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堂上,南宫晔迫不及待将他与拓跋甜的事情告诉了皇上,请皇上赐婚。
堂下大臣,无一不是听得瞠目结舌,惊叹连连,除了梁刚。昨夜他便已经听东方太子说了此事,非但北**公主在京城,北**太子拓跋澈也在。
“哈哈哈,你与北**公主的缘分的确不浅。朕是同意了,不过北**国主那儿,朕还需写信与他商议一番那。”南宫德爽朗的大笑三声,回道。
南宫晔福身拱手,说道:“谢皇上。臣弟已经决定明日便动身去北**,亲自面见北**国君。”
“明日?”南宫德蹙眉说道,“过几日便是年关了,三弟难道要去北**过年吗?”心中隐隐有些犹豫。若是届时拓跋铭以南宫晔为要挟提出非分的要求,那他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南宫晔点头轻笑回道:“是的。这样也才可让北**国君放心将公主嫁给臣弟啊。”
“皇上,老臣有一事禀告。”梁刚看出了皇上的忧虑,走出位置上前一步道。
南宫德侧目扫向他,问道:“何事,说。”
梁刚低眸望了身旁的南晔王爷一眼,抬起头回道:“据老臣所知,北**太子拓跋澈此刻也在京城,若是南晔王爷要陪公主去北**过年的话,不如皇上开金口请拓跋太子留下,在京城过年可好?”
闻言,南宫德龙颜大悦,笑道:“好啊。若是这样,今年咱们倒可以热闹热闹了。**国与北**太子齐留京城过年,实在是百年未有的天大好事啊!”
“皇上圣明。”梁刚福身说道。
“嗯。”南宫德微微颔首,扫视众人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南宫泽的身上,继续道,“那请拓跋太子留京过年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二弟。”
后宫中,小妙三步一回头,小心翼翼的往坤宁宫中走去,生怕被人跟踪上了。
“皇后,小妙来了。”云珠支开了院子所有的丫鬟,走进正厅在皇后耳畔轻声说道。
皇后上官静闭眼休息,回道:“嗯,让她进来吧。”
“最近锦绣宫怎么样了?”上官静坐在主位,喝了一口热水,幽幽问道。
抬眸瞧了一眼皇后,小妙战战兢兢的回道:“回,回禀皇后,因着红杏才是锦绣宫中的大丫鬟,所以奴婢最近实在不清楚颜贵妃的动静。奴婢只知道她偶尔会去兰妃那儿坐坐,可红杏一次也没让奴婢跟着去。”
“还有呢?”上官静一双黑眸凌厉的瞧着跪在地上的小妙,似乎可以看透她心里的一切,沉声问道。
“还有,还有……”小妙的头都要低到胸前,低声道,“还有那药,颜贵妃已经小半月没喝了。”
“啪”一声,上官静将手中的茶杯往小地上摔去,厉声说道:“为何不早些来告诉本宫?”
被热水溅到,小妙只觉得手臂上,大腿上都火辣辣的疼,幸好是冬日,这份疼才轻了几许,忍痛回道:“奴婢一直被红杏盯着,实在出不了锦绣宫。今早是恰巧颜贵妃命奴婢去大厨房拿热牛奶,所以才能来见皇后娘娘。”
“嗯,本宫知道了。”上官静缓缓闭上双眼,轻声回道,“你先下去吧,本宫自有安排。”
小妙离开后,云珠又为皇后倒了一杯热水,说道:“不知皇后打算怎么做?”
