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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苏特果然如历史上一样奇迹般地在十几天的时间里拉出了一支二十多万人的部队。

    但问题很快接踵而至,此时匈牙利的军火库中别说匈牙利自产的新式前装滑膛枪,就连奥地利上个世纪生产的老古董都没多少。

    半年多的时间里,匈牙利政府理论上已经武装了超过六十万人。不过匈牙利的真实兵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至于那些差额就不得而知了。

    匈牙利人的战略储备严重不足,这也从侧面证明了匈牙利人在叛乱发生之前过于乐观或者说他们并没有想到会发生叛乱。

    这些年来匈牙利政府一方面拒绝缴纳更新装备所需的费用,另一方面在军队和政府内部私卖武器的现象也十分常见。

    此时匈牙利人的武器储备不足实在是情理之中,无奈之下科苏特只能向民间征集武器。

    征集这个词用得不错,但是

    秋特卡来这种狠人和他的自卫队自不必说,布达佩斯地区的警察、宪兵们也如同出笼猛虎一般。

    不过更为操蛋的是一些聪明人和帮派分子也趁机假扮成负责收缴武器的工作人员,并且四处散播谣言。

    征集武器也成了上缴财产,这些人带着伪造的文件四处闯入民宅杀人放火却无人敢制,很多民众都以为他们的行为是政府的命令。

    于是乎民怨四起,小规模的暴动时不时就会发生。

    在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科苏特下达的命令是对参加暴动之人无须审判可以直接处决。

    严刑峻法在大多数情况下确实是平息混乱最快的方法,但它却无法解决根本问题。

    尤其是在当下,那些浑水摸鱼的人大多背景深厚,有些人甚至就是官员的亲戚、部属,他们对于时局的了解可比来对付他们的那些警探多多了。

    不过这些对于科苏特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拦住即将到来的奥地利大军。除了征召新军,他还将散出去征服各少数民族的部队调回了大半。

    毕竟要是匈牙利都没了,那些征服的土地和民族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特兰西瓦尼亚。

    一座叫波尼耶的小镇上,唯一一家还在营业的酒馆被人包了下来。

    已经几个月没有刮过胡子的格尔盖伊·阿尔图尔显得有些落魄,身上的军装也有些陈旧,袖口有着严重的磨损,还发散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气味,不过与酒吧内的臭味相比还是显得微不足道。

    坐在他对面的裴多菲也没好到哪里去,看到此时的裴多菲不会让人联想到那位伟大诗人革命家,而是一个蓬头垢面的流浪汉。

    他们在特兰西瓦尼亚取得了很多胜利,但是却始终拿不下普赫纳的主力部队。

    普赫纳和科洛斯堡就像定海神针一般让匈牙利人无法完全征服特兰西瓦尼亚,更无法有效地从当地征集物资。

    匈牙利人占领了特兰西瓦尼亚三分之二的土地,但这些土地非但无法给他们提供任何帮助,维持这些土地的占领还需要付出高昂的代价。

    无处不在的游击队和暴民在山地和森林中穿梭,饶是格尔盖伊·阿尔图尔这样的名将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解决问题。

    毕竟还有奥地利人在虎视眈眈,如果他贸然出击,那么奥地利人一定会趁机制造更多的麻烦。

    同理,当阿尔图尔想要集中兵力优先解决奥地利人的时候,游击队一定会跳出来咬上一口。

    这样被夹在中间有力使不出的感觉非常难受,治安战更是极为耗费精力,也难怪两人会被累成这样。

    “山陀尔,我觉得你不该回去。科苏特疯了,奥地利人有几十万正规军,而我们只有一群刚刚放下锄头的农夫和连鸡都没杀过的学生。

    我听说现在布达佩斯的流浪汉都没有了,全都被送进了军队,这样的军队真的能打仗吗?

    瞧瞧科苏特都做了些什么!我们到这里屠杀特兰西瓦尼亚人、罗姆人、萨克森人,也许还有瓦拉几亚人和摩尔达维亚人

    我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我们今天屠杀了他们,明天还要屠杀他们的亲戚、朋友

    可我们又得到了什么?

    这些勋章吗?

    我不在乎!我家里有钱,我大可以请最好的工匠为我打制一些银的,甚至金的!”

    裴多菲听后长叹一声用沙哑的嗓子说道。

    “听着,阿尔图尔。我的朋友,也许你无法理解我们在特兰西瓦尼亚的所作所为,但你不能阻止一个人爱他的祖国,爱他的母亲。

    科苏特的做法我也不认同,但特兰西瓦尼亚是我们祖先的土地,是匈牙利神圣不可侵犯的财产,这一点永远不会有任何改变。

    历史会铭记我们的牺牲,现在我要回到布达佩斯去。

    祖国需要我!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我不畏惧强敌,更不畏惧死亡。”

    “可山陀尔死亡也不惧怕你啊!”

    “那便让我的葬礼更华丽些吧!”

    两人之后又不知道喝了多少杯,格尔盖伊·阿尔图尔说出了一个一直隐藏在心中的疑问。

    “可你们要怎么对付天空中奥地利人飞翔着的战争兵器?”

    裴多菲听后愣了好一会儿才哈哈大笑。

    “阿尔图尔,我的朋友。你不会以为那是真的吧?我去过维也纳,他们的报纸就喜欢虚张声势。”

    阿尔图尔坐直身子,郑重其事地说道。

    “我可并不觉得好笑,更不觉得英国人和法国人也会替奥地利人撒这个谎。”

    “别傻了,我的朋友。列强们都是很虚伪的,不管是英国人,还是法国人,他们的政府都需要为战败找个理由。

    这世上只有我们匈牙利民族才会有你这样诚实的人。”

    阿尔图尔满脸涨红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憋得。

    “但这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嗯,大概是热气球吧。我们只需要在地面上剪断他的绳索就不用再担心了。”

    裴多菲对于保卫布达佩斯还是很乐观的,理论上讲双方参战的兵力应该差不多,匈牙利还占据着地利优势,更是以逸待劳。

    反观奥地利军虽然在1848年连战连捷,但是转战多地应该早已经疲惫不堪,或许真的有机会一战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