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兰大气都不敢吭,等叶淮训完才小声问:“爹,世子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回侯府了,你也滚回去!”叶淮没好气地说完,冲叶夫人吼,“你还不回家?”
“是。”
叶夫人只能给女儿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叶清兰紧走两步:“爹,能不能接我回家住几天?”
现在回侯府,姜仕铭能打死她!
“不能!”
叶淮头也不回。
叶清兰孤身一人,无去可躲,只得硬着头皮回常宁侯府。
侯府里的气氛,空前压抑。
叶清兰低着头行色匆匆,想回兰苑当缩头乌龟。
“叶姨娘终于回来了。”慕晴带着一群婆子嬷嬷,挡在兰苑门外。
叶清兰腿软得差点儿跪下:“世子夫人,您不是在养病吗?怎么有空来兰苑……”
“押去松鹤楼!”
“是!”
慕晴一声令下,叶清兰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押起。
松鹤楼是常宁侯和老夫人住的地方,叶清兰嫁进来这么久还没有幸去过。
今天终于有机会去松鹤楼,却让她害怕得不行。
“世子夫人,我错了!可是我也是为了给侯府赚钱啊,我不知道会被三殿下盯上……”
“世子夫人求你看在我也做了贡献的份上,放过我吧!”
“……”
叶清兰吓哭了,不断地哀求。
没有人理她。
松鹤楼,姜仕铭被老夫人训了一顿,又被常宁侯打了一顿,正懊恼着。
看到叶清兰气不打一处来,夺过家丁手中的木棍,就朝叶清兰挥去:“都是你害了我!害人精!”
“啊——”
粗壮的木棍狠狠戳中叶清兰的小腹,疼得她几欲昏死。
“我真是瞎了眼睛,纳了你这么个祸害。早知道,我要叶清欢……”
“世子又说胡话了。”
慕晴威严地上前,夺走姜仕铭手中的棍子。
面对久病苍白的慕晴,姜仕铭竟然没发火。就像被老母亲训了似的,不敢还击。只指着叶清兰骂道:“夫人,都是她害了我,害了我们侯府。我要休了她!”
“世子消消火。生气解决不了问题,还是想想往后的对策吧!”慕晴温柔地安抚。
姜仕铭这才把火忍下去:“我不管了!她,随你处置!”
“是。”
姜仕铭甩手走了。
叶清兰像风中枯叶瑟瑟发抖。
世子不管她,那她还有活路吗?
“世子,世子……”
叶清兰忍着腹痛去追,又挨姜仕铭一记窝心脚:“滚!晦气的东西!莫挨本世子!”
后院女人的事,常宁侯也不管。瞪了叶清兰几眼便离开。
慕晴坐到老夫人身边,请示:“母亲,如何发落叶氏?”
“叶氏误我儿,险些害了整个侯府。这样的人不能再伺候世子。”姜老夫人无比怨恨地看着叶清兰,“但叶家的面子还是要给。就打发去祠堂,每日抄写经书清扫祠堂,给列祖列宗们请罪!”
“是。”慕晴颔首,抬手示意。
几个婆子上前拔叶清兰头上的钗环,剥她身上华丽的衣裳,把她披头散发的扔进祠堂。
这是何等屈辱?
叶清兰苍白地颤抖着,趴在冰凉的地板上无声落泪。
不能再伺候世子,那她还怎么翻身当主母?
都是给姜仕铭当妾,为什么叶清欢就能扶摇直上,而她过得举步维艰?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叶姨娘好好反省,切莫再生事了。否则,叶大人也保不了你性命。”慕晴说。
叶清兰抬头看着自由和荣耀随着门一点点合上,不甘的问:“世子夫人,我还有一句话想问。世子逃过此劫了吗?”
“常宁侯府一脉单传,当然要保住世子。可你知道,常宁侯府付出多大的代价吗?”慕晴冷笑。
叶清兰咬牙道:“被迫投诚三殿下,是吗?”
“你倒机灵。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
果然是这样……
她一心想着对付叶清欢和慕晴,却从未想过会涉及党争。让高裕借囤炭的事,逼常宁侯和叶家站队辅助他。
可其实,这也不算错。
太子高洵是个病秧子,若高裕荣登大宝,侯府和叶家都该感谢她为他们创造机会!
所以,她还没有完蛋。
她还是有机会的!
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上天给她的磨难。最后,一切都会回到原点。她定会当上侯府主母,受封诰命!
自我开导完,叶清兰又坚强了。
————
炭价迅速回稳,高裕出手整顿炭市的消息不径而走,深受其害的百姓都夸高裕英明仁慈。
叶清欢捧着暖手炉,听风荷汇报。
“姜家库存的炭全部充公,非法所得加倍上交朝廷。常宁侯还在御前跪了三个时辰,才救下姜仕铭。叶清兰被罚进祠堂,除了没剃头发,和当姑子无异了。”
叶清欢蹙眉,喃喃道:“竟然是三殿下出手……”
“夫人也觉得奇怪,是吧?”风荷问。
叶清欢点点头:“他并不仁慈,搜刮民脂民膏的事没少干。怎么突然变正义了?”
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叶清欢脸色大变:“糟了!”
“夫人?”
“高裕这么做,是在逼常宁侯府站队!他刚折了赵家,正愁无人可用。常宁侯府为了保姜仕铭,被他拉下水了!”
叶清欢快速说着,手不自觉的抓紧手炉。
若涉入党争,常宁侯府只有一个下场——灭亡!
“夫人,叶家可能也被拉拢过去了。您还是找机会,和叶家划清界限比较好。”风荷提醒。
叶清欢深呼吸:“你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