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寒焰话音一落,身后的禁军逼上前来:“诸位娘娘请!”
“你们敢!”菀妃瞪着眼睛,愤怒的扫视这些禁军,“你们谁敢碰本宫一根寒毛,本宫定让皇上诛你们九族!”
禁军都是外男,自然不敢触碰妃嫔,他们只是把手按在佩刀上,面无表情的又重复一遍:“娘娘请吧!”
菀妃冷笑,反而往前走了一步:“本宫今日一定要见到皇上!有胆量你们就对本宫打杀!”
其他妃嫔也都往前走了一步,一个个冷着脸盯着他们,摆明了今天见不到皇上决不罢休。
禁军为难的看向卫寒焰。
卫寒焰眉头拧起,这些妃嫔全是后宫最有权有势的,吓唬她们一番可以,真的动粗却是不行的,到时候说不定宫外那些老匹夫就有理由强闯皇宫了!
菀妃见他不说话了,扬起下巴嗤笑了一声,然后对身后的人道:“我们进去,看他们哪个敢动手!”
菀妃、吕惠妃和贺贤妃当先往里走,禁军不得已只能往后退,等退到殿门口,已经退无可退的时候,卫寒焰眸中厉光闪过,一声令下,禁军纷纷拔刀。
寒光闪闪的利刃直指着她们时,这些妃嫔终于吓得停住了脚步,她们哪见过如此阵仗,就算笃定他们不敢伤人,依旧吓得脸色发白。
贺贤妃指着卫寒焰怒道:“驸马,论礼你该喊本宫一声母妃,你竟敢对本宫刀剑相向,你还有没有孝道?!”
“忠孝两难全,臣只能选择忠君!”卫寒焰冷淡道。
菀妃想趁着他们说话的时候混过去,卫寒焰侧身挡住她,举刀直指她面门,声音冷酷无情:“菀妃,你再敢上前一步,被刀划破了脸,可别怪我这个四叔无情!”此时他以四叔自居,却是为了把冲突最小化,他万一伤了菀妃,到时可以推脱是卫家的内部事
。
菀妃不由身体往后仰,又气又怕:“卫寒焰,你疯了!你到底记不记得你姓卫?!”
卫寒焰冷冷道:“皇上需要休养,你却带着众妃嫔强闯,此乃忤逆谋反之罪,我正是记得自己姓卫,才不能任由你胡来!”
菀妃气得恨不得上前咬死他,却畏于眼前的刀不敢动作,她很珍惜自己的一张脸,一丝风险都不敢冒。
吕惠妃就站在菀妃身侧,见她有退却之意,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突然猛的在背后狠狠推了菀妃一把,菀妃惊叫着朝前扑去,饶是卫寒焰收刀及时,仍然在她脸颊上划出一道血痕。
菀妃感觉到脸上一疼,伸手一摸沾了一手的血迹,顿时发出无比凄厉的叫声。她的贴身宫女吓得忙喊:“快请太医!娘娘的脸伤了!”
“大统领,你大胆!居然敢刺杀菀妃!”吕惠妃喝道,“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菀妃则捂着脸冲身后尖叫:“刚才是谁推本宫?本宫要将你碎尸万段!”
妃嫔们见了血,又被菀妃狰狞的神色惊吓,忙不迭的往后退。你挤我我挤你,不是撞到肩就是踩到脚,惊呼连连。
外面正一片混乱时,殿门从里面打开,千歌慢步走出来,后面的殿门立刻又合上了。
“这是在闹什么,”千歌严厉的目光一扫,就让吵吵嚷嚷的众人都哑声了,“皇上寝殿之前,岂是你们吵闹的地方?!”
大部分妃嫔都把头一低,她们敢聚集在一起来承乾宫闹,但是可不敢直面雪尚宫这个煞星。
千歌目光落在最前面的三人身上,冷冷道:“菀妃年纪小不懂事,贤妃和惠妃是宫里的老人了,居然也这么没规矩,承乾宫是无诏可以擅闯的吗?!”
“你少在这装模作样!”贺贤妃道,“这半个月来你和柔贵妃在承乾宫进进出出,凭
什么阻止我们见皇上?别是你们做了什么不利于皇上的事,不敢让我们知道吧?!”
吕惠妃温声慢语道:“你们对外宣称皇上病了,可是除了你们,没有任何人见到皇上,不是我们非要闹得不安宁,实在是放心不下。只要让我们见皇上一面,大家心里安稳了,立刻就回后宫去。”
“皇上病了,自然是想让谁侍疾就召见谁,不想见的人就该老老实实的待在后宫,”千歌冷笑道,“以担忧为名行谋逆之事,诸位娘娘都把宫里的规矩丢到哪儿去了?”
一群妃嫔彼此对视,千歌越是疾言厉色的阻挠她们,她们越觉得她心中有鬼。皇上说不定被柔贵妃趁病软禁了,或者已经出事了也说不定!
