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赵青瑶呢?
沈老夫人和沈容都不好了。
赵青瑶原本是三皇子高裕的未婚妻,后来赵家出事她就消失了。
其实皇帝看在高裕的面子上,赦免了赵青瑶牢狱之灾。但因为她曾经在客栈险些丢了清白,才被高裕彻底抛弃。
这样一个既不清白,又是罪臣之后的女人,怎么配得上沈容?
“婉儿呢?”沈容眼中聚起滔天愤怒,“为什么临时换人?”
“嘉和县主疯癫,配不上你。”沈凛面无表情。
沈容再也控制不住,飞身过来揪住沈凛的衣襟:“是不是你从中作梗?”
两条残疾的腿耷拉着,却不影响他发挥武力。
沈老夫人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可怕!
“容儿,你……”
“砰!”
沈容手一松,无力支撑他站立的双腿一软,摔倒在地。
“三公子!”白芷连忙跑过去搀扶。
但她也没多少力气,试了几次都不能把沈容抱起来。
沈老夫人知道儿子好面子,不想让更多人看到此刻的狼狈。但她也抱不动。
于是,吼沈凛:“你还不把你兄弟抱起来?”
沈凛深呼吸,隐忍地上前把沈容抱回轮椅上。
刚才还凶如恶鬼的沈容,已经敛去所有气势,颓然地瘫坐在轮椅上,生无可恋地沉默着。
沈老夫人心疼得不行,握着他的手安慰:“容儿,你别这样。你要实在不愿意,娘进宫去说。就算抗旨,也如你所愿。”
“今日请旨赐婚,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容弟不愿意,我马上进宫求圣上收回成命!”沈凛说。
“母亲,不必了。”沈容蔫巴巴地说,“是谁都没关系了。”
只要是长公主的人,就行!
“既如此,就准备聘礼去提亲吧!”沈凛扭头离开,不再管他们。
沈老夫人又安慰了一阵,重新捡起聘礼单子:“容儿,你看看还按这个吗?”
除了清河庄给了沈云,其它的都还在。
沈容道:“让二哥再挑一挑,我无所谓。”
“他挑什么?叶清欢说了不争,而且她那么多嫁妆。”沈老夫人冷哼,当即就把礼单交给管家去准备。
沈容抬手示意,白芷秒懂:“老夫人,三公子乏了,我送他回去休息。”
“去吧,好好照顾!”
————
金风院,叶清欢听说下了圣旨,又听说福寿院里闹起来,正不安地等待着。
千万不要是嘉和县主,沈凛千万别有事……
终于看到沈凛的身影,她小跑过去:“将军……”
“嘉和县主保下了,出嫁的是赵青瑶。”沈凛知道她的担心,缓缓笑开。
那些聚在心头的阴霾,也都在看到她时慢慢散去。
“赵青瑶?”
叶清欢怔了怔,终于明白长公主收义女的目的——预备后手。
“她现在有了新的名字:秦灵儿。”
“呃!怎么会是姓秦?”
“长公主夫家姓秦,收的义女总不能姓高吧?”沈凛冷哼,长臂一伸把叶清欢揽进自己的大氅里。
暖和的他的气息,把她笼罩。
叶清欢配合地依在他身边,边走边问:“那三弟也愿意?”
“当然了。他娶谁从来都不重要,只要是长公主的人即可。”沈凛眼中闪过寒芒。
叶清欢很服气:“他倒是能屈能伸。”
“为利益放下骨气,更为可怕。”沈凛揽着叶清欢的手,又加了些力道。
回到屋里,叶清欢亲自帮沈凛脱大氅,自然地像一直在做这件事。
沈凛怔了片刻,回过神来满心都是温暖。
的妻如此,夫复何求?
“将军,我今日去了长公主府,嘉和县主给我一个东西。”叶清欢把那条用药汁浸透的手帕拿出来。
上面书写的“兵权”二字,让沈凛失笑。
“嘉和还不算太笨。”
叶清欢皱眉:“她只是太单纯了,不识人间险恶。”
“只是这自救的法子,没什么用。今天多亏秦宝琛,不然她根本没活路。”沈凛说。
“听说你受伤,可严重?”叶清欢盯着沈凛的胸口,目光发紧。
沈凛扯开衣裳给她看:“青了。”
小麦色的肌肤上,果然有青色的巴掌印。
叶清欢惊呼:“这么严重?秦大人也太没分寸了……”
“既是演戏,就要演得真。”沈凛不在意地合上衣服,“皮外伤,几日就好了。”
叶清欢好看的秀眉蹙到一起,根本控制不住的心疼!
为了保下嘉和,受这么严重的伤。
难道就没有更好的法子了吗?
“秦宝琛这次费了好大劲儿,我不配合不行。皇上赐了良药,已经不疼了。”沈凛拍拍叶清欢的脸,“没事,别担心。”
叶清欢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担心他!
怎么会这样呢?
她已经很久没有过分担心过谁了啊……
“听说大哥今日分家搬走了?”沈凛问。
“嗯,我助了他们一臂之力。不过,我和母亲说将来我们分府,什么也不要。”
“可以。反正,我有私产,养得起你。”
“将军莫忘了,我自己就很富有。沈家军今冬吃的粮,就有我一份。”
沈凛大笑:“对对对!我家夫人不止人美心善,还富裕得很!”
叶清欢也笑。
“想喝夫人煮的雪梨茶,可以吗?”沈凛蜷到榻上靠着,露出慵懒之态。
叶清欢颔首,命人送了炉子进来亲手煮茶。
沈凛看着她。
热气氤氲了她的面容,更显温柔。
她的动作优雅,纤纤玉指把烹茶的动作都美化得像在弹琴。
“夫人会六艺?”沈凛问。
“琴棋书画都是会的,骑射更佳。”叶清欢头也不抬地问。
沈凛换了个姿势,单手托腮:“夫人的箭术已经见识过,还未听过夫人弹琴。”
叶清欢终于明白他的目的,抬头白了他一眼,还是命人奉琴。
日光渐淡,暮色渐拢。
金风院里飘出激昂悦耳的琴音,沈凛已经坐直身子,看着专心弹琴的叶清欢,无比震撼。
她的琴弹得好,他有猜到。
毕竟她虽在庄子长大,却处处透着不凡。
但她居然把琴弹成战曲,着实让他意外。
“夫人的琴,堪比战鼓!”沈凛拊掌惊叹。
叶清欢微微一笑。
弹曲算什么本事?若给她上战场,亲自擂一擂战鼓才好呢!
“将军,我们才能时候去找白冲拿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