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不清挨了多少鞭子,大滴大滴的汗珠滚落在地,秋婵疼到差点失去意识,逮着空便大口大口呼吸空气,好缓解那致命的疼痛。
穆温言看够了戏,示意甘蓉停手,她一把推开给自己按摩的丫鬟,起身居高临下的站在秋婵眼前。
厚厚的脂粉此刻却都无法掩饰她脸上抽搐扭曲的快意,折磨秋婵是她的一大乐趣。
“看在你的云肩绣的不错的份上,本妃今日就先放你一马,今日这顿打,给本妃好好长长记性,要是敢说出一个字,我饶不了你!”
女人的指尖狠狠掐住了秋婵的双颊,秋婵兀自对上她得意的瞳孔,心底泛起滔天的恨意,她被人狠狠的甩到一边。
背部撕裂的疼痛使她半晌都无法直起身。
穆温言却偏偏挑这时候回王府,因为用的是特殊工艺制作的鞭子,外人根本看不出秋婵背上的伤,她的衣服完好无损,只有那惨白的小脸昭示着她受了莫大的刑罚。
好在穆温言没有丧良心到连回去也走小路,秋婵强撑着身子跟在马车后面,不消片刻便到了王府。
回到秋韵庭,秋婵火速进了屋内,掀起自己的衣物,透过那略微透暗的青铜镜去看自己的背后,青
紫触目惊心,有些地方甚至破了皮,还来不及结痂,又被鞭痕所密布。
她想给自己上点药,可翻遍整间屋子,也找不出合适的金疮药来,反倒扯的她伤口又隐隐作痛。
秋婵只得坐在椅子上,不断的吸着冷气,直到感觉脸上一片湿润,伸手去摸,才发觉她已经泪流满面。
她从未如今天这般觉得,侍奉在穆温言身边,比死还不如。
人前岑贵通情达理的大家闺秀,背后却以折磨他人为乐,如果此事暴露,穆温言在京中的名声也就臭了。
可是谁又会相信她一个小丫鬟的话呢?
秋婵拭去自己脸上的泪水,心头强烈的恨意涌上,她下意识攥紧了拳头,心底清楚要想彻底扳倒穆温言就要忍着。
否则没有达成目的不说,暴露了自己,只怕她会下手更狠。
“砰!”
房门被人猛的推开,吓了秋婵一跳,她诧异的回头,几个粗使丫鬟越过门槛走进来,为首的莲佩长得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一进屋就贪婪的打量着四周。
秋婵站起身,不悦的盯着她们:“你们做什么?谁让你们进来的!”
“哎呦,小主这是生气啦?我们进来前是不是还得向您通禀一声?”
莲佩放肆的笑出声,阴阳怪气的朝秋婵行了个看不过眼的礼:“奴婢见过小——你同姐妹们一样,不过是个丫鬟出身,在这逞什么威风?”
“啊——”
莲佩突然上前拽住了秋婵的秀发,满是横肉的脸上恶意丛生,拖着秋婵就往门外走。
“你做什么?快放开我!”
秋婵的头皮被人扯着,整个人从脚底通透到天灵盖,为了头发不被扯下来她只能被人生拉硬拽出门,一直拖到王府后院最脏的地方,莲佩才松开手。
这一路上遇见不少下人,看见莲佩她们都是绕着道走,没一个人敢惹。
莲佩松开秋婵,趁她不注意,狠狠在她纤细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王妃说了,让我们监督你,日后伺候完王爷,还要来同我们一起干活,即是干活就得听我的,去!将那恭桶刷了!”
紧接着,一把散发着通天臭气的刷子被硬生生塞进秋婵手中,莲佩猛的一推,秋婵的小脸直直凑到了那恭桶前,各种污秽放大在眼前,令秋婵的胃里翻江倒海,干呕不已。
莲佩同其他人在后面幸灾乐祸的笑出声,末了还要嘲讽她两声:“小主子这就受不了了?不好好磨练磨练,你还怎么伺
候王爷,少在这磨磨叽叽的!赶紧刷,还有其他活等着你干呢!”
莲佩一脚踹翻了那污秽的恭桶,恶臭顿时在空气里弥漫开来,几人赶紧捂着鼻子嫌恶的退后,指示秋婵不刷完不准走,随后自己却逃也似的离开了。
秋婵强忍住恶心,尽量使自己闭上眼不去看那包含冲击性的脏污,蹲下身缓慢的处理着。
心中的抵触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演变成了麻木,她花了将近一柱香的时间,才将那片地方清洗干净,顾不上自己背部的伤痕,无比费力的提着污水桶准备倒掉。
“……蠢货哈哈哈,脏成这样,看她还怎么伺候王爷,恐怕还没近王爷身,就被王爷赶出去了!”
“就是,谁让她惹谁不好,偏偏惹了王妃,就算爬了王爷的床又如何?这府里不还是王妃说了算?”
“嘘,她过来了……”
几人不加掩饰的窃窃私语钻进秋婵耳中,麻木和长久以来受制于人的习惯,使她即使听见,也不会有任何反应,没有人是她的靠山,她只能受人摆布。
莲佩噗呲吐出口中的瓜壳,白了好几眼秋婵的方向,高声道:“怕什么!王妃才是这府里的正主,长得一副狐媚子样,我要
是王妃,早就刮花了她的脸,把她丢到怡红院去,还容忍她勾引王爷?”
“说什么呢!”
甘蓉突然出现在几人身后,厉声斥责,狠狠吓了莲佩她们一跳,几人胆战心惊的回头,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样:“甘蓉姑姑。”
“就凭你这肥猪般的,也敢肖想王妃之位,小心话传到王妃耳中,割了你的舌头。”
甘蓉恶狠狠的嫌弃莲佩,后者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唔咽着摇头,眼底满是后怕。
甘蓉看着远处秋婵忙碌的样子,冷笑了两声,挥手将身边的几人招到身边,拿出一个小巧的木盒。
打开盒子,里面放着几根无比纤细的银针,比上次林嬷嬷用的银针还要更细。
甘蓉将东西给了莲佩她们,压低了声音道:“王妃交代了,脏活累活都让那个贱蹄子干,好好让她吃吃苦头,这针扎进身体里会让人痛不欲生,切莫让其他人发现。”
莲佩等人收好银针,点头如捣蒜,十分听从甘蓉的话,末了,甘蓉又加了一句:“管好你们的嘴,此事如有其他人知晓,王妃绝不会饶了你们!”
她抹了抹脖子,面容阴狠,看到秋婵倒完脏水即将回来,赶紧隐去了自己的身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