想到这,她们更加不肯罢休。近来正受宠的丽妃道:“皇上若真是龙体有恙,不可能不召本宫侍疾!我们都在外面半天了,皇上为何一句话都没传出来?雪尚宫,你说,你和柔贵妃对皇上做了什么?你们敢谋害皇上,本宫定要请皇室宗亲和文武大臣治你们的罪!”
千歌脸色猛的一沉,道:“来人,把丽妃绑了!”
院子里的几个太监立刻应声,冲上去将丽妃反剪住双臂。
“放开本宫!”丽妃挣扎不脱,气得脸色铁青,“雪尚宫,你敢对本宫无礼,本宫饶不了你!”
“以下犯上,妄自揣测,散播谣言,”千歌下令道,“将丽妃押入慎刑司,好好反省!”
丽妃高叫怒骂,声声呼唤皇上,最后还是被拖走了。
一众妃嫔噤若寒蝉,吕惠妃和贺贤妃等人神色难看,想要护住丽妃却不得,这承乾宫里里外外都是万安宫的人!
菀妃缓过劲来,瞪着千歌道:“雪尚宫,你太过分了!丽妃姐姐是皇上宠爱的妃子,你怎能如此对她?”
千歌不理会她,
对众妃嫔道:“你们今日当真非要求见皇上?”
众人不说话,但也不肯走,她们都肩负着家族的使命,必须搞清楚承乾宫的真实情况,如果今日退缩了,下次只怕更没机会了。
“那诸位娘娘就在外面等着吧,”千歌道,“皇上此时还在休息,等皇上醒了,我会向皇上通报,见与不见就看皇上的意思了。”
众妃嫔心中怨怒,但是却不敢发作,连丽妃都被押进慎刑司了,雪尚宫对她们更不会客气。
贺贤妃道:“本宫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通报?万一你瞒着皇上,让我们在外面空等呢?”
千歌嗤笑一声:“信不信是娘娘的事,娘娘愿意等就等着,不愿意就请回。”
“你!”贺贤妃气的咬牙切齿,一瞧旁边全副武装的禁军,又把火气忍了下去。
千歌对外面的宫人道:“你们在此好好服侍众位娘娘,若是有谁胡作妄为,搅扰皇上休养,无需向我通报,直接关到慎刑司去!”
“是!”宫人齐声应诺。
众妃嫔越加气愤,等千歌的目光扫过去,又赶紧垂首低目。不想走又不敢反抗,她们除了等也别无他法。
千歌看着菀妃道:“娘娘脸上的伤还是尽快医治为好,这样冷的天,被风吹久了,指不定就留下疤痕了。”她说完,不待菀妃反应,转身推开殿门走了进去,然后又砰的一声关上门。
菀妃跺了跺脚,扭头看向附近的几个妃嫔,刚才推她的人肯定是她们中的一个。她看谁都有嫌疑,只恨不得在她们脸上也各自划一刀。
“太医呢?太医怎么还不到?!”菀妃泄愤的冲身边宫女低喝一声。
千歌走进内殿,雪千舞正端着碗喂元帝吃粥。现在元帝只能吃得下流食,整个人消瘦了一圈,脸上带着青紫色,若是玉婵仙子再不回来,他就
熬不了多久了。
“皇上,”千歌低声道,“诸位娘娘坚持要见皇上,臣看今天她们达不成目的,是不会走的。”
一碗粥元帝只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他歇了歇才虚弱的说:“朕都听到了。”她们在外面吵吵嚷嚷,他想不听到都难。半个月,外面那些人的忍耐也差不多到极限了。
雪千舞用帕子给元帝擦拭唇角,元帝抬眼看着她道:“朕让你受委屈了。”他不用问都知道,现在前朝后宫肯定都将千舞当作想谋朝篡位的奸妃。
“臣妾不委屈,”雪千舞柔声道,“等皇上好起来,臣妾自然会恢复清白的。”
元帝想伸手摸摸她的脸,却没有力气,不由苦笑了一下:“朕就怕朕熬不过去了,你和小五儿怎么办……”
“皇上不许瞎说!”雪千舞道,“皇上一定会好起来的!等皇上好了,咱们就向大齐讨回公道,杀了宇文昊那个奸贼为皇上报仇!”
想到宇文昊,元帝眼中戾气一闪而过,他实在没想到宇文昊竟如此大胆,敢用毒针暗算他!早知道当初他就该直接撕了那个贼子!
雪千舞给元帝掖了掖被子:“皇上再睡一会儿吧,等晚些时候奏折送过来,臣妾再叫醒皇上。”
元帝醒了这一会儿,的确有些撑不住了,他转头对千歌道:“把外面那些妃嫔都给朕记下来。”
千歌应是,她知道皇上这是准备记下名字,秋后算账的。
元帝闭目躺下,几乎立刻就睡着了。雪千舞将床帘放下,轻手轻脚的同千歌走到外殿。
千歌低声道:“姐姐,城外落蜃山突然驻进一群劫匪,装备精良,有人说看到疑似云家的人出现,尚不知真假。还有西北之地的宽城,有人举报说夜间听到郊外山群里有异常动静,像是打铁之声,吓得百姓惶惶不安。”