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奚消失的背影让她怅然若失。
最开始见到卫奚的时候,她一眼就知道这个女孩子很纯良,她想不出来,像卫匀成那样诡诈的商人怎么会有眸子如此干净的女儿呢?当然,那个时候她已经跟卫匀成在一起了,看到卫奚她不是不心虚的。卫奚的眉眼和卫匀成倒是相似,不过性格差得太远。
最最可笑的是,卫奚居然是季宇的女朋友。那一天下午,烈日炎炎,她喝了一大杯冰水,然后跟季宇和卫奚说有事便先走了。在大街上,她烦躁地打了卫匀成的电话,她说分手。那头的卫匀成似乎在开会,很久才回话,估计是离开了会议室才跟她说的话。那个时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季颜泪流满面,这就是她的爱情,这就是她见不得光的爱情。
她不能一错再错。
卫匀成云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他说,小姑娘,你是在玩儿我吗?
季颜捏紧了手机,心情恶劣地告诉他是的,她就是在玩他。说完,她把手机摔到了马路上,经过的车把那只白色手机碾压得粉碎的时候她才满意地走开。
当天她连夜离开了y市,一个人去了云南丽江。
她爱卫匀成毋庸置疑,但是卫匀成爱她吗?卫匀成有那样高贵美丽的妻子,有那样清秀可人的女儿,他就算喜欢她也给不了她想要的将来,更何况,她季颜从来都不会做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所以他们必须分手。
在云南呆了一个星期的时候,卫匀成找了来。
年过四十的卫匀成依旧儒雅迷人,穿着得体,有成功男人的魅力更有英俊男士的品味。当他在她落脚的酒店长长的走廊上对她眯眼微笑着的时候,她就知道,卫匀成是她亲自酿造的毒药,她已经无法割舍。
她想,她可以做一个俗气的地下情人,只为心中那坚毅的爱情。可是卫匀成比她想象的更爱她,他居然要离婚。站在金字塔尖的男人,郑重其事地对她说,我不会委屈你。那一刻,他们就踏上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是,当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季宇,她就再一次意识到,她做错了。
“对不起,我……”她看着消瘦下去的季宇想道歉却不知从何说起。她毁了季宇爱情的那一天起,她就感觉季宇的心死了。这几天她一直知道季宇在等一个人,他等卫奚来看他,可是他失望了,卫奚不会来了。
听到她啜泣的声音,季宇淡淡地看她一眼,“别哭,我现在没心情安慰你。”
季颜抿唇,退出了病房,她知道季宇并不想见到她。
她去找了赵之杭。
她回国是瞒着卫匀成的,他那么骄傲,当然不可能让她回来求赵之杭。可是他们都清楚,他们的七寸握在赵之杭手里,最了解他们的人是赵之杭。
赵之杭在一个温暖的茶室跟她见面,年过古稀的老人看起来神采奕奕红光满面。
看到她到了,赵之杭极淡地看她一眼,抿了口茶,问,“卫匀成呢?”
季颜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地说,“他在澳大利亚。”
“他倒是放心你来。”
这样的话何等地蔑视,季颜暗自握紧了拳头,“我瞒着他来的!”
赵之杭笑了笑,抬起眼皮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季颜,“季律师还好吧?”
季颜抿唇,忍了又忍还是开口,“这一切都是因我和匀成而起,无关他人,你不要欺人太甚。”
赵之杭冷峻地把茶杯推到一旁,“季律师不出点事,你会乖乖回来?我倒是想看看,什么样的女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跟我们赵家作对。”
“你们赵家也没什么了不起。”季颜不卑不亢地看着赵之杭说。
赵之杭沉默半晌,一杯滚烫的茶泼到季颜的脸上,“不知悔改!”
季颜躲了一下,茶水浇到身上,茶水极烫,闷哼了一声,咬牙道:“你也不过这点本事罢了。”
赵之杭仿佛是倦了,一旁的助手连忙把拐杖递了过去,赵之杭起身,冷冷地看了眼季颜,“今天不过是个小小的教训,在我女儿没得到幸福之前,你和卫匀成都不会好过。”
走了几步,赵之杭又回头,“跟卫匀成分开,否则你的光荣事迹会迅速在你爸妈工作的单位传开,”顿了顿,赵之杭又嘲讽地说,“据说你父母还挺爱面子。”
赵之杭一走,季颜仿佛是泄了气,包包里的手机响个不停。
她接起来。
“你在哪里?”卫匀成沉声问。
咬唇闭了闭眼,季颜听到自己说,“卫匀成,我们分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