哪里来的,上厕所不带纸,太无语了好吗!要万一没有碰到其他人,难道一直蹲在厕所里不出来啦?”
“哈哈哈哈…那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高三二班的女生们不知道这个讨纸的女生叫什么名字,给她的绰号就是“有纸波”。
一连三天都在讨论这个事情,直到陈羽西特训回来。
“陈羽西,我等你好几天了,能跟你说两句话吗?”
陈羽西还没有回寝室,在楼下就被一个男生叫住了,不是别人,正是张金柱。
“可以啊!”
“我们到河边、去说话吧!”
张金柱说完这句话,不等陈羽西回复,抬腿就走,边走还边左看右看的,做贼似的,让陈羽西感到很奇怪。
“有什么事一定要在这里说?这里可是教务处重点抓早恋的地方啊!”
“啊?我不知道,那,那我长话短说。”张金柱抠着手,结结巴巴说:“我有一个老乡,现在遇到点困难,需要、需要…需要一点钱。”
“哦,借钱是吧,需要多少钱?”原来是借钱,小事儿!
“我也不知道,就是她身体不舒服,没钱、也不敢去医院!她家里困难,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我想,你热心仗义,能不能…”
“你想让我带她去医院?”陈羽西感到很奇怪:“我们学校有校医、有医务室,为什么不去看呢?免费的!”
张金柱支支吾吾,脸涨得通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羽西心里咯噔一声:“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
“她不愿意在学校的校医那里看!你就看看,能不能带她去医院看看?我也没有别人可以找,但,如果不方便的话,就、就算了!”说完,张金柱就想走。
“可以!我可以带她去!”陈羽西感觉这里面肯定有一些隐情。
而这个张金柱的老乡正是这几天高三二班嘴里讨论的那个女生“有纸波”。
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冯晓媛。
来到冯晓媛的寝室,看到她的第一眼,陈羽西有一种感觉,她身上肯定有事儿。
“你哪里不舒服方便说吗?”
冯晓媛看了陈羽西一眼,伸出手拉住她的衣角,把她拉进了寝室,然后把寝室的门关上了。
在陈羽西的目瞪口呆中脱掉了上衣,瘦骨嶙峋的上半身上都是各种各样的伤痕,饶是陈羽西见多识广,还是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我们语文老师!”冯晓媛泣不成声。
高三一班语文老师是:林怀仁?!
“你为什么会找我?我们并不认识!”
“你不是说,高中生应该有公平对话的机会吗?你不是我们的英雄吗?你不是帮了张金柱吗?而且,这几天,我就问别人讨几张卫生纸,遭来的都是白眼,除了找你,我不知道还能找谁?”
陈羽西一怔,把衣服给她穿回去:“好!别害怕,周末我带你去医院!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我说清楚,我们再来看怎么处理!”
“嗯!”
片刻后,陈羽西从冯晓媛的寝室里走了出来,只觉得心情沉重。
原来,她们一直找错了方向!
不是数学组老师,是语文组老师!不是陈君时,是林怀仁!
可是,取证、取证、取证!
而且,女孩子的声誉,也要保全!
重点是,这个林怀仁是学校的优秀代课老师,高三尖子班(高三一班)的班主任!口碑很好,很受学校重视!
冯晓媛这种情况算是体罚、侮辱还是猥亵?很难界定啊!
……
“陈队,高三一班总共65名学生,都是农村里来的贫困生,现有35名女生30名男生,免学费的,每月学校还会补贴一部分生活费,但是对学习成绩要求很高!他们平时连周末都住在学校,整天学习,不敢懈怠,对老师的话也是言听计从!”
“不知道冯晓媛是不是唯一的受害者,一般情况下,不会只有她一个人。贫困生要不是被逼到一定份儿上,哪里会声张?这就是林怀仁肆无忌惮之处啊!”陈羽西顿觉棘手无比。
“直接把那个畜牲弄死算了!省得麻烦!”赵奕满脸愤怒。
“弄死一个林怀仁,还会有李怀仁、张怀仁!治标不治本!”
“先带冯晓媛去医院验完伤再说?”
“嗯,先这样吧!”陈羽西叹了口气,决定先回寝室。
这么一耽误,回寝室的时候,都熄灯了。
“子钦?”陈羽西万万没想到,自己的铺位上竟然睡着韩子钦。
“啊,你回来啦?”韩子钦拉着陈羽西的手,高兴不已。
“你怎么睡在我这里?”
“包蕊妈妈来了,我不想她睡你的铺位,就把我的铺位让给她了,我以为你这个礼拜不回来了呢!”
“为什么不想她睡我的铺位?”
“我不想任何人睡你的铺位!”韩子钦不敢发出声音,甜甜的气音喷吐在陈羽西耳边:“我想你了,我想睡你的铺位,有你的味道!”
陈羽西沉郁的心情得到了缓解,她躺上床,把韩子钦搂在怀里。
“羽西,我好像病了。看不到你,好难过,看到你,好想你!怎么办啊?”
陈羽西看着诱惑的女孩儿,尽管有惊醒别人的危险,她把被子一拉,一声几不可闻的惊呼声中,含住了想了三天的柔软。
韩子钦看着身下的小绵羊,咬唇、屏住呼吸,摸着她的耳朵,腹部剧烈起伏着,几天的思念化作了纵容,不忍推开她,只想此刻永恒!
“子钦,好想现在就是十年后!不用忍得这么辛苦!”
“你喜欢27岁的自己?”
“嗯!”
“不会留恋17岁吗?”
“不会!”
“即便27岁的自己不是那么完美?”
陈羽西抬起了头,“子钦?人不可能只活在17岁!”
“记住你今天的选择!”韩子钦松了口气:“我们睡吧!”
“好!”
的确困了。
朦朦胧胧中,似乎面前出现了一个按钮,左边17岁,右边27岁,举起的手却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