“那红杏倒是个聪明的丫鬟,只是太聪明也不是件好事情。”皇后拿起茶杯吹了吹,抬眸继续道,“随便寻个错,让她去浣洗房待着吧。”
南泽王府,海棠院。
“三夫人,您在暗室的时候都已经抄了十遍经书了,怎么出了暗室还天天抄啊?”舒儿为三夫人泡了杯茶,关切说道。
徐云娣轻轻放下手中的笔,拿起茶小啜了一口,回道:“抄抄这些挺好的,连生活都变得无欲无求了。”
“三夫人,您不恨王妃吗?她三番两次的罚你禁闭,又罚你抄经书,让你见不着王爷。”舒儿轻声问道。
闻言,徐云娣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她的脸色苍白,回道:“说到恨,我更应该恨的是我自己吧。每次都无端端的步入别人设好的陷阱里,成了可怜的替罪羔羊。若不是王妃明察秋毫,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在这儿平安待着吗?”抬眸淡淡望着舒儿,道,“下场许是要比如今的大夫人还不济呢。”
舒儿点头赞同,看着三夫人淡然的抄着经书,不再说话。
可三夫人一直在王府后院默默的存在着也不是个办法啊?夫人还这么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摇摇头,为夫人感到怜惜。
晚膳时,沈紫一
走进屋子便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凌澈,心中微微有些震惊。原来南宫泽嘴中所说的贵客就是他?那他就是……北**的太子?细长的凤眸瞪得圆圆的,不可置信。可想到先前他对自己和甜甜的身份皆是一字不谈,倒也明白了过来。
拓跋澈点头朝她微微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一旁的南宫泽不动声色的看着二人的眼神互动,深邃的黑眸闪烁了下。一个是北**太子,一个是他的王妃,这二人是如何认识的?
“妾身参见王爷,参见拓跋太子。”沈紫向二人分别福身行礼,柔声道。
“哦,南泽王妃不必多礼,起来吧。”拓跋澈温柔说道,和煦的眼神一直望着她。
南宫泽瞧着拓跋澈用柔情的眼眸望着沈紫,心中没由来的不爽快,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像以往那般冰冷无情:“起来吧。”
沈紫心中暗暗有些惊讶,昨日晚膳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又对她冷冰冰的了?侧目瞧了拓跋澈一眼,权当他是因为有外人在的转变吧,没有细想。福身坐下了。
“不知道太子考虑的如何了?”南宫泽将视线从沈紫身上收回,转头望向拓跋澈问道,声音冷淡。
“连锦南国皇上都开金口让本太子留下了,本太子自然不能驳他的好意。而且有南晔王爷陪甜甜去北**,本太子也可以十分安心的留在京城过年。”拓跋澈淡笑着回道。
他答应南宫泽来王府用膳的目的只是想见到沈紫,让她知道他的身份罢了,并没想过要答应锦南国皇帝留京过年的荒唐要求。可现在……当他亲眼目睹了南宫泽如此冷漠无情的对待沈紫时,他改变主意了。沈紫是王妃又如何?只要她能和南宫泽和离,那他就愿意将她带回北**当太子妃!
听了他这番话,南宫泽心中更是恼火。沈紫还没来时,拓跋澈明明是准备婉言谢绝的,可一见到她,竟然就改变主意了?
这决心下的可真大啊!明眼人都知道,皇上留他在京城的用意是什么?他自然也清楚的很。而他分明是可以拒绝的,没人能阻止。可现在,为了沈紫,他竟然不顾危险的答应下来。这二人的关系,又如何是萍水相逢能解释的清的?
二人的交谈中,沈紫大概听出了七八分来。南宫晔要与甜甜去北**见未来的岳父岳母,皇上不放心,便想出将拓跋澈作为人质,留在京城的办法,让南宫泽当说客。可这要求也太过分了,拓跋澈怎么还答应了下来?
她微蹙柳眉,悄悄抬眸望了拓跋澈一眼,正好与他温尔和煦的眼神四目相对。
一旁的南宫泽将这一切都看得真真切切。他说过,别的男人就不行!
