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
贝弗利下意识摇了摇头。
这么巨大富有潜力的一个市场,当然也来了不少人的垂涎,然而且和其他国家境况不同的是。
华国对于这类的审批和准入非常严格,他们要求拍卖会拍卖的产品一切来源都有依据且合规。
但是很不巧,他们拍卖行这几年拍卖出的重宝,都是从华国境内,用非法手段偷渡出去的,对于这些尴尬的历史,他们难以解释和交代,因此压根过不了官方那一关。
“他们压根不……”
话说到一半,贝弗利突然顿住了,她意识到了什么。
姜昭就是个华国人,还出自神秘的大家族,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心中已有了打算?亦或者说,他已经有了具体的门路和办法?
想到这里,贝弗利的呼吸忍不住急促了起来,如果姜昭能够解决这个难题的话,拍卖行就会更上一层楼,甚至到世界第一的地位!
“难道你……”
姜昭伸手摸了摸下巴,既然拍卖行是他的产业,靠着此次在国外的“功绩”,他对此还是有一些把握的,但在此之前,他需要确定一件事。
“办法你不用操心,”他勾了勾嘴角,“不过你得保证,没有来历不明的东西。”
贝弗利沉默许久,终究下定了决心一样。
“其实,还有一批库存……”
挂断电话,姜昭扶着额头,低声笑了出来,要是身边有人的话,恐怕会怀疑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疯掉了。
他是快疯了,但是是高兴地快疯了。
谁能想到,本以为任务已经结束了,贝弗利还给了他意外之喜?
是另外一拨人给她供的货,这些人不乏官宦子弟,硬要说的话,比中饱私囊的纪更要难搞的多,其中涉及的关系盘根错杂。
姜昭打开贝弗利发过来的名单研究,发现其中几个人有些眼熟。
似乎向奉军提到过。
要说向奉军是真的把他当做自己的子侄看待,从他来到京城之后,就给他说了不少京城中的势力关系,特别是与向家不是站在一个队伍的人,更是提醒他注意,不要被使了绊子。
他家中就一个女儿,向敏敏不是搞政治的苗子,也没有这个想法,一心一意扑在艺术和探险上,恨不得天天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去晃荡,因此向奉军索性也不在她面前提这些。
旁人也犯不上为了工作上的矛盾,针对一个无辜的小丫头,要真有人什么丧心病狂,军功累累的老爷子还在呢,可不是吃干饭的。
而结识了姜昭之后,向奉军是决定将自己手上的资源交给他,这也就意味着姜昭算是他的“继承人”了,既然如此,看不惯他,看不惯向家的人,自然会选择向姜昭下手,给他个下马威。
他们可不在乎一个年轻人的前途,只在乎这能不能灭了向家的威风。
因此,向奉军专门把跟向家不对付的家族给姜昭介绍了个遍,包括谁家和谁家是远亲,谁家和谁家是姻亲,以及那些家族中年龄相仿的小辈……
这么一盘算下来,提到的人还真不少,多亏了姜昭记性不错。
他这会也想起来了,名单上的几人身份。
冯家这一辈的当家人是财政部的,他自己的孩子被送到国外留学,这个侄子冯安丰倒是从商,开了个投资公司,还在京城小有名气。
还有崔家的,崔文清可是大学教授,文质彬彬看起来很是清高的样子,也不像有的纨绔子弟一样依仗家族势力,在校连学生的礼物都严词拒绝,谁知道居然背后搞起了走私的勾当?
还有……
姜昭的目光放在了一个格外熟悉的名字上面。
周志泽。
他对这个名字印象非常深刻,这不是当初拿着家伙到向家炫耀的装逼哥吗?
当时他本来没炫耀的打算,无奈形势所迫,最后居然装了个小逼,完全有悖他低调做人的本意。
他记得周家老爷子虽然和向老爷子说起话来针锋相对,你一言我一语的,但语气中难掩亲密,表面上看起来是水火不容,其实内心深处都把对方当作交心的朋友呢。
看起来周家老爷子也是个烈性子,眼睛里容不得沙子,要是他知道了自家孩子背地里做这样的勾当,不知道得多失望多伤心。
姜昭叹了一口气,那老爷子年纪也不小了,可别因此气出病来才好。
就是不知道,在面对从小就养在自己身边,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的孩子犯的错时,他是会选择包庇,还是大义灭亲呢?
沉思间,时间不知不觉地一点点流失,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到了约定的时间。
“卧底”任务到了尾声,自然要汇报小结一下,于是集结了向家父子,文先生和他的四人小会议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召开了。
他在酒店的书房,而身处华国的几人则呆在向老爷子的书房。
视频会议一打开,就露出了那边三张带着欣慰和轻松的脸。
“这次多亏了你啊,”文先生面带感慨,他投身于保护文物一辈子,最是见不得有人将国家的宝贝以非法手段变卖牟利。
还好这次有了姜昭帮忙,谁也没想到,他不仅找到了文物的下落,找到了纪更犯罪的确凿证据,还帮助国家追回了一批价值连城的宝贝!
那批还没来得及被运上船的宝贝在第一时间就被送到了博物馆,顺便一提,上一任博物馆馆长已经戴上了银手铐。
送到博物馆之后,相关部门便召集了众多专家学者前来鉴定修复。
他一想起当时自己苍老颤抖的手,轻轻接触到青铜器的时候,心里有多么激动。
文先生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老泪纵横地站起身,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对着屏幕深深鞠了一躬。
“哎!”
姜昭惊得站起身,下意识伸手想要搀扶,却因为隔着屏幕而无可奈何。
“文老,您这是……”向奉军上前扶住了老人,叹了一口气,“你这样孩子哪能受得住。”
“受得住受得住,”文先生拍了拍向奉军的手背,表情很是郑重,他看向姜昭,“孩子啊,你可能不知道,这批文物的价值有多么大。”
这里不仅有从博物馆偷出来的宝物,还有刚从墓里盗出来的,上面还沾着泥土腥味的物件,更令人震撼的是,此物的年代久远到,超过已知最早的朝代。
这其中的含义,他们不敢说出来,但心中隐隐有了猜想。
大概,华国的历史要因此改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