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就知道这北三通是个十分厉害的人物,地位堪比帝都七大古老家族的族长,可没想到在这样一个大宗师面前,自己竟然如此渺小;想到刚才围绕在身边的那一缕缕魔气都是北三通,叶楚就在心中瞬间升起寒意,脊背上爬满了冷汗。
因为她知道,就在刚才,如果北三通想要直接要了她的性命,她的这条小命,很有可能就会在悄无声息中就这样没了。
“你觉得本尊将你找来,是想要吸你的血?”通身上下都被黑色的长麾紧紧裹住的北三通朝着叶楚慢慢走来,披散着头发的他几乎是用一双赤红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那样子,分明就是骇人到极致。
叶楚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步,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此刻她不得不认,在北三通真正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叫嚣着此人是绝对危险的。
叶楚吞咽着口水,逼着自己不要在北三通面前露出一丝退怯,直视着他的眼睛,稳住自己发颤的喉管,道:“难道不是吗?被落仙镇你可是为了自己,杀了不少人,吸了不少人的血,到现在那些人的尸首都像肉干一样躺在棺材里无声的控诉着你的罪行
。”
“哈哈哈哈!本尊的罪行!”北三通就像是听到了一句世上最可笑的话,道:“小丫头,本尊本以为你会和本尊一样,是属于同一类人,没想到是本尊高估了你,你现在还太稚嫩了。”
说到这里,北三通就扬手掀起身上的长麾,借着昏暗的光火,叶楚看见被长麾包裹下的他身量极为高大,黑色的锦衣华服被他穿在里面,整个人就像是从地狱深处走出来的使者,代表着绝望、死亡和黑暗。
只听北三通在长麾翻滚的烈烈响声中,粗哑的声音徐徐而来:“自古以来,只有成王败寇之说,哪里有什么真正的仁慈与怜悯。你觉得那些被我吸干血的人何其无辜,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一个他们该死的理由,那就是他们太弱了。如果他们强大,或者是他们如你一样狡猾有用,或许他们还能活到现在,但可惜那些人除了身上的一点血有用之外,再无任何价值。叶楚,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就是这个世界,这就是我们生活的环境。如果你卑微如蝼蚁,那就连自己想要活命都做不到,有关于这一点,难道你不是应该最切身体会吗?至于你内心深处的仁善,这个词实在
是太奢侈了,奢侈到只有真正的强者才配拥有。换句话来说就是,世人渴望的幸福安逸也不过是真正强大的人施舍给他们的东西罢了。”
说到这里,北三通就用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叶楚的双眸,像是看到了她的灵魂深处:“本尊派人打听了你在晋城的所作所为,本是十分欣赏你,可现在看来,你的成长还不够。你在晋城搅动的腥风血雨应该只是出自与你的恨意,可一旦那些恨意从你的心里消失,你就会变的像个寻常人一样,有关于这一点我对你简直十分失望。叶楚,不要压抑着你的本性,相信本尊,放开你自己,你一定会成长到让整个真耀国都会为你颤抖的。”
叶楚听不懂北三通的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却对他说出来的这些话感到深深的敬畏,她感觉到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股股寒意从张开的毛孔不断地往外渗,几乎快要将她的四肢给冻僵了。
她没想到,在面对真正的强者时,她的身体会出于本能的变成这个样子,也在这个时候充分的知道自己的那点本事跟这些真正强大的人比起来,有多大、多远的差距。
北暝宗看着叶楚雪白的
小脸,嘲笑的走上来看着她:“怎么?现在知道畏惧了?我对你说过的叶楚,你的嚣张、你的骄傲还有你的自负,都会在真正有实力的人面前崩溃到连一点渣子都不剩。现在你总算是明白敢跟我北家作对,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了吧?”
叶楚转动着眼珠,朝着北暝宗所站的方向看过去,她用力的控制着自己,争取不让自己在这臭小子面前太多狼狈,然后硬是从嗓子眼里挤出‘咯咯’的笑声,瞅向他:“是啊!我现在的确是深刻的领会到什么叫做差距,但是北暝宗你也别得意,就算我这个时候狼狈到了极点,那也是因为我畏惧着你的父亲,而不是你。你的父亲是一代强者不错,可你,——不是!”
北暝宗就是看不惯叶楚这幅桀骜不驯的样子,没想到她到现在还能做到嘴硬,当场就又有些怒火中烧,怒指着她的鼻子喝声道:“你!你这个死丫头,你就等死吧你!”
叶楚呵呵笑了两声:“在被你抓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我已经等了一天一夜,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只是北族长,你看看你现在这双赤红的眼睛,你确定只杀了我一个人,吸了我的
血,你就能安然无虞了吗?我以前,从来不信什么因果报应,可是,在我在晋城里打闹了一场之后,我就知道这个世上是有天理循环的。我这条命虽然低贱,可是北三通,你想要就这样拿走她,也是需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北三通盯着叶楚,眉心紧蹙着:“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本尊将你请来,真正的用意是什么了。”
叶楚眉角一跳,仰起头看向北三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北三通却不直接回答叶楚,而是看向北暝宗:“宗儿,这段时间你没有亲口跟她说吗?”
北暝宗在叶楚面前就像一个张牙舞爪的暴躁小屁孩,可是在北三通面前,却规矩守礼的让人刮目相看,只见他站着在北三通面前,声音清亮的回答着:“父亲,这臭丫头在被抓来之后一直折腾的想要逃跑,为了压制她的性子,也为了让她心里多受一分煎熬,孩子并未向她告知抓她来的真正目的。”
说到这里,北暝宗就满眼恶意的朝着叶楚看过来,甚至还得意的晃了晃脑袋,继续说:“你不觉得,让一个人心中忐忑不安,不断地在怀疑和否定中焦虑的度过,才是一种真正折磨人心的惩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