晚膳后,沈紫前脚刚回琼花苑,南宫泽后脚便跟着来了。
“说吧,你和拓跋太子是什么关系?”一走进房中,南宫泽便来者不善,坐上主位沉声问道。
沈紫吩咐了房中的丫鬟退下,为南宫泽泡了杯热茶递上,平静回道:“上次回府遇上劫匪,就是他救了妾身。之后又因为拓跋公主与南晔王爷的事情,与他有过一两次的碰面。”方才在桌上,她便看出南宫泽神色异常,这一番盘问决计是少不了的。
“仅此而已?”南宫泽继续冰冷问道。
“仅此而已。”沈紫淡淡回道。
闻言,南宫泽深邃的黑眸凌冽的望着她,慢慢从位上站起,步步紧逼。
面对着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沈紫手绞着衣裙上绣着的栀子花,强迫着自己不能后退,假装淡定。眼神却不停的在他的胸前游离着,不知该看哪儿好。
突然,南宫泽伸出一只手,重重的抬起沈紫小巧的下巴,强迫与他对视。
沈紫咬住樱唇,不甘示弱的望着他。他的大拇指上带着一个通透的翠玉扳指,硌的她有些微微发疼。
看着沈紫水嫩欲滴的红唇,南宫泽突然将另一只手扣住沈紫的后颈,低头封住。
沈紫只觉得一切都不在她的预料之中,惊愕的微微张开了嘴。
就在南宫泽伸手要解开她衣裳的时候,沈紫突然惊醒,一把推开压在她身上的南宫泽。
“这就是本王今日给你的小小教训!”南宫泽看着床上的沈紫,冷冷说道,“若是你以后还与其他男人眼神传情,那本王就不客气了”话毕,头也不会的甩门离开了。
“王妃,你还好吧。”王爷一离开,青萍与红袖便迅速冲进房中,关切问道。
当时王爷离开的脸色很差,她们实在是太担心了。
而就在她二人往屋里冲的时候,
谁也没有注意到,阑珊悄悄退出了苑子,衬着黑幕往远处快步走去。
“没事。”沈紫朝着墙壁趟在床上,头也不回的淡淡说道。刚刚她是怎么了?继续道,“你们先下去吧,本王妃累了,想休息了。”
菊花院中,梁莹听着阑珊的述说,脸上露出阴毒的笑容。
“很好,阑珊,你做的很好。”梁莹点头笑道,她当日将阑珊放进琼花苑,便是个明智的决定。自从她成为大丫鬟,沈紫的一举一动都在梁莹的眼中。
“谢二夫人。那奴婢先告退了。”阑珊福身回道。
梁莹眼中闪过一丝讥笑,说道:“嗯,快点回去吧。做事小心点,别让王妃查出破绽来。”
阑珊走后,采荷问道:“不知二夫人接下去要怎么做。”
“很简单,首先,让王爷彻底对王妃失望。然后,借刀杀人。”梁莹嘴角露出恐怖的笑容,扬起圆润的下巴,轻轻说道。
夜深人静,梁柔却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想到南晔王爷明日便要和拓跋公主去北**,她又如何能入睡?她默默喜欢南晔王爷喜欢了这么多年!
本来原以为那位唐姑娘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没想到竟然是北**的公主拓跋甜!想到这儿,梁柔不禁有些庆幸,还好上次的事情没有闹大,否则她必定难逃其咎。
有些事情已经成了既定事实,她也只能忍痛接受!
临近年关,处处都彰显着忙碌的气氛。宫女太监们正在忙碌的清扫地上的积雪。
午后,上官静披着一件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漫步在下过雪的后宫中。
“自从怀孕了便一直待在坤宁宫里,可有好一阵子没出来逛逛了。”上官静将手搭在云珠的手上,一派雍容华贵的模样,轻声笑道。
云珠点头回道:“是啊,出来走走,运动运动也是好的。只是这地上刚下过雪,即使扫干净了还是有些滑的,皇后娘娘走路可要当心些那。”
上官静微微颔首,没有答话。继续由云珠小心挽着,四处闲逛。
不知不觉中,一行人已经走到了锦绣宫的门口。
“都走到这儿了,本宫就进去和颜贵妃聊聊天吧。”上官静抬眸瞧了眼金匾上“锦绣宫”三个鎏金大字,嘴角露出几许捉摸不透的笑意,说道。话毕,抬脚便往锦绣宫里走去。
刚走进院子,上官静便看到地上积得厚厚的雪,与身旁的云珠相视一笑。小心步入。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沈颜一看到皇后往正厅走来,便迎上去恭敬的福身行礼道。
“起来吧。”上官静淡声回道,坐上主位。
身旁的红杏也忙向皇后福身行礼。
上官静抬眸瞥了眼红杏,神色不悦。
“谁是这宫里的管事宫女啊?院子里的雪都堆得那么高了,怎么也不知道派人扫一扫。”站在皇后身侧的云珠沉声说道,幽暗的眼神扫向红杏,继续道,“若是让主子摔着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闻言,沈颜连忙替红杏解围道:“红杏管的事儿多,一时间没能照顾到也是情有可原的。况且这几日天冷,本宫也不怎么出宫。”
“颜贵妃,话可不是这么说的。”皇后的声音幽幽响起,眼角含着几丝笑意说道,“每个宫里的管事宫女做的都好好的,面面俱到,怎么就你宫里这宫女笨了些?况且你不出院子,别宫的娘娘也会来看望你啊。难道你是成心要让其他宫里的娘娘摔跤吗?”话到最后,语气倏地严肃了起来。
“臣妾不敢。”沈颜跪地回道。
“好了,这也不是你的错,起来吧。”上官静摆弄着小手指上那个足有三寸长的银壳镶碎玉护甲,随意说道,“至于你这个管事宫女嘛,本宫就罚她去浣洗房吧。来人,把人现在就给本宫带走!”抬眸厉声喊道。
看着红杏被几个三大五粗的宫女带走,沈颜却不知所措,无能为力。
站在屋外的小妙看着红杏被硬生生的拖出锦绣宫,心里满意极了。这么一来,整个锦绣宫便是她最大,而她也可以因此顺理成章的成为了颜贵妃唯一的贴身宫女。
“谢皇后娘娘。”小妙将皇后送到宫门口,福身继续道,“以后皇后有什么吩咐,小妙一定招办不误。”
“本宫现在没什么要你做的,好好服侍颜贵妃,记着给她服药便是了。”上官静淡声说道,“行了,回去吧。有什么事情记得及时禀报本宫。”话毕,便转身离开了。
就在此刻,锦绣宫外一棵大树后,一个鹅黄色的背影动了动。
“皇后,您这
招实在太妙了。”回去的路上,云珠不停的感叹道。
院内积雪未清,本是小事一件,这样的事情在各嫔妃的宫苑里也是极其普遍的。可在怀孕的皇后娘娘看来,却又是极大的隐患。若是走路不稳,伤着自己事小,伤着肚中的龙子就是大事了!所以,即使沈颜为了救红杏将此事告知皇上,皇上也一定会偏着有孕的皇后。况且后宫本是皇后管的,皇上定然不会轻易插手。
上官静冷冷一笑,没有回答。
兰沁宫中,秋菊一跑回房间便倒了杯茶咕噜一口喝光,气喘吁吁的。
还在坐月子的若兰躺在床上,看着她急急忙忙的跑进屋来,问道:“我叫你送给颜贵妃的丝绸首饰都送到了吗?”
因着若兰诞下龙子有功,这几日皇上的赏赐就像是天落雪花一般,多的都要堆不下了。她便将这些赏赐分了几份,叫秋菊分别送给宫里的其他嫔妃们。
“兰妃,红杏被皇后娘娘送去浣洗房了。”秋菊喘着大粗气,焦虑说道。
因为兰妃与颜贵妃走得近的原因,秋菊与红杏二人也是极好的朋友。秋菊方才刚要走进锦绣宫,便听到院里传来红杏的叫喊声,她一时没了主意,便躲到了一颗大树后面。红杏前脚刚被拖出院子,皇后后脚就出来了。所以小妙与皇后的谈话也正好被她听得清清楚楚。原来小妙是皇后的人!而且还有皇后嘴中所说的药……她将整件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诉了兰妃。
“你没被她们发现吧?”若兰警惕问道。皇后心狠手辣,若是秋菊被她发现就危险了。
秋菊思索了会子,摇头回道:“没有。奴婢是待皇后娘娘走远以后才从树后出来的。”
“今日之事,你绝对不能再告诉第二个人。知道吗?”若兰严肃说道。
低眸暗衬,现在她最担心的便是颜贵妃了。红杏是个忠心聪明的丫鬟,以前有她在颜贵妃身旁,自然可以安心不少。可现在,那个面上忠诚的小妙竟然是皇后派来的人,还有就是避孕汤……难怪皇上宠幸颜贵妃这么多回,颜贵妃都没有怀孕,就是因为小妙在背后搞的鬼!
“秋菊,本宫要你做一件事情。”若兰想是下定了决心,坚定说道。
她现在刚刚诞下皇子,整个后宫前朝有几十双眼睛在盯着她,所以现在要传递消息给南泽王妃必须经过南泽王爷。
翌日清晨,南宫泽下了朝正准备出宫的时候,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转身一看,是一个眼生的小宫女,正躲在石柱后面轻声叫他。
这里是前朝,宫女是不能随意来此的。秋菊贿赂了一路的侍卫,太监,才来到这儿。
“你是在叫本王吗?”南宫泽缓步走到秋菊身旁,疑惑问道。
秋菊急忙按照兰妃的吩咐,从袋中取出一封信和一张字。信是给南泽王妃的,纸则是给王爷的。
低眸回道:“奴婢秋菊,是兰妃的贴身宫女。这里有张纸,是兰妃写的,兰妃说王爷一定认得她的字迹。这封信,是兰妃请王爷带给王妃的。”她急急忙忙的将话说完。
南宫泽半信半疑的将纸打开,纸上只有四字:南泽王爷。
可单单这四个字,他已经认出了若兰的字迹。这四个字,是当年南宫泽亲手教若兰写的。
接过信,说道:“本王知道了,你回去和兰妃娘娘说,本王一定会将信带到南泽王妃的手上。”
“谢王爷。”秋菊谢过王爷后,马上按原路返回,回宫通报兰妃去了。
南宫泽一回府,便直接去了琼花苑将信交给沈紫,这还是自从上次二人近距离接触后的第一次见面。
沈紫接过信时碰到南宫泽的手,心中就像被触电般的闪过一道电流,连忙低眸说道:“谢王爷。”
“嗯。”南宫泽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走出房门前,转身神情的望了她一眼。
听说这几日王妃一直待在苑中,连王府大门都没有跨出一步,想到这儿,南宫泽脸上露出了几丝笑容。她还是在乎他的!
待南宫泽离开后,沈紫退下了房中所有的丫鬟,只留下了青萍。
拆开信一读,心中是一阵后怕。
小妙是皇后的人,她是早知道的。却没想到皇后这般不肯放过她。非但害了红杏去浣洗房,还给沈颜喝避孕汤。
“王妃,怎么了吗?”青萍见王妃蹙紧柳眉,担忧问道。她只知道这信是王爷交给王妃的,并不知道是谁的信。
沈紫将信递到青萍手中,让她自己看。
青萍一直在王妃的帮助下看书写字,看一封信对她而言已不是什
么难事。迅速将信中内容扫视了一遍,脸露愁色。
“把信先烧了吧。”沈紫轻声吩咐道,心中一直想着办法。
当日娘求她做的两件事情里,有一件就是要她保护好沈颜,可如今沈颜正在后宫被人陷害,她却在这边无能为力。
晚上临睡时,红袖为王妃铺着床,突然转身期待的说道:“王妃,再有四日就是除夕夜了,王妃可不可以带我进宫看烟火啊?”
闻言,沈紫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过日子过得已经忘了日子,除夕夜将近,那她再过四天就可以进宫见到沈颜了啊。心中一阵欢喜,对着房中的三人笑道:“到时你们三人,都和本王妃一块进宫过节,看烟火。”
“好啊好啊。”红袖最为激动,高兴的都要跳起来了。
明日便是除夕了,从王府到沈府的一路上,家家都挂上了大灯笼,喜气洋洋。
沈紫来到沈府,直接去了上官月的房中。
吩咐众人退下后,房中只剩下了她与娘亲。
沈紫将沈颜如今在宫中的情况大致的告诉了娘亲,并答应她一定会好好照顾沈颜。
上官月拉着沈紫的手,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说道:“尽量就好,一切都是命。当日颜儿不听从你的劝告入了后宫,这就是她的命。”
“嗯。”沈紫似懂非懂的点头答应着,继续说道,“我想过了,年后便帮你离开沈府。”要带上官月离开沈府其实很简单,只要许白秀沈府大夫人的位置,那她还不立马放上官月离开吗?只是前段时间一直忙着店铺和王府的事情,实在是凑不出时间与白秀周旋。
梁府书房中,梁刚正在蹙眉沉思。
梁家俊推门而入,见爹似乎有心思,上前问道:“爹还在烦什么事情啊?”在他看来,爹与**国国君的计划可谓是天衣无缝。再过两个月的时间,整个锦南国就要改朝换代,姓梁了!如此大快人心的,爹还有什么事情好烦恼的呢?
“沈秋。”梁刚轻声答道。沈府不除,他心中总是有些后顾之忧。沈秋虽然是宰相,却不似一般的文弱书生,既有勇又有谋,做事设局绝对不在他之下。
“沈宰相?”梁家俊问道。
梁刚低沉着双眸,若有所思。他一定要想个办法把沈府彻底搞垮,然后再来夺这锦南国的大好河山。
除夕之夜,正是阖宫团圆的日子。
皇上南宫德与众人谈笑风生,在场的几位嫔妃也是笑声连连,场合极为温暖和睦。
皇后因着肚中还有龙子才两月不足,正是最为吃力的时候,明日一早又还要祭祀劳累,吃完酒菜看完烟火便早早的回宫歇息了。
方才在席间,沈紫与拓跋澈坐的不远。拓跋澈的眸光经常扫向她这儿,可她为了避嫌,不令人误会,一概低眸不看他。如此久了,他也不再看她,自如的和皇上以及在座的众人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
屋外依旧放着炫目灿烂的烟火,青萍与红袖已经携手出去看烟火去了,沈紫身边此刻就只有阑珊伺候着。
“阑珊,你怎么不去看烟火呢?”沈紫侧目对她淡淡一笑,说道。
阑珊轻声回道:“奴婢对这些,倒真没什么兴趣。况且青萍姐姐不在,奴婢自然要好生伺候着王妃。”
“嗯。”沈紫微微颔首道,眸光扫向坐在皇上较近的沈颜。
这一顿年夜饭,沈紫吃得并不安心。
不知为何,自从南宫泽吃醋强吻她的那晚上起,沈紫便刻意回避着拓跋澈。一直没有出府,连店铺的事情都是一概吩咐青萍去做。她这么做,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人,还是因事。
再有就是她毫无心机的妹妹沈颜。看着她没心没肺的和皇后开心聊着,沈紫心里实在难受。皇后的那一碗碗药,不知害了她肚中多少皇子公主。待她衷心的红杏如今也还在浣洗房中度日如年,她却全然忘记了。
“阑珊,你请颜贵妃到假山后面的长廊一聚,就说本王妃有事找她。”沈紫转身对身后的阑珊吩咐了一声,便借口出去看烟火,退出了大殿。
拓跋澈一见对面的沈紫离开,也连忙起身往殿外走去。
看着二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南宫泽深邃的眼眸闪烁了一下,却忍住没有跟上。他选择信任沈紫。
阑珊在颜贵妃耳畔轻声说了几句,沈颜便在阑珊的陪同下走出了大殿。
经过拓跋太子时,阑珊侧目偷偷看了一眼,一双清澈的黑眸正温情的望着不远处的长廊里焦急等待着的王妃。
为防宫中耳目,沈紫特意挑选了这么一处清静幽闭的长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